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幫歹徒綁架母親的目的是什麼,從踏上巨輪的那刻起,倩熙就已經做好了捨命救母、視死如歸的心裡準備。
船艙門口,兩名黑衣男子把守著要塞,見倩熙上船,他們伸出手加以攔截:「名字!」
「倩熙,歐陽倩熙!」第一次在外大聲宣佈出了自己的姓氏,不用顧及任何、不用考慮其他。她累了,不想在隱瞞什麼了。這段時間精力的風風雨雨早已令她疲憊不堪。看到冷冽寒的付出,母親這次被綁,她已看透一切,追求安穩比復仇也許來得更加幸福一些。
如果這次母親能平安無事,她願意……願意放下一切與母親安穩的過日子,也會努力說服冷冽寒放下一切仇恨,盡量變回原來那個歐陽家。儘管爸爸與姐姐已經不在了……
聽到倩熙報上名字,那兩個看門的男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用著冰冷的目光凝視著她:「舉起手!」
無奈,『入鄉隨俗』倩熙『規規矩矩』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兩個男人上下摸索了一番,見她沒攜帶武器,便輕輕點了點頭:「進去吧!」
隨著這聲落下,巨輪『嗚——』的一聲,拉起了茅,揚起帆,駛出了港灣……
在幾名黑衣男子的帶領下,倩熙進入了船艙之內。單單看那一層層的樓梯,便知這船艙定是『九曲十八彎』宛如迷宮一般。
觀測地理形勢,偵查逃跑路徑,躲避要塞,這對一位受過訓練的女打手來說都是必修課。
冰冷的目光不斷左右徘徊,她隱約感覺這幾名黑衣男子似乎不斷在帶著自己兜圈子。
眉頭輕輕撥動,倩熙透徹的眸子閃爍一抹精光:「我母親到底在哪裡?」腳步停下,她冰冷質問著幾名帶路的人。
那幾名黑衣男子相互看了眼彼此,不由分說,起手就攻向了倩熙!
敵人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如果真是綁架、威脅的話就不會在此地向自己直接出手了。顯然意見,他們是衝著自己的命來的。
到底是何人想納自己的命?為什麼這群說著中國話的打手出拳的路數卻與幾日前追殺過自己的人如出一轍?他們的目的……
真是神谷月麼?!
心中一個個疑問截然而生,倩熙知道這些謎團不會有人給自己解開的,因為他們只是一群小嘍囉而已!真正的『大魚』會在這艘船上麼?
步履如風般的躲閃開了敵人的攻擊。胸前的傷口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大事,神谷熏的醫療手段真的是非比尋常!
輕輕甩動了下臂膀,倩熙小步向後退著,脖子輕輕一轉,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緩緩舉起雙手,緊握個拳頭,她那冷凝的雙眸輕咪了下,雙手踩踏著走廊的牆壁,便正式出手和敵人交鋒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隨著遊艇逐漸向大船靠近,殷鷹帝不時的要找尋最佳位置『登陸上岸』。自己上這艘大船倒是沒什麼問題,可那石修一人……
快速回過頭,他焦急的詢問道:「石修伯父,會駕駛遊艇麼?!」
這對出身貧寒的石修一人來說,完全是個難題。為難的搖了搖腦袋:「不會。」
『嘖……』現在遊艇所追蹤的位置是一個死角,不易被大船上的人發覺,問題自己要是上了大船,遊艇無人駕駛,定會偏離航線啊!
