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殺皇帝老兒一隻 【VIP】 044   大斗蟒蛇  6千字
    君墨顏反方向縱身一躍,從緋然的懷裡奪走了子夜,再用力一掌打向了他。

    「你上去!」

    他已經自私的決定了緋然的生死,在沒問過當事人意見之時。

    至始至終,他的腦子裡都有兩個聲音在呼喊,潛意識裡的意志在呼嘯。

    有一些舉動,恐怕都來不及經過大腦之時,他就已經做了出來。

    就如現在!

    緋然被君墨顏的那一掌,安全的送上了崖頂。

    他呆滯的跪在那裡,看著下面兩個人緊緊相擁,愈漸沉下的兩道模糊的身影。

    一時間,思緒停止了,連心臟都停止運作了。

    一張慘白的俊逸面容僵在那裡,眼珠也一動不動,像癡傻之人一般。

    腦子裡,子夜的音容笑貌,那麼清晰!

    從小時候……十歲、十一歲、十二歲……

    他記得她每一個時候的樣子,記得她每一個賴皮的眼神。

    可是現在,她已經離開他了嗎?

    如果子夜有什麼事,他想不出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現在……他們的身影已經徹底沉入深淵,再也看不見了。

    耳畔的風照常的吹,懸崖的頂部皆是一片空曠的寂靜。

    彷彿……一切都只是夢境!

    可是有人偏偏,要把他從一個人的夢境裡拉扯回現實。

    「王爺……王爺……請節哀吧!」

    一個隨行的部署看不慣王爺這副哀傷的樣子,便好言上前勸道。

    王爺這樣跪下去,畢竟不是那麼回事。

    「為—什—麼!!!」

    緋然突然仰天長嘯,聲音裡飽含著多種情緒。

    其中有一種……就是痛失摯愛!

    「為什麼陪著她的不是我?」

    男子悲痛欲絕的模樣,恐怕連天上的仙女都會動容。

    如果噩夢終究是夢,那試問這場夢……究竟何時會醒?

    黑壓壓的懸崖底部,氣壓很低,頭頂的上方好像聚有一層迷霧,始終揮散不去。

    好似永遠都是這種灰白的色彩,照耀不到陽光。

    四周皆是荊棘,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個遍體鱗傷的結果。

    這裡長有絕世罕見的毒花,紅得很耀眼,卻帶著致命的毒。

    遍佈的草籐,陰濕的環境,讓人感覺有種與世隔絕的夢幻。

    又像已經經歷了死亡的人,即將踏上奈何橋的路上風景。

    啊!

    這是哪兒啊?

    子夜緩慢的睜開眼,率先就看到了這陌生的場景。

    心生疑惑,她已經死了嗎?

    動了動身子,好像又不對,全身都撕扯一樣的痛。

    難道人死了,還會有這麼明顯的感官感覺嗎?

    那就只能說明,她還沒死!

    皺眉,嘴裡嗚咽了幾聲,子夜算是撐著身體起來了。

    殘存的記憶裡,她在跌下懸崖的一刻,好像抱著她的人換成了君墨顏。

    是他嗎?

    如果一起掉了下來,那他還活著嗎?

    眼神慌張的四處尋了一下,沒有他!

    子夜剛剛甦醒的一顆心,沒由來的又緊了起來。

    「君墨顏!」

    手掩在唇邊呼喊,如果他還活著,一定會聽到的!

    不過她這一叫可好,沒等把君墨顏叫出來,反而卻呼喚醒了一個似乎沉睡很久的生物。

    ——一條墨黑色的大蟒蛇!

    它足有五米之長,好像一直盤踞在子夜的不遠處,被吵醒之後,睜開了一雙陰鬱的蛇眼直直的盯著子夜看去,那眼神裡似乎很是惱怒。

    「啊!!!」

    子夜突然看見這龐然大物,嚇得大聲驚叫起來。

    頓時覺得渾身發麻,簡直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事了。

    她最怕蛇,一直以來都是。

    這時蟒蛇高抬起了脖子,作勢就要張嘴朝她襲來,子夜渾身驚秫的連連後退。

    「你別過來!我沒有打擾你的意思!你別過來!」

    可是蟒蛇卻根本不聽她的,反而是張大了嘴巴,還使勁兒的搖晃了一下腦袋。

    整個蛇身像頃刻間沸騰了起來一樣,逕直就朝子夜張嘴咬去。

    「啊!!!」

    子夜再一次爆出尖叫,渾身已經戰慄到麻木。

    腳也在此時灌了鉛似的,連跑的力氣都沒有。

    一邊叫著,一邊閉著眼睛。

    子夜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生命,就要結束在蟒蛇的血盆大口下。

    果然,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當蟒蛇襲擊咬向子夜的千鈞一髮之際,耳邊呼嘯來了一陣強風,像是被什麼人的匆忙趕來而帶動起來的。

