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煌訣 十一年之路 第三十二章 劍心
    破曉時分,少年與女孩兒出了皇城,一路向北行去。

    「哥哥,沙漠的地下是不是有岩漿啊?」女孩兒突然問道。「我不知道,你問這幹什麼?」少年疑惑道。「我在想為什麼沙漠的溫度比其他地方要高,這裡也沒什麼特別的啊?」女孩兒一臉疑惑的表情,令少年不禁大笑出聲。「哥哥在笑什麼?哥哥知道為什麼嗎?」女孩兒更加疑惑的問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一向天真爛漫的小佑突然會想到這種問題很好玩。」「小佑好奇一下,有什麼不對!哥哥就知道欺負小佑!」女孩兒頓時生氣說道,隨即將頭扭向一邊,表現出自己的氣憤。「呵呵,這麼愛生氣,可不是個乖孩子哦,我哪有欺負小佑,只是覺得小佑越來越可愛,所以很開心啊。」少年笑著說道。「真的?」「真的!」「我不管,哥哥讓小佑傷心,就要付出代價!」女孩兒故意不看少年,強忍笑意,卻裝作惱怒道。「什麼代價?我讓小佑打好不好啊。」少年知道女孩兒又想吃「水果」,便假裝疑惑道。「小佑是好孩子,才不會胡亂打人!」女孩兒先是瞪了少年一眼,繼而慢慢說道。「對!小佑是好孩子,不胡亂打人,也不會胡亂生氣的,是吧?」少年頓時笑道。「哼,好吧,看在哥哥態度這麼誠懇的份上,小佑便原諒哥哥了,但是下次哥哥再欺負小佑的話,就要付出大代價!」小佑看出少年不準備拿出水果來,只好無奈說道。

    「小佑,有人來了,」少年突然望向西南方向皺眉說道,「來者只有一人,武力不弱。」女孩兒亦向後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兩人索性停下腳步,等待那人的到來。

    漫漫黃沙盡頭,一個白色身影緩緩顯現,朝著兩人移動而來。是一名青年,這名青年懷抱一柄寬僅一寸的長劍,一步步,緩慢朝著兩人走來,青年眼睛始終盯著少年,蒼白俊逸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少年,能在這麼遠的地方便發現我,足以讓我出劍,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青年冷冷說道,隨即提劍衝向少年。「小佑,離開這兒!」少年立即喊道,亦同時拔刀迎上。女孩兒聽話的向一旁跑去,緊張的看著少年的戰鬥,她也感覺到此人不俗的實力。

    刀劍相撞的清脆聲響,彷彿一曲節奏極快的音樂般,少年與白衣青年轉瞬之間便已交手十數次,雙方皆未有損傷。「好凌厲的招式!一開始就準備使用殺招麼?」少年雖未受傷,但卻抵擋的十分艱難,青年的攻勢如潮水般猛烈而綿綿不絕,令得少年只能疲於招架,卻不能進行有效的反擊。青年原本默然的眼神如今卻閃爍著狂熱的光芒,緊緊盯著少年,彷彿雄鷹死死盯著獵物一般。

    突然青年雙目一凝,執劍的右手放於左腰,左手握住右手臂。「不好!」少年感到了青年此招的危險,立即御使逍遙游身法向後閃過,青年恰在此刻悍然出手,咻!尖銳的音爆聲響起,彷彿青年此招斬裂了空氣一般。少年本已然躲過,卻仍在向後退著,因為青年方纔那一招,幾乎已經碰到了少年的腰際,即使並未被斬中,少年仍感覺腰部的皮膚一陣痙攣與冰冷,令少年感覺似乎自己即使穿著陰陽幻神鎧和金鱗衣,也會被這一劍刺穿一般,少年臉上的震驚之色無以復加,直到兩人相距十餘米,少年方才止住退勢,旁觀的女孩兒見少年並未受傷,緊張的神情方才放鬆。青年保持著出手的姿勢,亦震驚於少年竟能閃過這曾經收取過無數人性命的殺招,努力調息之間開口道:「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再來!」繼而再次衝向少年。少年立即深深呼吸,調整好狀態,亦悍然迎上。

    「烈陽環殺!」少年猛然躍起,心中怒吼一聲揮刀斬去,刺目的金光自斬雷刀上驟然發出,快絕的一刀便劈向青年胸膛。青年一看到金光閃現,眼中灼熱之色更甚,竟突然閉上眼,同樣的一記殺招再次揮向少年。