「伯父!來。」殷鷹帝指了指手中的舵盤:「你只要操控好舵盤,不叫它動,就可以了。」
石修一人會意的點了點頭,接替下了殷鷹帝手中的工作,不解的詢問道:「那你呢?」
「我先上大船,之後我給你刨根繩子,你抓準時機,放棄遊艇,直接抓繩子就行了!」
事態緊急,他在安排完一切之後,快步走到了遊艇頂層,縱身一躍,瞬間竄到了大船的外延。
雙手死死抓住偌大船體的邊稜,他緩緩、緩緩向甲板上爬去。
正在控制遊艇的石修一人看著他那危機四伏的樣子心中不免捏了把冷汗。目光移轉,石修一人頓時心頭一緊:「咳!」輕聲咳嗽了一聲,衝著殷鷹帝歪了歪腦袋。
只見,甲板上巡邏的殺手向著殷鷹帝所攀爬的地方慢慢接近著。
來不及考慮任何了,殷鷹帝自信的向石修一人挑起了大拇指,深吸一口氣,越發加快了自己攀爬的速度。直至抓住甲板的鐵欄杆。他翻身一躍整個人平穩『著陸』。
「什麼人?!」巡邏的四名殺手見甲板有外人侵襲,停住腳步一動不動的凝視著殷鷹帝。
他並未慌張,反倒坦然自若的打磨了下身上的灰塵,不緊不慢的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對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什麼人?敵人唄!」說罷,他『騰、滕、滕』兩步衝到了殺手的面前,伸出雙手輕鬆的就給其中一人扔下了海。
就他那深不可測的力氣,要是發起瘋來說不定能給這艘船『打沉了』更別說一個人了。
轉過身,起腳踹在敵人的腹部,揮手揪住另一人的頭,他以一敵三,不出幾分鐘就給這幾個巡邏的小嘍囉全部消滅了。
來到甲板邊沿,解開上面捆綁的繩子,他與在遊艇上的石修一人對視了一眼。用力拋出繩索,那繩索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遊艇的駕駛室。
殷鷹帝伸出手指示意坐了一個『1、2、3』的數字,那石修一人見他手指到達三了,鬆開手上的舵盤,一把抓住了繩索。
這邊的殷鷹帝用力一拽,趕忙將石修一人拽離了遊艇。
眨眼的功夫,在見那遊艇,『砰』的一聲與大船的船尾相撞,發出了陣陣火光,慢慢自燃了起來。
「遭了!」這次相撞的動靜太大了,整個船體都晃動了一下,無疑已經驚動了在甲板下的打手了。
殷鷹帝加把勁將那石修一人拽上甲板的瞬間,七、八個打手也同時到達了甲板。
左右相望了一眼,殷鷹帝拉住石修一人的胳膊,快速衝入了甲板上的高等休息室。
那群打手見此,相繼對視,趕忙追入。
「報告,有外人登上大船、報告有外人登上大船。」其中一名小嘍囉用著對講機匯報完。
對講機的另一頭,便趕忙回應:「收到,共計幾人?」
「共計兩人!」
「明白!」
這番動靜算是徹底驚動了全船的所有人。
跑入高級客房的殷鷹帝剛要拉開門,意圖潛入船體,怎知這一開門,就有兩名打手以在外守候?!
不容遲疑,殷鷹帝起腳就踹到了其中一人的肚子上。那人身體『砰』的一聲,重重撞擊在牆壁上,口吐白沫直接暈了過去。
另外一人見此,還在驚魂之中不曾醒悟。那殷鷹帝胳膊彎曲直接扭斷了此人的脖子。
「走!」冰冷的點了點頭,他與石修一人迅速離開了這間高級包房。
一路上狹窄的走廊不斷有人狙擊,對手又源源不斷的出現,到底對方有多人馬,殷鷹帝根本無法妄下結論。
隨著一路的逃攥,殷鷹帝與石修一人躲避在了一間庫房之內。
身體無力的癱坐在地,他面色越發的凝重起來:「對手到底有多少人?!」自言自語的呢喃完,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拳頭。
儘管對付那些小嘍囉不是什麼問題,可對付一大群小嘍囉就是個問題了,勢必會消耗了不少體力。
原本白皙的雙手變得紅腫不堪,在拳頭的撞擊下手骨也產生了明顯的破痕。如果在繼續打下去的話,即便不受傷也得被拖垮了。
怎麼辦?怎麼辦?不知那冷冽寒來的時候會帶些援兵麼!