    聞聽到了腳步聲和搏鬥的聲音,子夜倏地睜開緊閉的眼睛,入目的畫面觸目驚心。

    君墨顏衣衫殘破,滿身的刮痕和血跡,正手持著一把軟劍在與蟒蛇搏鬥。

    那軟劍,好像還是墜崖時緋然手裡的那把。

    原本在她心中高大勇猛的君墨顏,此時若和這龐然大物的蟒蛇比起來,渺小得不堪一擊。

    他抿唇狠鷙的揮劍甩向蟒蛇,蟒蛇大雖大,可畢竟刀劍無眼,幾劍躲閃不及就已經在脖子等處留下了道道的血痕。

    有的痕跡很深,皮開肉綻了似的,從中間把蛇皮分割了開來,朝兩邊翻翻著,露出了中間血紅的肉。

    蟒蛇這時好像已經盛怒,直接張口就要朝君墨顏的頭部吞下,子夜在後面驚呼道。

    「小心!」

    「把眼睛閉上!」

    他斜眸一吼,真讓人驚歎,生死關頭,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和子夜對話。

    在蟒蛇的牙齒都已經觸碰到他頭部的時候,就見他說完就長劍直直的往前一挺,毫無懸念的送入了蟒蛇的喉嚨裡。

    一劍斃命!

    龐大的蟒蛇搖晃了幾下頭部,然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當時,感覺腳下所站立的地面都有微微的震盪。

    這也是君墨顏為什麼在那個時候,還一定要子夜閉眼的原因。

    他怕她看到了這鮮血淋漓的場面,會害怕!

    「墨顏,你怎麼樣?」

    子夜當下愣了幾秒,然後快速反應過來,急忙湊上前急急詢問道。

    搏鬥後的君墨顏還在大口的喘息,眼睛死死的盯著蟒蛇不再蠕動的身體,似乎也是對剛才的一切心有餘悸。

    聽見子夜的聲音才回頭,可是他自己卻不知道,這一轉頭又在無形中讓子夜嚇了一跳。

    血!

    滿臉的血!

    子夜看得倒抽了口氣。

    可以想像嗎?一個人被噴了滿臉的血,然後把這張臉毫無徵兆的映入你的視線裡,有多可怕!

    君墨顏看見子夜呆住的臉色,顯然也反應過來什麼。

    剛剛那一劍,蟒蛇身上噴出來的血全都灑在了自己臉上。

    他抬起袖子擦了把臉,這才重新轉向了子夜。

    「不用怕了!它已經死了!」

    君墨顏冷聲安慰著子夜,又看了看那蟒蛇倒下的方向。

    而子夜現在眼神裡的擔憂,早已不是那條蛇。

    她看著他全身上下殘破不堪的衣衫,身上有幾條長長的血痕,像是被利物所致。

    天啊,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聲音顫抖,全是心疼的音色。

    君墨顏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不過他卻不在意,也沒有正面回答子夜的問題,而是衝著她感言一句。

    「你沒事就好,終於找到你了!」

    找她?

    子夜聽得愣然,難道他是記起她了嗎?

    語氣,似乎不再如軍營裡那般冰冷了。

    子夜突然變得灼熱的視線,倒是讓君墨顏有點被看得不自在。

    「別呆在這裡了,我知道一個可以暫時遮風擋雨的地方,走!」

    說完都不過問子夜的意見,就扭頭霸道的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君墨顏一邊把軟劍收在腰間,難免會碰上類似的情況,以備不時之需。

    子夜笨笨的邁著步子走在身後,眼睛盯著那只被君墨顏用力握在掌心裡的手。

    頓時心裡,好像暖意騰騰的。

    就像燒開的白開水升騰起的裊裊霧氣,流進了心房裡。

    還帶有那麼一點甜!

    君墨顏並不知道子夜的心裡變化,只是皺眉心想,這女人怎麼走路這麼慢!

