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別亂來 第2卷【鬧騰篇】 38 將死之人2【本卷完結】
    「丁羽自殺了。」牧千河淡淡的說道。臉上的笑容自然隱退下去。

    「打不過老子就自殺。她怎麼都八年還不改這個脾氣。」牙玄皺眉,「老子不管她死活,老子只要你的回生丸。」

    「對不起,我不能給你。現在只有回生丸能救她了。」

    「你必須給老子。」

    「須光的傷勢怎麼樣了?」牧千河試圖轉移話題。

    「她死了。」

    「啪。」

    牧千河聽到自己的心,猶如玻璃般碎裂成千萬片的聲音。

    牧千河拚命搖頭,「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會死的。搶救的那麼及時。她不可能會死的。」

    「老子沒功夫在這裡跟你耽誤時間。交出回生丸,你想要什麼,老子都可以和你交換。」

    「不,回生丸只有這麼一粒,我給了你,丁羽就會死。」牧千河知道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牙玄不會給他時間做出更好的選擇。

    「你到底給不給,不給老子就硬搶了。」牙玄說著就動手朝他抓來。

    不過,牧千河比他更快,閃身踹門進屋,毫不遲疑的直接把回生丸塞進了丁羽的嘴裡。

    回生丸入口即化,當牙玄掰開丁羽嘴的時候已經融化成水流入到她的身體裡了。

    牧千河沒有給自己絲毫後路。他連猶豫的機會都沒留給自己。

    他愛須光,可是他不能丟下丁羽。丁羽等了八年的人拋棄了她,可是,他不能拋棄她。

    所以他必須救丁羽。

    一個,是牙玄曾經愛過的人。一個,是牙玄現在愛著的人。

    客觀的說,兩個人無論是誰死了,都是他不想看到的。他負了丁羽,他內疚過。可如果,須光真的救不回來,他亦不會有苟且偷生之心。他不怪牧千河,他只是覺得自己很無能。

    他最想要保護的人,他卻沒有辦法讓她醒過來。

    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辦法,現在卻成了死路。

    難道光姑娘真的救不回來了嗎?難道他真要看著她,從他的生命裡就這樣消失嗎?不,他無法接受,不能接受!長歡門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接受!

    「光姑娘,還有救嗎?」牧千河拉住欲離開的牙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除非老天開眼。」

    「為什麼會這樣?!」

    「須光如果真的回不來,牧千河,你現在是與長歡門為敵。就算老子不在乎你最後選擇救誰,其他的人,卻不會放過你。你好自為之吧。」牙玄甩開他的手,就迅速消失在了眼眸裡。

    光姑娘,難道真的是要天人相隔了嗎?為什麼,我的心,卻比聽到丁羽說自殺的時候還要痛,還要難過?

    那個永遠都掛著笑的臉,就要徹底消失了嗎?他與她兩次接吻的纏綿,彷彿還在昨日,這讓他怎麼能面對,突然要失去她,這個事實。

    牧千河呆滯的站在原地,從小到大都沒有哭過的他,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濕了臉龐。

    須光的死,讓所有人的情緒頓時陷入了低谷。

    金財迷和牙玄,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她死了,這是他們誰也不能接受的。

    回憶如潮,一波接一波的朝他們的腦海裡湧出。她無賴時,她抽筋時,她流氓時,她得意時,她安慰人時,她欺負人時……所有的所有,每一個生命的軌跡都有著她的參與和存在。就像是心頭的那塊肉,掉了下來,怎麼能不痛?

    她的死訊還沒有在第一時間傳回門裡,因為他們不能接受她就這樣的離開。牙玄還在試著各種努力,卻沒有一點兒用。

    金財迷弄來一堆奇珍異草,不管不顧全部往須光的嘴裡塞下。不停的往她的身體裡注入真氣。

    她卻還是不肯醒來。

    人前多麼剛毅無情的人,在她的床塌前,卻是哭紅了眼。

    臨川不愧是和門主地位相近的人,這樣的時候,他是他們三人中最為冷靜的。

    他在須光的身體旁邊轉了轉,開口道:「你們看,她手上的攝玉鐲除了變色以外,並沒有脫落。」

    「這什麼意思?」金財迷抬頭問道。

    「據說,只有當佩帶者死了,此鐲子才會自然脫落,從而取下來。否則,誰也沒有辦法弄下來。」

    「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麼解釋?」牙玄的目光停留在須光的臉上:「血雖然止住了,沒有呼吸和心跳,身體的溫度在一天天下降。雖然不比正常情況下的死人,但是她的身體在逐漸冰冷,也開始出現那些死人會有的印記,這是什麼情況?我們該怎麼辦?」