對了!現在是在日本,他哪來的援兵可以帶啊,神谷月又……
前後路都堵死了,如果神谷月能在這裡,定會有不同的效果。
緊咬著嘴唇,殷鷹帝的臉色很是凝重。
「鷹帝……抱歉……」忽地,石修一人愧疚的垂下了頭,緩緩蹲在了他的身前:「事情是因我石修家而起,我還只能看著,卻幫不了你什麼。」
「呵呵……」聽到這番話,殷鷹帝自嘲的一笑,無奈搖了搖頭:「你別這樣說,說不準……這一船的人還是我父親派來的殺手呢。」
儘管在不願面往父親的方向想,但事實卻已經擺明。這群殺手,不是蘇杭的人、就是殷父的人,更甚是他們倆已經聯合起來要徹底滅掉歐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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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
「日本那邊什麼情況?」簡陋的房間內,散發著陣陣香火的味道。一年近五旬左右的中年男人閉目坐在蒲團上手捻佛珠。
當他這清逸慈祥的話語落下後,跪坐在他身後的……石修亞美泛起一抹可愛的笑容,站起身走到了中年男人面前:「乾爹,現在殷伯父已經通知完蘇杭關於倩熙身份的問題了,現在殷昊哥哥和蘇杭的人都已經到達日本了,大概……」停頓片刻,她那雙狐媚的眸子一轉,伸手攙扶起了坐在蒲團上的中年男人:「他們已經殺了那對賤母女也說不定!」
中年男人這一聽完,捻動佛珠的大拇指頓了一下……「呵呵……」輕盈的一笑,男人緩緩轉過了身。
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起來是那樣的親切,蒼老的臉上隱約浮現著幾條皺紋。微笑的面龐更顯他慈愛萬分。總體來看,這年近五旬的老翁,給人一種高雅又隨和的感覺,很是叫人感覺親近。
「亞美啊……」男人輕輕拍了拍石修亞美的肩膀,沉默片刻,溫柔的問道:「殷老爺答應你和昊兒的婚事了麼?」
被這麼一問,石修亞美那水靈靈的眸子不禁閃爍了下,小臉漲的通紅,羞澀的垂下了頭:「嗯,已經答應了。只是……」小嘴撅起,她一臉難為的抿了抿嘴。
「只是什麼?」
「只是……」放開攙扶中年男人的手,亞美愁容滿面的坐在了一旁的籐椅上:「殷伯父似乎並不太喜歡我……」
「呵呵,那是自然的,畢竟……」中年男人把話說到這,便止住了。
那石修亞美心頭一緊,小臉擠弄了一下,慚愧的低下了頭:「乾爹是不是也不喜歡亞美?」
男人那充滿慈愛的眸子一閃,輕輕搖了搖頭:「有些東西只是浮雲罷了,亞美既然能把你父親交代你保密的事情告訴昊兒,足以見得你對昊兒的感情了。並且亞美又毫不猶豫的拿出石修家的股權做嫁妝,也可算是你對昊兒的真心。我又怎能嫌棄你呢?」
自石修一人帶著歐陽琳琳潛逃日本,身為女兒的亞美就看出自己老爸已經無心經營公司,跑去追求什麼愛情去了。
在看看這偌大的公司,全部抗在她一個人肩上。若說也不錯,這父親走時給自己留了一大票財產,可問題,她石修亞美根本不是什麼經商的料子。
未免敗光所有家產,她只得給自己打好一個後路,那就是盡快找個婆家唄!
千挑萬選之下,最終選中了那長相不錯、也比較熟悉的殷昊。便以石修家的財產以及倩熙的秘密作為交換,和殷昊私定下了終身大事。
起初,殷昊和殷家老頭提出這幢婚事的時候殷家老頭有些不太願意,主要還是因為身子亞美『不乾淨』,肯定會惹到外人笑話。
不過殷昊再度報告了倩熙的身世,殷家老爺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就飛去日本了。殷昊也就如魚得水的和亞美訂了婚。
現在殷家老頭回來了,又和蘇杭通了氣。殷家老頭自然不笨,利用蘇杭去滅掉倩熙,順手趕忙牽回自己的兒子。誰料,定好的計劃,因為點岔子,那殷鷹帝又留在了日本,他就委派殷昊務必把自己的兒子給糾回來,以免兒子被『誤傷』。
算起來,殷家老爺還算比較有良心的,最起碼還知道不能叫自己的兒子牽涉這場亂鬥之中。但……人算不如天算吶!
「乾爹,謝謝你。」石修亞美感激的一笑,跪在了中年男人面前:「乾爹,我好怕殷昊哥哥在日本會發生危險,還有我……我爸爸……」
「放心好了,亞美。」男人伸手撫了撫亞美的頭頂,臉上霎時浮現了慈祥的笑容:「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昊兒的命沒那麼短。至於你父親……」
心頭一緊,即便亞美出賣了自己的父親,可她的的確確不想害死自己父親啊。「乾爹、乾爹啊,您算算我父親會出什麼意外嗎?」
石修亞美這既蠢又傻又賤的女人不曾想過,她已經把家產當嫁妝給殷昊了,她父親要是不死,那些嫁妝可能落到殷昊手中麼?