    要不是身上有傷,乾脆就把她扛在肩上走了。

    他已經在這片陰濕的地方找了她三天,順著荊棘的彎路而去,卻始終沒找到她。

    還因為這地理位置所生長的特殊植物的關係,身上一不小心就被劃了道道的口子。

    要不是剛剛聽到了她的驚叫,他幾個飛奔過來。

    此時,後果恐怕已經不堪設想了。

    君墨顏帶子夜來到了一處洞穴,入口的外面被條條的草騰遮掩住,像花果山的水簾洞似的。

    若不仔細看,還真不會發現這裡還有一個洞口。

    裡面的空間不算大,但卻讓子夜看得一驚。

    「哇!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怎麼看起來有點像世外高人修煉絕世武功的地方呢?」

    這裡面像是千百年前就被人打磨過,有規整的牆壁,洞穴,還有上下的階梯。

    四面都已經被草騰密佈住原來的模樣,所以顯得有些老舊,但更顯得古韻。

    光線很暗,但不時會發出五光十色的亮光。

    抬頭往上一看,竟然鑲嵌了一顆大大的夜明珠。

    但奇特的是,這夜明珠不是發的白光,反而週身五彩繽紛的。

    來到這裡,子夜真有點大開眼界了,見到了很多只有在電視的探險節目裡才能看到的東西。

    她興奮的走在前面,邊拉扯著君墨顏的衣袖。

    「這裡會不會是什麼人的墓葬?會不會有很多稀世珍寶啊?」

    君墨顏聽著子夜嘴裡的言辭,歎她的少見多怪。

    不過是個洞穴而已,這小女人腦子裡的古怪想法也太豐富了吧!

    「你先在這裡好好呆著,我出去一下。」

    相比子夜正興奮的心情,君墨顏的一句話,不免又讓她剛剛放下的心又緊張了起來。

    「為什麼留我自己在這裡?你要去哪兒啊?」

    那對大眼睛裡,又浮現出了小兔子一般的驚慌。

    剛剛找到了依靠,她不想又變成一個人。

    君墨顏看著她,子夜本以為他會說什麼來安慰安慰她,結果他轉身就走了。

    子夜看他離去的背影,其實很想喊住他,但看他那麼冷酷的樣子,張開的嘴又悻悻的合上了。

    心裡狐疑。

    君墨顏,他總像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外面的陰風呼嘯著,自己在這裡,就像母親殘忍拋棄的新生嬰兒,充滿了無助。

    子夜哪裡也不敢去,只能乖乖呆在這裡,抱著膝蓋蜷縮在了一角,等著君墨顏回來。

    全身還是散架一樣的痛,眼皮很重。

    沒過一會兒,她竟然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外面的天色更深了些,君墨顏終於回來了。

    他回來一看見子夜,就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髒,就過去抱住了她。

    一邊沒好氣的在她耳邊咆哮。

    「誰准你睡覺的?這裡這麼冷,感染了風寒怎麼辦?」

    「嗯?」

    子夜感覺身上一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就看見了君墨顏這張怒氣沖沖的臉龐。

    真是的,到底是誰該發脾氣啊?

    明明是他扔下了她,結果他可倒好,有模有樣的反過來罵她。

    真是可惡!

    可是看到他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她卻怎麼也氣不起來了。

    「你、你是為了找這些東西才出去的?」

    一堆的乾柴,足夠他們兩個人用幾天的。

    還有兩隻綁在一起的活兔子,正睜著兩雙紅滾滾的兔眼睛在看著她。

    好像在求她幫忙去感化她旁邊那只冷酷的主兒:放了它們吧!

    子夜看到這些一感動,反身撲到了君墨顏的懷裡,大哭特哭。

    「嗚嗚……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把我扔在這裡的,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

    子夜的眼淚,辟里啪啦的流淌進君墨顏的脖子裡。

    他心一沉,嘴裡碎碎的罵道。

    「笨女人!」

    可是他沒有時間等她哭完了,這裡的環境太過潮濕,他必須馬上把火堆點燃。

    不然別說是子夜,連他的身體也快撐不住了。

    火苗燃燒起來,洞內騰然一亮。

    子夜呆呆的看著動作熟練敏捷的君墨顏,心想他什麼時候會做這些事情的?

    以前他養尊處優,從來都是被人伺候著的。

    為什麼只是換了一個環境,他連這種事情也可以做得這麼好?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你一直看著我?」

    說話時,他仍忙著手上的柴火,都沒有看向子夜。

    子夜猛的一個眨眼,難道他腦袋頂上也長眼睛了嗎?