    「小牙牙你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嗎?或許知道了就有救了呢?」

    「我試過了。毒是塗在劍上的,直接送到了她的血液裡。可氣的是,我壓根不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按照我現在掌握的這些信息來看,如果她能活回來,光姑娘,最多還能活三年。如果不能,那就……」牙玄的話,無法說下去了。

    「她的體質不同於常人。或許我們還能想到辦法。」臨川在勸說他們,同時也在勸說自己。

    房間裡再次恢復寂靜。惟有那綿長的歎息,在空蕩蕩的回沿。

    「黑景,她那邊現在怎麼樣?」牧千河疲憊的坐在書房前,徹夜的失眠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瘦了好幾圈。

    「少爺,你別這樣下去了。他們說她死了,幾個人守著她,就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你別像他們一樣啊。」黑景看見自家少爺這個模樣,愣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向以利益為重的少爺,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這樣。連他最愛的丁羽都很少去探望了,反而是整天躲在書房裡,想些什麼也不知道他。

    牧千河的臉一白再白,連一丁點兒的血色都沒有了。

    「少爺……」

    「好了,黑景你下去吧。繼續盯住那邊,每天都要記得和我回報。」

    黑景猶豫著,最後還是點頭稱「是。」

    牧千河的手,情不自禁的又放到了唇邊。他多麼想去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可是,他卻沒有臉面去面對她。

    救活了丁羽,他卻救不了她。如果她醒不來了,那麼,他就是罪魁禍首。

    就如同牙玄一般,他要如何原諒自己?

    「嗖!」一隻短箭從窗戶外破空而入,連同一張信紙釘在房內的柱子上。牧千河悚然一驚,過去拔下上面的短箭,仔細一看,陰鬱的面龐瞬時綻開了花,他幾乎是狂奔出去,直衝金府的。

    「告訴你家主子,我有辦法讓她活過來了。」牧千河的聲音裡透著激動和興奮。

    看來須光命不該絕,老天還是在幫她的。

    「這信上說,喚醒她身上的帝王劍就能讓她活回來。」牧千河把信放到他們面前說道。

    「她怎麼會有帝王劍?」金財迷不太相信的問道。但只此一問,還是很快的被救她的注意力給忽略了。

    「臨川,帝王劍這些的東西你比我們清楚。你應該知道怎麼喚醒的吧?」金財迷扭頭看向臨川。那裡面的希望,燃起陣陣烈火。

    對於須光有帝王劍這事兒,臨川其實心裡就和門主一樣,跟明鏡似的。只是,這幾日來他往常的那種冷靜出現了偏頗,導致他把她有帝王劍這事兒都給忘記了。也不知道這送信的人到底是誰,竟然能知道這些。

    同樣的寫字筆法,同樣的危難時刻出現,這個人,到底還知道多少事情?他和須光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啊。如果沒有攝玉鐲,須光也不可能喚醒帝王劍。你們現在把她的手放到她的心口,讓鐲子死死的貼住她手腕上的脈搏。然後往她的身體裡注入真氣。至於有沒有用,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臨川說完,站在她身邊的兩人立即動了起來。

    只見,變成黑色的鐲子突然泛起一陣紅光。將須光的身體籠罩在一片紅色的煙霧之中。

    她的身體裡像是有一柄劍在遊走,突起的痕跡全身循環。

    牙玄感受到她的身體在一點點變熱,發燙。一根手指,兩根手指,三根手指……她的手慢慢的動了起來。

    眾人臉上皆是緊張之色,看來找對方法了。

    驀地,一支透明的青劍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了須光的手裡。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赤紅的光芒裡透出的暴戾讓眾人一驚。須光握著青劍的手,突然,向自己的胸口就刺了進去。