男人又是慈祥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你父親要是不參與這場戰爭應該不會有事的,如果他要參與了的話,只怕……凶多吉少!你可別忘記了,歐陽家的遺孤不可能在死前放任你爸爸安全的啊!」
「那您的意思是……」亞美皺眉不展的癱坐在了地上,雙拳緊握在一起,憤恨的說道:「倩熙那個賤人要是真的傷了我爸爸,我該怎麼辦啊……嗚……」說是風就是雨,這眨眼的功夫亞美就大哭了起來。
「唉,亞美,怎麼說我和你父親相識了幾十年,我知道你也不易。你父親沒愛過你親生母親,也沒怎麼疼過你,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歐陽家母女身上,最後他要是被歐陽母女給害死了,唉,那他真是……」無奈一歎,男人緩緩蹲下身,輕輕撫了撫亞美的背:「亞美,如果你父親真有個閃失。你記住,以後有乾爹疼你,有昊兒疼你,不要難過了。」
「嗚……嗚……」亞美抽噎的點了點頭,就算這男人這麼說完了,她心裡仍舊很是難受。「謝謝乾爹。」
「好了,乾爹呢,送你和昊兒一件結婚禮物,看到禮物後,估計你就不難過了。」說著,男人走向了內屋的祠堂,不一會的功夫便從裡面拿出了一份文件,交到了亞美手中。
亞美好奇的看了一眼,不惑的抬起了頭:「乾爹,這是……」
「呵呵,如果,殷鷹帝有命活著回中國,你就把這份文件交到你公公手中,我保證……」大手擦抹了下亞美臉頰掛著的淚珠,男人那慈祥的笑容在這刻透露著無盡的陰森之神:「殷家的一切,將來都會是你和昊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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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桑田』巨輪】
倩熙與那幾個帶路的嘍囉在廝殺了幾十回合後,終於將他們全部打躺下了!
但也許是許久未活動筋骨的緣故抑或傷口所牽制,她總感覺自己的靈敏度不如以前高了。
「那邊有動靜,快點追!」從遠處傳來了震吼之音。
倩熙心頭一緊,趕忙與傳出聲音的方向反其道而行之。
很明顯,這是一場困獸之鬥!
在封閉的船上,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船內全部都是敵人,而自己就如同捆在籠子中的獵物。即便在能防衛,也禁不起源源不斷的敵人攻擊!
到底是誰?誰指派這些人來的?他們的首領在哪裡?一切好像都是未知數。
如今倩熙所在的立場如同遊戲機裡的闖關者,要過五關、斬六將一個不留神呢就可能葬身遊戲之中,要是命好則有可能通關。至於有多少關口存在,完全都是渺茫的!
一路的奔跑在昏黃狹隘的走廊之上,但凡前後都有追兵,她就有可能被困死其中了。
不能在這樣漫無目的的傻拼下去了,必須得想個辦法直抵敵人的老巢,救出母親,快速『通關』才行!
「嗚!」忽地,在倩熙奔跑的途中,一雙大手突然摀住了她的唇。
明明這一路跑來自己沒看到有人,怎麼會突然有人出現在自己身後,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底是自己退化了,還是敵人太過強大了呢?
