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王爺俏相公 愛海波瀾明夜心 悲情刑場(四更)
    今天午時三刻,是問斬軒轅王朝無憂王爺軒轅夢的大日子。一大清早,京都的大街小巷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群,大家圍堵著,搶佔最好的視角,只為了一睹這位將天機國鬧得血雨腥風的奇女子的風采。

    京都與刑場比鄰的酒樓二樓,一身青衫的軒轅逸雲站在陽台靜靜眺望樓下喧囂的人群。他身邊跟著紅衣妖嬈的裴沐瞳和唯唯諾諾的小路子。

    小路子不明白,為何陛下一定要冒生命危險潛入天機國看無憂王爺行刑。無憂王爺叛國叛人民,難道陛下不生氣嗎?為何陛下在得知無憂王爺被天機國俘虜後雷霆震怒,摔壞了御書房內所有古董花瓶,又不顧雲丞相和國師的反對,非要來天機國見無憂王爺最後一面。

    與茫茫然的小路子不同,裴沐瞳懂得軒轅逸雲的心。軒轅逸雲從一開始就想保軒轅夢,所以裴沐瞳才會斗膽在戰場上命令士兵將軒轅夢搶回來。誰知軒轅夢一意孤行,想用自己的命換來兩國和平,裴沐瞳不知道該笑軒轅夢天真好,還是感歎她的英勇無畏。

    軒轅逸雲沉默地看著遠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說不出是怒是悲。生平第一次,他這麼恨一個女人;生平第一次,他如此不捨得一個女人。軒轅夢呀軒轅夢,你為何不回國呢?朕既賜給你免死金牌,就證明無論發生什麼事朕都會免你一死,你為什麼要這麼傻自投落網呢!

    酒樓之下,拐角之處的陰影裡,玄影帶著玄胤楓默默站在遠離人群的角落。玄胤楓頻頻掂足探首,拚命穿過擁擠的人群看向刑場方向,焦急地等待著那個刺痛他心底牽運他所有喜怒哀樂的人兒到來。玄影默然遠視,形色不改,週身不可自抑地散發出一縷悲涼。

    突然,玄影穿過人群發現白衣勝雪的慕榮爾雅和藍衣飄飄的雲飛遙焦急而慌亂的身影。他們正奮力穿過擁擠的人群,往刑場方向擠去。

    他們想幹什麼?劫法場嗎?

    玄影搖頭,打消這個荒唐的想法。慕榮爾雅和雲飛遙皆為朝廷重臣,他們知道何者輕,何者重,何為可為,何為不可為。

    距離刑場不遠處的柳樹下,風憐情扶著水鏡月靜靜佇立在那裡。自從那日蕭夢離在戰場上救下他們之後,他們就別了裴沐瞳,混入天機國,一直守候在京都留意著宮裡的消息。當他們聽說今日問斬軒轅夢,他們即刻趕到刑場,站在柳樹下苦苦守候,只為了見那個心上的人兒最後一面。

    顏諾竹站在人群最前面,滿面憔悴,神色癡迷。他呆呆注視著刑車即將到來的方向,面無表情,神色悲滄。

    小離,我真的救不了你。我嘗試過許多方法,每一次皆無功而返。小離,我很沒用是不是?我竟然連我最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

    崔玉雪陪伴在顏諾竹身邊,滿臉的心痛和悲涼。顏諾竹在等待蕭夢離的刑車,而崔玉雪眼中只有顏諾竹。

    「骨嚕嚕——」

    大批士兵押著破舊的刑車由遠而近,最前面的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不是玄胤浪還有何人!

    「賤女人,打她——扔她——」

    不知道誰最先發出這聲呼喊,緊接著在人群中匯成一股大合唱。人群中不知道誰最先反應過來,緊接著西紅柿、雞蛋、蔬菜、饅頭齊齊往刑車裡的蕭夢離身上砸去。

    刑車裡的髒兮兮的人兒好像早已心死如灰,呆呆坐在那裡,好像木頭人似地一動不動,任憑雞蛋汁、西紅柿汁流了一臉一身。

    「夢——」雲飛遙一聲低呼剛想衝上前解救蕭夢離,卻被慕榮爾雅死死拉住。雲飛遙轉身怒目而視,憤恨斥罵,「慕榮爾雅你這個王八蛋!你想軒轅夢死,可我不會讓她死!你貪生怕死不敢去救她,我去!」

    慕榮爾雅不發一語,目光飄向酒樓二樓陽台上那個青色人影,神色木然。

    雲飛遙順著慕榮爾雅的目光望去,頓時臉色發白。

    陛下……他怎麼會在這裡?!