    怎麼不抬頭也知道她在看他?

    真是奇了怪了。、

    火堆旁,君墨顏從旁側抱著子夜互相取暖。

    子夜的肚子不適時的,在這個時候咕咕的叫了起來、。

    君墨顏譏笑似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把目光鎖定在對面的兩隻兔子上。

    「誒——你幹嘛?這兔子好可愛的!」

    沒等君墨顏的手抓起兔子耳朵,子夜就率先奪過了兩隻小兔子抱在懷裡。

    那護犢子的樣子,好像那兩隻小兔就是她生出來的一樣。

    君墨顏看得哭笑不得,到最後直接啞然失笑。

    「你不吃它,難道你是想餓肚子嗎?如果你想這麼餓死,我不介意!」

    他抱起了胸,坐等著看好戲的揶揄模樣。

    子夜低頭摸了摸小兔子的腦袋,它的毛很順,身上也很溫熱,讓人怎麼捨得吃它呢!

    「可是我看見外面有很多果子啊,而且都長得很大很漂亮,我們也可以吃果子飽腹的,不一定非要殺生。」

    子夜像個致力宣傳吃齋念佛的小貧僧,一定要感化這個非要吃肉的冷血男人。

    「難道你不知道,越是那種看起來很漂亮的果子,毒性就越是強嗎?」

    君墨顏鄙夷,這女人是不是真的智商太低?

    子夜聽他這麼一說,似乎還真的很有道理,電視上好像都是這麼演的。

    沒辦法,不想餓肚子,那就吃兔子吧!

    「那就先吃一隻吧,我看看,先吃哪一隻好呢?」

    子夜把兩隻兔子提在眼前,小鍋抄豆似的選來選去,眼睛來回的放在它們身上。

    結果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她還是沒選擇出來要先吃哪只。

    最後還是君墨顏做的決定,直接拎過那只離他最近的,就持起軟劍將它一劍斃命,開始殘忍的撥開它的皮毛。

    子夜從來沒看過這麼殘忍血腥的畫面,除了之前那條蟒蛇的震撼外。

    頓時胃裡有點不舒服,很想嘔吐。

    當她剛有這種反應的時候,嘴巴就已經下意識的張開彎腰吐了起來。

    因為肚子裡沒有食物,所以吐出的全部都是酸水。

    君墨顏手上的兔子還沒弄完,全是血的手,也不能在此時去忙她捶背。

    一時有些著急,三兩下快速把兔子弄完,穿了起來架在火堆上,就去了子夜的身邊。

    「真沒用!不想看就別看,竟然還有人因為看個殺兔子就吐出來!」

    說出的話雖是責備,可是他卻心疼。

    至於為什麼心疼,他還不知道,只是潛意識裡散發出來的東西。

    就像他當時義無反顧的選擇和她墜崖,是一樣的。

    子夜吐完之後,頓時胃裡感覺舒服多了。

    剛才那感覺來得太猛烈,一下子就吐了出來。

    可是隱隱的,她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擰眉,到底是什麼呢?

    燒紅的兔子,看起來很好吃。

    真是沒想到君墨顏是這麼能幹,原以為他只是一個適合擺在龍椅上的花瓶。

    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狂風大作,看起來是要下雪了吧。

    如果在這個時候下雪,再封住洞口的話,那他們兩個,怕是真的要在這裡,成為供後人觀賞的古跡了。

    從洞口回來時,子夜見君墨顏已經在一塊乾淨的地面鋪上了乾草,又從哪裡找來了很多棉絮。

    看起來,應該是夠兩個人睡的。

    子夜被君墨顏擁在懷裡,身上蓋著的是他略微破爛的衣衫,此時他只著了裡衣。

    可是兩個人的體溫貼在一起,似乎就不那麼冷了。

    「你……想起我了嗎?」

    子夜的眼神,一直留戀在君墨顏的臉上,他似乎很疲憊,已經睡了的樣子。

    「想不起!」

    看似沉睡,他卻十分清醒的回答道。

    子夜心裡,那麼零點零一的希望落空。

    原來他還是想不起,那麼他的改變?

    「那為什麼……」

    為什麼要在那個關頭,選擇跟她一起跳下懸崖?

    他明明有可以選擇放手的機會的!

    可是他的江山,他那麼重視的江山,難道當時就沒有考慮過嗎?

    畢竟掉到這麼深的懸崖,沒死,也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不過幸運的是,他竟然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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