    大家誰也沒來得及拉住她,須光的胸口像是有巨大的吸力,看著那柄劍被吸走般從她的胸前消失,她眼中的赤紅退去,她緩緩的坐了起來。

    劫後重生的喜悅頓時在房間裡擴散開來。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放鬆。她活過來了!活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可是,眾人的喜悅並沒有感染到全屋子裡的人。在一堆笑臉旁,惟獨那個好不容易才醒來的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的眼神空洞的看著前面,沒有焦點的目光像一具活死屍。

    「光姑娘,你怎麼了?你看看我,你還好嗎?」金財迷擔心的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問她。

    須光的嘴唇一開一合,沒有吐出半個字。

    「光姑娘,你給老子清醒點!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別憋在心裡,你這樣子很嚇人很醜你知不知道!」牙玄與金財迷對望一眼。不甚擔憂。

    「你們出去,讓我靜一靜。」須光冷冰冰的開口,滿堂皆驚。

    如果說,須光被當面刺殺,這個消息讓他們皆驚訝,那麼,當須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的驚訝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這是怎麼了?難道還魂還的不是她了?她現在難道不應該是笑著鬧著和他們聊起來嗎?她現在難道不應該是歡呼著自己福大命大嗎?

    須光的活死人樣兒,誰也受不了。既然她活下來了,那就萬幸萬幸,她估計心情不好,還是聽她的吧。這樣想著,眾人也就退了出去。

    直到他們的動靜走遠,須光才蜷縮在床頭,抱住雙腿哭了起來。

    風瓷,風瓷,風瓷。

    這個她把自己交付的男子,這個她說喜歡的男子,這個她連傷害他都不忍心的男子。為什麼偏偏卻是傷她最深?

    她做錯了嗎?

    還是,老天在懲罰她,為了私心,連母親的大仇都不報,還和仇人發生關係?

    除了憤怒,強烈的羞恥讓她無法抬起頭來面對關心著自己的這些人。

    她要怎麼和他們說,她已經不在是過去那個清白的須光了。他玩弄了她就把她甩了,她以後的人生該怎麼辦?

    她要怎麼說的出口?

    一向堅強的她,為什麼到了愛情面前,就潰敗成這副模樣?

    她「死了」的這幾天,他們對她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到。卻是無法開口給予任何回應。她還有三年可以活,三年,這麼短暫的時光。這麼讓人眷戀。

    她無比討厭現在的自己,無比討厭接下去的人生。那種噁心感,讓她覺得自己很髒,很髒。

    難道,愛情,真的會把一個人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嗎?或者是變成行屍走肉嗎?

    不,她不能這樣。她是須光。她不可以這樣!哪怕只剩下三年,她也不能輕易糟蹋得來不易的生命。

    她的生命裡還有很多人在陪伴著她,看著她,她不能因為一個人就輕賤自己。她不可以。她這麼做,娘親泉下有知都會責備她的。她絕對不允許自己懦弱!

    只是,她還是無法面對他們。他們的關心總是在提醒著她自己的恥辱。

    她不想讓他們看到此時此刻的她。不想讓他們知道,她的失貞,卻做了一回某一個人的情慾對像……

    所以,她要離開。也必須要離開。

    等她真正看淡這一切,等所有都風平浪靜,等須光還是那個須光的時候,她會再回來。

    寫下了字條放在茶几上,須光換上男裝隨意收拾了一番,趁夜翻牆而出。

    悄悄地沒入到了茫茫深夜裡。

    她要去哪?

    她該去哪?

    這些都不知道了。

    浪跡天涯吧。

    天下之大,處處可成家。

    她的目標不是色遍大江南北,親遍天下美男的嗎,這個世間還有那麼多的男人等待著她去荼毒,她怎麼能把這茬給忘了?一生無法實現追求,老了那不哭死。還有三年,她還有三年的生命可以度過。

    對,就朝這個方向走,傳播我偉大的「色澤」事業去,走起!

    再見了,小牙牙。

    再見了,死財迷。

    再見了,小千河。

    再見了,臨川小青青。

    再見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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