    看見人群突然喧嘩,還伴隨著一聲聲的咒罵,小路子好奇地探頭張望,緊接著興奮地對軒轅逸雲說:「黃公子,是王……夢姑娘,夢姑娘來了!」

    軒轅逸雲遙遙望去,突然內心沉痛。他死死盯住刑車駛來的方向,目光幽暗,深不可測。其中隱含的情緒,外人無從得知。

    裴沐瞳尋聲而望,臉色一沉,手下意識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嘴唇緊緊地抿著。

    玄影、玄胤楓、風憐情、水鏡月和顏諾竹都看見了越行越近的刑車。

    玄胤楓激動,正想撲上前,驀地被玄影點了穴。玄胤楓委屈地憤憤看向玄影,玄影眸光幽深,木頭人似地立於原地,目光牢牢鎖定在刑車裡的那個紫色的人兒身上。

    「夢……」風憐情緊走兩步,遙望刑車裡披頭散髮渾身坑髒的人兒,淚水情不自禁湧出眼簾,他的聲音沙啞了,「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夢……你不能死……我們的孩子……」水鏡月神色晃忽,他夢囈似地緩步上前,癡癡凝望著刑車裡憔悴不堪的人兒,無意識低喃,「我們的孩子……你不可以……」

    「鏡月……」

    風憐情慌忙拉回神色癡迷的水鏡月。自從戰場上一別,水鏡月的情緒一直不太穩定。風憐情有些擔心,如若水鏡月一直如此神色恍忽,很可能會影響肚子裡的胎兒健康。

    看見漸行漸近的刑車,顏諾竹眼睛近似絕望般地刷地一亮,有如瀕死人的最後一點希望,其中悲淒令人不敢直視。

    「小離……小離來了……小離!」他奮力衝破人群就想往前衝,被崔玉雪死命拉住。

    「諾竹,不可!」

    「玉雪,你放手!我的小離來了,我要去救她!」顏諾竹瘋狂掙扎,髮絲散亂,他癡癡凝視著刑車裡的蕭夢離,目光迷離有如木偶。此刻,他的眼裡只有她,他的世界只有她。

    她生,他生;她死,他死!

    崔玉雪心如刀割,雖然顏諾竹傷透了她的心,但是她不能夠看見顏諾竹白白送死!她抬掌朝拚命掙扎的顏諾竹的後腦勺重重一擊,顏諾竹頓時軟綿綿攤倒在她懷中,失去知覺。

    「諾竹,對不起……」

    崔玉雪輕輕低語,眸色複雜,其中千言萬語,一時無法盡數。她扶住顏諾竹,擠出擁擠的人群,消失在蜂擁不斷的人群之後。

    ……

    刑場之上,午時三刻已到,玄胤浪坐在高高的監斬台上,凝視著台下垂頭而跪神色淒迷的女人,拿簽令的手在微微顫抖。

    一聲鑼鼓,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玄胤浪最後深深看了台下的女人一眼,屏息,壓抑住內心湧起的陣陣不捨,高高舉起手中籤令,

    「斬——」

    簽令落地,伴隨著數顆高高懸掛的心在那一刻破碎成片,鮮血淋漓。

    「斬——」

    劊子手高舉手中鋼刀,重重揮落——

    「嚓——」

    「不——」

    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慘死在自己面前,鮮血染紅了世界,四周剎那間寂靜無聲,就彷彿整個宇宙空間都安靜下來……

    短短的一分鐘卻像無數個慢動作無限回放,他們眼中只見刀起頭落血濺百步的剎那……

    一群金毛獵狗尋食而至。

    濃郁的血腥味兒刺激著獵狗的所有感官神經,它們蜂擁而上,圍著那具血淋淋的屍體爭相搶奪,分而食之,別說骨肉了,就連一寸毛髮也不放過,彷彿不將屍體舔食殆盡,它們絕不心甘。

    「不——」

    水鏡月一聲慘叫,直挺挺暈倒在風憐情懷中。

    風憐情早已被眼前慘況驚得淚流滿面,水鏡月突然暈倒在他懷中,他手忙腳亂連忙扶住他,掐仁中,急切在他耳邊呼喚,「鏡月!鏡月!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鏡月——」

    「夢——不——不要——」

    雲飛遙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胸口一熱,喉嚨一甜,一口血水噴湧而出,他跪倒在冰涼的地面,一口一口咳著血水。

    「飛遙——」

    慕榮爾雅驚詫,連忙點了雲飛遙身上幾處大穴,壓制住雲飛遙洶湧繚亂的內息。

    「為何……」

    驚怔看著眼前慘況,軒轅逸雲不敢相信玄皇竟然如此殘暴嗜血。那群獵狗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事先準備的。沒想到玄皇不但要軒轅夢身首異處,還要她屍骨無存。何其殘忍,何其悲涼!

    夢……皇帝表哥對不起你……竟然連為你收屍斂棺都做不到……

    夢……你放心,你的家人皇帝表哥不會為難他們……等到適當的時候,皇帝表哥一定會為你正名,還你清白……

    夢……一路好走……

    來世,切莫再生做皇家人……

    PS:小夢離死了,大家一定想痛扁我吧……(頂鍋蓋抱頭鼠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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