那摀住倩熙雙唇的大手,不斷用力拖拽著她的身體。
瞳孔放的老大,她雙手死死扣住敵人的手臂,不斷想要掙扎。
「是我啊……」耳畔傳來了一熟悉的聲音,倩熙眉頭一擰,那奮力掙扎的雙手逐漸收力。
直至進入一間安靜的臥房,身後的人快速鬆開了雙手,倩熙快速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鷹帝,你怎麼上的船?!」
「現在沒有時間說這個了。」殷鷹帝回過身,從一具屍體上不斷拖拽著衣服。
倩熙定下神這一瞧,屋子內躺了不下五、六具的死屍。在仔細瞧瞧殷鷹帝的著裝,他身上的衣服幾乎和船上殺手的衣服一樣。
目光再度移轉,站在角落的石修一人映入了她的眼底。
霎時,倩熙冰冷的神情揚起怒火萬丈,在殷鷹帝只顧扒死屍衣服的時候,她快速衝到了石修一人的面前:「你竟然還敢上船來?!」
自知她一見到自己就會變成一副仇恨漲滿的樣子,石修一人無奈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不解的質問道:「我的妻子被抓了,我為什麼不能過來?」
「你的妻子?!」倩熙如同瘋了一樣的揪住了石修一人的衣領,大聲吼道:「她是我爸爸的妻子,她改姓歐陽了,懂麼?而且你盡到做丈夫的責任了麼?我媽是從你手上被抓的,你還好意思說她是你的妻子??!!」
「靠!」一旁的殷鷹帝已經手忙腳亂的了,那邊還窩裡反了?他趕忙退去了屍首上的衣裝,快速跑到了倩熙身旁:「倩熙,現在不是……」
「你給我閉嘴,這是我家的家事!!」貓見到老鼠什麼反應的?基本就和倩熙見到石修一人差不多的反應了。天生的死敵,只要見面,她還管現在什麼時候?原本都覺得復仇累了,在見到石修一人之後,她也不覺得累了。
「OK、OK,你們繼續……」殷鷹帝無奈的轉過頭,雙手插腰生起了悶氣。
「那你媽是怎麼落到我手上的?你覺得歐陽成就盡責麼?他啊!根本承受不住任何打擊,拋棄了你們全家選擇了自殺,你認為他配當你媽媽的丈夫嗎?!」石修一人也頓時豪氣萬丈,吼聲一浪蓋過一浪。
歐陽成的自殺是逃避責任的表現。一直以來,石修一人就不明白為什麼這對母女要對這樣的男人死心塌地。
家沒了可以在建立、業沒了可以在創,歐陽成拋棄一切撒手人寰了,算什麼男人?!!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得起林琳?!
「你住口!」『咚』倩熙發瘋似地揪起石修一人就給他扔出了老遠。
一旁的殷鷹帝一直看著這對非血緣父女吵鬧,他實在按捺不住了。回過身,雙手用力抓住了倩熙的胳膊,冰冷的吼道:「倩熙,你可不可以別再這麼任性了?」
這偌大的船艙還不知伏擊了多少敵人,原本屬於一個戰線的三人卻先後鬧起了內訌。
充滿敵意的眸子死死瞪著眼前的殷鷹帝,她想不明白,怎麼看起來,殷鷹帝倒跟石修一人站在一條陣線了?!
「如果你要恨他,現在就殺了他啊!!」
殷鷹帝的質問聲討來了倩熙的一聲冷笑:「你以為我不敢麼?或許以前我會想著用公平的手段弄死他,但是現在……」伸手指著門外,她厲聲一吼:「我還不知道今天是否能活著出這艘船,先殺了我最恨的仇人,就算我死在這艘船上,我也值得了!」說著,她甩開了殷鷹帝的手狂奔到石修一人面前。
「倩熙!」殷鷹帝緊握雙拳,看著她那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心裡十分不是滋味:「畢竟這些年,他也算養過你啊……」
「那又怎麼樣?」嗤笑的聳動了下雙肩,她不惑的搖了搖腦袋:「我不是狗,不是說他心情好給我骨頭,我就高興,他心情不好打我一頓,我就可以不計較的。如果沒有他,我現在的生活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副樣子!」
「如果沒有他,我不用每天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去應酬不同的人!」
「如果沒有他,我們一家會快快樂樂的在一起。」
「你知道麼,我的生活全是因為他!」揪起癱坐在地上的石修一人,她瘋狂的吼道:「全是因為他而改變!」
到底是因為誰而改變的?倩熙一心認為是石修一人,可殷鷹帝知道,她的憤怒、她的抱怨、她的委屈,全是因為自己的父親,真正改變歐陽家的是自己的父親啊!
緩緩垂下頭,殷鷹帝愧疚的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倩熙,其實真正……」
「那邊有動靜!」大批量的腳步聲傳來,殷鷹帝心頭一緊,趕忙衝到了門口反鎖上了房間的門。
整理了下思緒,他認真的輕聲道:「倩熙,現在不是算個人恩怨的時候,你不是要救你媽媽麼?」起手拿起一旁的衣服,他快速塞入了倩熙手中:「敵人有多少,我們還不知道,你快點把這件衣服換上,我們混入他們其中,問出你媽媽的下落,直搗黃龍!」
聽他這麼一說,倩熙揪住石修一人衣領的手越發用力,左右徘徊之下,她緊咬著下唇,不甘的瞪了眼石修一人,拿起那團衣服,快步走入了臥房的洗手間之內。
「石修伯父,你還好吧?」殷鷹帝關心的問著傷痕纍纍的石修一人。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沒事。」
* * * *
在衛生間內更換衣服的倩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救媽媽要緊,幹嘛要衝動的和石修一人浪費起了時間?
