棄妃很囂張 人生只若初見 第一百章
    「父皇,父皇!」望著失神的武堯帝,南宮澈不解的出聲喚道,今日的父皇與往日很不一樣。

    武堯帝隨意的一笑,思緒才從回憶中拉回。「這些年來,澈兒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兒臣不懂父皇的意思。」南宮澈敷衍的回答。此刻的他竟摸不透武堯帝的心思。

    「其實朕心中都清楚,沒有朕的庇護,澈兒在宮中受盡了欺凌。所以朕才讓永河將你接出宮去撫養。這些年來朕對你不聞不問,只是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力量強大起來。民間總說百煉成鋼,若是一直生活在父親的庇佑下,又如何能成長起來,如何扛得起先祖留下的江山社稷。」武堯帝緩緩的開口。

    「父皇?」南宮澈錯愕,劍眉緊擰。

    「澈兒是父皇最驕傲的兒子,父皇的江山本就是要留給你的。當年朕本是要封你娘親為皇后,讓你名正言順的繼承太子之位。卻沒想到反而害了雪海。朕知道現在宮中多半都是你的人馬,即便不用朕給,你依然可以得到一切。澈兒遠比父皇想像中的強大了。」武堯帝說著,語氣中沒有半分不悅,反而是無法掩飾的自豪。

    「父皇為何到現在才和兒臣說這些呢!」南宮澈的眼中閃過片刻的錯愕,然後取而代之的是濃的化不開的哀傷。他恨了他十幾年,為何到如此地步,他才來告訴他,這些年來他一直恨錯了人。一句輕描淡寫的百煉成鋼,他的父皇可曾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父皇只是想要澈兒知道,你的爹爹一直都是愛你的。遺詔朕已經擬好了,就在魏龔手中。等朕離去後,他就會將遺詔公佈天下。澈兒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那些曾經效忠朕,忠心於南秦的舊臣依舊會擁護澈兒。」武堯帝一邊說著,一邊不停的咳著。

    「從小到大,父皇從未送過澈兒什麼,這份遺詔就算是遲來的父愛吧。至於皇甫珍與永成王,朕就留給你了,就當是澈兒登上皇位的最後一個考驗吧。」武堯帝顫抖的伸出手臂,抱住男子健朗的身體。

    記得上一次抱他時,他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二十幾年一晃而過。他的澈兒已經長成一個強壯的男兒了。「澈兒,要好好治理天下,做一個受萬世敬仰的帝王。」

    「父皇,父皇!」南宮澈不住低喚,眼中不斷閃爍的淚光卻倔強的沒有流下。

    天微亮的時候,宮中響起了喪鐘的悲鳴聲,武堯帝駕崩,而另一場血雨腥風即將開始……

    寂靜的皇陵中,南宮澈負手而立,出神的望著武堯帝的石碑,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著什麼。

    「王爺!」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女子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有事嗎?鸞音。」南宮澈淡漠的問道。

    「王爺,您吩咐鸞音的事,鸞音已經做好了。您是否可以將寒毒的解藥交給鸞音呢?」女子小心的問道。

    「鸞音,你與父皇做了幾年的夫妻。父皇的離世,你可曾有過一絲難過?」南宮澈答非所問的說道。

    「這一切本就是假的,也就無所謂難過不難過了。」鸞音輕聲一歎。

    「嗯,本王明白了,你走吧。」南宮澈隨意的說道。

    「可是我的解藥呢?」鸞音不死心的再次開口問道。

    「沒有解藥。」

    「什麼?」鸞音錯愕的再次問道。

    「寒毒從來就沒有什麼解藥。本王給你的只是一種能暫時壓制寒毒的藥物,若是有朝一日這藥壓不住寒毒發作,本王也無能為力了。」南宮澈無情的說道。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說只要中了寒毒,就只有死路一條,早與晚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原來王爺送鸞音入宮,便從未想過讓我活著離開。」鸞音淒涼的一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眼前的男子有著天使一般美麗的外衣,第一次見到他時,鸞音就沉迷在他儒雅不凡的笑容中。為他冒險入宮,為他捨棄了女子最寶貴的一切,可最終換來的竟然是一句冰冷的無藥可救。

    「既然不能活著離開,就安心的在宮中做你的太妃娘娘吧。能在宮中壽終正寢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南宮澈不以為意的說完,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出了皇陵。

    「王爺!」皇陵門口,紅梅早已等候已久。手中牽著的是南宮澈的寶駒赤兔。

    「去和父皇做個訣別吧。」南宮澈從她手中接過赤兔,雲淡風輕的說道。

    「王爺!」聽了他的話,紅梅大驚,踉蹌的跪倒在地。

    「從你入府的那天起,本王便知道你是父皇的人。不然怎麼會那般巧合,只要是你知道的事都會毫無遺漏的傳入父皇耳中。」南宮澈淡淡的一笑。

    「王爺,奴婢是有苦衷的。」紅梅急忙解釋。她本是犯官之後,是皇上念她年幼無知,動了惻隱之心將她留了下來。

    「好了,以前的事本王不想再去追究了。你在王府中多年,卻是未作出什麼不利於本王的事。何況,現在本王與父皇之間不再有芥蒂,你究竟是忠心與父皇還忠心與本王也沒有任何分別了。」南宮澈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腳下的女子。

    「紅梅多謝王爺體恤,王爺的大恩,紅梅此生為奴為婢定當結草啣環。」紅梅深深的跪拜,然後起身向著皇陵中走去。

    ——

    郊外寧靜的山莊中,落溪坐在院中,懶懶的曬著太陽。離開南宮澈的日子,少了期盼與等待,生命便如死水一般不再有一絲波瀾。

    「落溪怎麼起的如此早,為何不多睡一會兒?」南宮漠隨意的坐在了她身邊。

    「覺得陽光很好,便出來曬曬太陽。」落溪淡雅的一笑。

    「落溪在此住的可還習慣?」南宮漠語氣輕柔的問道,生怕驚嚇了她。

    「很好,謝謝你。」落溪窩心的一笑。這莊園隱在郊外的竹林深處,精緻而不奢華,顯而易見是被人精心修飾過的。微風徐徐而過,院中飄滿了淡雅的墨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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