    鏘!刺耳的聲音令女孩兒立即摀住雙耳,臉露痛苦之色。待煙塵散去,兩人仍保持著刀劍相撞時的姿勢,地面卻已兩人為中心,出現了一個直徑達十米的圓坑。良久,兩人同時飛退,皆劇烈的喘息著。「還要再戰麼?」少年冷冷說道。青年卻搖頭,微笑道:「此戰便到此為止了,真是痛快,好久沒遇上你這麼強勁的對手了!」青年說著,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我也是。」少年頓時明白青年只是想要尋求一戰,卻沒有任何惡意,雖然戰鬥之中卻也是招招致命,毫不含糊。

    青年直接躺倒在地,說道:「劍心,很高興能與你一戰。」語氣冷淡而友好。「我叫風音。」少年亦直接坐在黃沙之上,說道。「風音?很奇怪的名字,」青年道,「少年,我可否與你們同行?」「什麼?同行?」少年彷彿自己聽錯了一般詫異道。「不錯,我想與你同行,日後便隨時可以繼續對戰,如何?」「瘋子!」少年心道,嘴上無奈說道。「好吧,反正我即便拒絕,也無法擺脫掉你。」「知道就好。」青年竟一副本來如此的表情說道,令少年大感無奈。

    「哥哥,你沒事吧?」女孩兒這時走上前來向少年問道。「沒什麼,不要擔心,只是以後又要有一個跟班了。」少年自嘲說道。女孩兒頓時驚訝的望著青年,一臉不爽。「又?難道之前也有人想要這般與你挑戰麼?」劍心這時卻好奇問道。「挑戰?呵呵,他挑戰的,可不是我的武力,而是我的耐性。」少年苦澀笑道。「嗯?何出此言?」「一個老傢伙想要收我為徒,我不肯,他便要一直跟著我,直到我妥協為止。」少年聳肩說道。「有這等事?」青年驚異抬頭問道,「你與他戰鬥失敗了?」「失敗?他站著不動任我攻擊,我也贏不了。」少年搖頭苦笑道。「此人竟如此強大?那麼你又是如何擺脫掉的呢?」劍心隨即問道。

    「遭了!既然我比他先離開,那麼他一定認為我是假裝要進入洞穴,卻乘其進入之後逃離,如此,我卻是百口莫辯,為何當初卻沒有想到呢?看來只有希望以後不要再與之相見了!」劍心一提醒,少年便突然想到這些,頓時心中苦澀。「既然你不想說,那便算了。」劍心見少年低頭不語,以為少年不欲相告,便說道。

    「我們的日子可真是多災多亂啊!」女孩兒這時卻突然陰陽怪氣道,「要是當初在城市裡多呆些日子就好了,起碼過得很悠閒。」「小佑,不要這般無禮。」少年見女孩兒一臉不快地冷嘲熱諷,便皺眉說道。

    「哼。」女孩兒只是冷哼一聲,再未多言。「你大可不必擔心,我不會糾纏太久的。」青年見此,對女孩兒說道。「不擔心?剛才一戰哥哥就差點被你一劍給劈了!我怎能不擔心。」女孩兒卻對青年怒聲道。「好了小佑!」少年沉聲道,「戰鬥本就是不論生死的,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你哥哥的能力麼?」少年說道後來,卻是笑了。女孩兒亦笑著道:「哪有,我只是不高興有人跟著。」少年這時仔細察看青年的神色,感覺其應該並未發覺女孩兒的身份,遂不再擔憂,向劍心說道:「現在我們要繼續前行,劍心兄請自便吧。」少年說著,便站起身與女孩兒向前走去,青年亦立刻爬起,跟了上來。

    月明星稀。三人停下來,準備等到天明再繼續行進。「劍心兄,與我共飲一番如何?」少年說著,從身後包裹中拿出兩個酒壺,一個遞給劍心。「有何不可。」劍心微微一愣,便接過酒壺說道。那包裹內放有少量必需品,卻是少年為避免他人生疑而準備。

    兩人靜靜飲酒,感受著沙漠中夜晚難得的靜謐。「劍心兄,小弟有一事不明。」少年突然開口道。「何事?」劍心疑惑道。「你的劍,為何沒有鞘?」少年看著劍心疑惑問道。劍心聽此便大笑:「你不是第一個問這問題的人,」劍心撫摸著手中如雪長劍,平靜說道,「我便是此劍的劍鞘。」青年此刻眼中的神情,一如熱戀的情人般深情款款。

    「這把劍,應該有什麼故事吧?我有興趣聽,不知劍心兄肯不肯賞臉呢?」少年看著劍心,微笑說道。「好啊好啊,小佑要聽故事,如果你講得好,小佑就原諒你了!」女孩兒立即插口道。

    劍心看向少年,少年的眸子平靜如水,等待著劍心的回答。「好吧,就當是我付的酒水錢。」劍心微微一笑道,拿起酒壺大飲一番,眼神便漸漸陷入了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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