寬大的衣服穿在身上雖不合身,但也算湊合能掛的住。緩緩抬起頭,仔細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她不解的問道:「我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雙手死死抓住洗手盆,目光呆滯的凝望著洗手盤旁放置的一把剪刀。「我一定要改變自己!」說著,她抄起那把剪刀,瞬間……
* * * *
『茲拉』衛生間的門打開,殷鷹帝快速望了過去,瞳孔瞬間變大,他驚訝的問道:「倩熙,你的頭髮?!」
一頭烏黑秀長的青絲只是在眨眼間變成了一頭短髮。倩熙淡淡的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長髮太礙事了。」收起那抹笑容,她走到一具屍體的旁邊,從他身上翻出了對講機,以及匕首等武器。
『茲拉、茲拉』調動了下對講機,她望了眼殷鷹帝,眸光閃動了下。
那殷鷹帝會意的拿起了對講機:「潛入者在甲板上,潛入者在甲板上。」
『啪啦、啪啦』的聲響傳出,只聽對講機另一邊傳出了一男人的聲音:「收到!」
倩熙與殷鷹帝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便再度從那幾具屍體上翻找出了對講機、匕首等物品。
「沒有槍麼……」倩熙好奇的問著身旁的殷鷹帝。
他搖了搖腦袋:「沒有。」
腦海陷入沉思,倩熙呆滯的站在原地,緊握了下雙拳:「出去吧!」快速與殷鷹帝、石修一人離開了這間臥室。
探頭出了走廊,他們相繼對視了一眼,自然挺起胸膛假意裝作了船上的打手。
這是殷鷹帝最先想到的路數,要是一個個的對付,敵人是打不完的,自己就得先累死。不如混入敵人當中,直接殺入大本營來的輕巧。
「嗯。」
「呵。」
路過的打手客氣的和他們打著招呼,他們也順其自然的回應著。但……
倩熙那冰峰的眸子掃了眼殷鷹帝……
再看看他的眉頭,幾乎都擰成了一團了。
『你估計這個船上得有多少人,他們連敵、我都不分。』
『看起來,最少也得有一百人左右,才能形成這樣的效果。』
這二人不曾開口說話,眼神對眼神的就能瞭解到彼此要說的內容了。
殷鷹帝緊握了下雙拳,快速轉過身:「唉!」喊住了那和他們擦身而過的嘍囉。
「什麼事?」
「我們綁回來的那個女人看守的嚴密麼?」殷鷹帝一臉認真的問著那個嘍囉。
嘍囉猶豫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應該?!」這一聽,殷鷹帝頓時怒火沖天,揮手就打了嘍囉的腦袋一下:「萬一她要是被救走了,『頭』怪下來算誰的?!」
那嘍囉一臉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用著好奇的眼神望著殷鷹帝:「這些好像不是我們該關心的吧?那女人被關在地下艙,要是她被救走了,那就是A組的問題了,你擔心個什麼勁啊!?」
得!這回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殷鷹帝抿嘴一笑。
那嘍囉輕輕皺了皺眉:「你笑什麼?」
「他笑你傻啊!蠢貨!」倩熙一瞬間移動到男人的面前,雙眸一閃,早已拔出的匕首毫無留情的插在了男人的腹部。
「去地下艙吧!」
「嗯。」
他們二人轉過身,剛跑出兩步,倩熙腦海突然閃過一絲靈光……「石修一人呢?」
回眸望了眼左右,殷鷹帝緊握了下拳:「遭了,估計他已經去地下艙了!」
順著扶梯他們二人再度深入了一層,可這個船艙的構造似乎很是奇特。每一層的扶梯都不是通著的。比如地下一層扶梯在左邊,那麼去地下二層的扶梯就在右邊。就這樣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的折騰。他們下到船艙的第三層時還算比較順利,直至第四層……
「怎麼會是白色的衣服了?」
殷鷹帝搖了搖腦袋,聳動了下雙肩:「我也不知道啊。」
把守在四層的打手身著的衣服均為白色,這很是另他們詫異。
「喂!你們這幫C組的成員,誰叫你們來B組這的?!」
B組……
天吶!這嗖船隻到達有多少人?竟然還分組別?
聽著B組成員的話意,C組的人好像很沒有地位,如果按照推算,也就是說A組看守母親的組別最為強大了???
眼見著,船艙四層的白衣成員慢慢向他們接近,殷鷹帝從身後忽地摟住了倩熙的腰際。
心頭一緊,倩熙用著驚愕的眼神望向了他。然而他眸中泛起的那抹傷感,另她為之一愣……「鷹……」
「倩熙。」打斷了她的話,殷鷹帝緩緩垂下了頭,悄聲說道:「看你上了船,沒給我打電話,我很不舒服,不明白為什麼我那麼不值得你去依靠。」
「後來冷冽寒打電話告訴我,這艘船安裝了干擾系統。我才發現……」緊咬了下下唇,他深深吸了口氣:「我真的很不成熟。的的確確樣樣都不如冷冽寒。」
「我沒有他溫柔、沒有他體貼、沒有他有頭腦、也不如他懂得事情多。唯一不輸給他的,就是我對你的愛。儘管……這些都不能算什麼。」哀傷的歎息了口氣,他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也許我不瞭解你,可我相信現在你覺對想親手救出你的母親。」說著,他用力摟住了倩熙的腰際,反手掏出匕首頂在了她的脖前:「求求你,別叫我再次後悔,我所坐下的這個決定了!」
一路的走來,傲慢的殷鷹帝算是真真切切的認清了自己了。比起冷冽寒,他其實什麼都不是。
但似乎殷鷹帝忽略了重要一點,那即是……
他,是商人,他的本職工作是在商場;冷冽寒,是為了仇恨而生的人,面對此時的戰場,他肯定會八面玲瓏、考慮周全。
對於這點,倩熙比誰都有數。否則一直打拼了那麼久,她在商場為什麼一直沒有嶄露頭角?
歸根究底來說,面對她現在的處境,冷冽寒更加適合她;如果時光倒流,歐陽家還是風光大就,誰更適合她,就不得而知了。
如同,一個時代,有不同時代的領袖!
「我,會小心保護自己的!」她的回應算是給了殷鷹帝最大的安慰。
在這種時候,他本不該放任倩熙直搗黃龍,卻因他知道她的倔強、知道她的固執、知道她的性格,不得不叫她一個人去了……
「喂!你們是……」那群白衣人見此,瞪大了眸子凝視著他們。
倩熙眉頭一擰,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驚慌的說道:「他……他就是潛入船艙的其中一人!」
這話剛一落下,殷鷹帝舉起手肘,擊在了倩熙的脖頸上,她順勢暈倒在了地上。
「別跑、別跑!」殷鷹帝跑回了三層船艙,四層船艙的所有打手也都跟了上去。不一會的功夫,整個四層變得空空蕩蕩。那暈倒的倩熙,也緩緩站起了身……
「鷹帝,謝謝你,你也……小心啊!」擔憂的呢喃聲落下,她快速收起憂慮的目光,逕直向著通往五樓的階梯跑去。
也許很多地方殷鷹帝做的不夠好,可要真掄起付出,自己為他付出過什麼?明明已經離了婚,他還是會不斷的伸出援手幫助自己。自己發生了危險,他依舊會露出那樣愧疚的雙眸。
試問,他到底有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幹嘛要用著那樣愧疚的眼神望著自己?
『鷹帝,你從沒欠過我什麼。』
『從咱倆離婚的那刻起,其實你、我已經兩不相干。』
『如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對我倩熙的恩情,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還給你,或許,一輩子都無法還清……』
『老天啊……你真的好不公平,不止毀了我的家,還給了我像殷鷹帝這樣的丈夫,你想叫我拿什麼來還欠下的債呢?』
一聲聲的呢喃落下,倩熙陷入了無盡的迷茫與愧疚之中。殷鷹帝對她越是好、越是有義,就越會令她債務壓身,只因……她無法用情來還這筆債。
成功潛入地下五層,倩熙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空蕩蕩的五層無一人把守。倩熙那雙冰峰的眸子不斷巡視左右……
走出樓梯口,站在寂靜無人的走廊之上,不知為何,她反倒不安了起來。
額角『滴答、滴答』墜落著冷汗,她深吸一口氣,快步向著通往六樓的樓梯口跑去。但……
一陣銀色的身影從岔路口出現,攔截住了她的去路!
「南宮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