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皇妃好有種 【完結篇】:一代風華驚天下。 大結局【上】
    有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之後,還有獵人在那等著。

    還有一句話叫,畫圈等著人跳進去的人,往往到最後又被人在外面畫了一個圈圈進去。

    自己把自己在圈裡困死,這叫畫地為牢。

    魔戰天算準了夙拂曉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算準了帝蓮澈會乖乖娶魔沉晶,算準了赫連琉璃會心痛不已。算準了他魔戰天是沒有人可戰勝的。

    他以為自己算準了一切,所有發生的事都是按照他的操縱在發展,所有的人只是他的棋子,按照他的安排來走動。卻不知,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為他自己畫一個囚牢,把自己關在裡面。

    他太驕傲了。太久沒有人敢對抗他魔戰天,以至於他的自信心膨脹,甚至已經有些發狂,不受控制。

    兩個新人慢慢地走上來時,看台下面空曠的大片場地上,頓時湧上來幾百個穿著霓霞綵衣的美人們,她們朝著四周圍觀的人群轉了一圈,然後開始隨著樂音翩翩起舞,一時間,整個會場如夢如幻,綵衣飛舞,長髮飄揚,那婀娜的纖腰,那嬌小的腳尖,每一個旋轉都那麼震撼人心。

    而在帝蓮澈和那紅衣寡言的新娘踏上第一級台階的時刻,兩條如長龍一般的紅色綢帶從最邊緣處飛掠到這邊的銅柱之上,纏繞住後,紅綢帶上掛著的燈籠也懸掛在上面,開始燃亮起來,一時間,那喜慶的盛大鋪天蓋地,紅色光芒籠罩住整個會場,映得眾人的臉都微微泛紅,心中感歎魔神殿的實力果然不同凡響。

    兩道身影集中著所有人的目光,複雜的,難過的,遺憾的,不捨的,艷羨的,嫉妒的,不甘的……深知一些真相的眾人,一個個目光各異地望著艷紅如血的嫁衣。

    歸海羅剎心中輕歎,時至今日,他也深知這是唯一的辦法,不過,讓他親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嫁給其他男人,就算是帝蓮澈這般優秀完美的男人,還是覺得心中不甘,但是,他還是自我療傷安慰地想,就算她嫁人了,對他來說,也是沒有任何改變的不是麼。他早就說過依然要死皮賴臉地跟隨著她,做她今生今世的騎士。下輩子,肯定要娶她做老婆咯!

    鵺歌空對夙拂曉的感情是最為複雜的,又像是血肉相連,靈魂相契合之愛,又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寵愛,又像是男子對女子的憐愛……但是,他知道只要她幸福,任何事,他都會選擇放手。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深深愛……

    所有人中,帝雲修最為平靜。但是心中的滂湃又豈是常人所能明白的。那其中的糾結,已經讓他五臟六腑糾纏在一起,生不如死。

    而夙拂曉在決定這件事後,唯一找過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魔蠍君染。魔蠍君染是最為不甘的。他無數次想過,如果時間重來,如果在那山洞中,不管她拒不拒絕,他都抱了她,那麼今天的結局,會不會有所改變。可是,時間終究不可能倒流。他想起不久前夙拂曉和他說過的話。

    她說:「君染,我讓你變強,是讓你強大到能去追尋和守護屬於你的幸福。而我,不是你的那份幸福,但是,有一天你會找到。」

    他是執著的人,但是不是頑固不化的人。她既然如此告知他,已經是承認了他在她心中還是有一席地位的,至少,還是朋友。她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他能做的,只能是不讓她造成負擔,雖然他根本無法確定,有一天他能不能找到除了她之外的,那屬於自己的幸福。

    帝蓮澈牽著新娘的手,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心中因為欣喜的隱忍而忐忑,心中期盼了不知道多少次有一天能真正地擁有這個精靈惡魔一般的女子,可是當幸福真的有一天降臨,他甚至覺得有些眩暈,有些夢幻而不真實。

    他撇過頭看了靜默無聲,戴著紅蓋頭的的少女,他有那麼一刻,好想掀開那蓋頭,看看這小丫頭到底有什麼表情。會不會和他一樣,因為幸福太過巨大而變得有些緊張和惶恐。

    惶恐這一刻不是真實的。

    不過他心知這丫頭平日裡清冷慣了,再加上這本來便是做戲給魔戰天看,搞不好這沒心沒肺的小傢伙根本對婚禮不以為意。

    說到這,帝蓮澈真是冤枉了夙拂曉,豈不知,紅色蓋頭之下,夙拂曉的臉早就漲得血紅,因為羞怯,她把頭垂得低低的,不好意思抬起頭來看人。生怕被人看到她此刻的窘迫。

    明知蓋著蓋頭,根本無人可見,可是還是覺得周圍的那目光透過了紅蓋頭落在她的臉上。

    其他的事她夙拂曉可以厚顏無恥,臉皮比城牆還厚,別人怎麼說她都無所謂。搞怪玩腹黑是她的強項,只可惜結婚這種事是頭一遭,就算她修煉得再怎麼強大,此刻還是有著女兒家嬌羞的小心思,根本霸道邪惡不起來了,如果此時蓋頭被人掀起來,應該所有人震驚於鼎鼎大名的夙拂曉竟然也會害羞臉紅。

    這也難怪她,試想任何一個女子,在嫁給心愛的男人的時刻,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如果說不會害羞那更是矯情了。

    快要走到台上之時,帝蓮澈捏了捏夙拂曉的手心,便放開了她。以免讓人起疑。按照結婚之禮,兩人來到魔戰天和帝蓮澈面前,準備叩拜天地。帝蓮澈還要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眼中全是被囚的憤怒和不甘,面色微微泛霜,漠然地站在那,遺世而獨立。讓魔戰天看了,也忍不住心中稱讚他一表人才,風華絕代。

    今日一襲紅袍的帝蓮澈,少了平日裡白色的清冷和孤傲,多了一絲人間煙火的氣息,整個人彷彿包裹在紅烈烈的焰火之中,映得他的臉更加明艷更加絕世傾城。天邊,絢麗的晚霞點綴著昏黃的天空,雲,彷彿換上了金色的錦衣,那世間無雙的紅衣男子長身玉立,金色的光芒將他深邃的五官鐫刻,泛著耀眼的輝影。明明此時眉頭輕鎖,卻偏偏讓人感到他無可替代的存在感及那倨傲天下的力量。

    帝蓮澈看著朝著他倆笑的魔戰天,唇線微微抿成一條線,心中寒意滋生。如果親手解決他不是丫頭的願望,那麼哪怕同歸於盡,他都會將這個心頭大患解決掉。

    忍不住,又是一抹柔意的目光落在旁邊的夙拂曉身上。丫頭,他的丫頭……

    不管怎麼說,這次陰差陽錯,魔戰天還是成就了他和丫頭,之前那種惶恐的不安,擔心有一天這個像風一樣的女子還是會消失,無數次忐忑不安終於安定了一點。恐怕這是第一次,這個天下最完美的男人失去了自信。只因這個傢伙,金銀財寶她不稀罕,權勢地位她不眷戀,絕色容貌她不沉迷……想來想去,竟然沒有一樣東西能夠留住她,試問,天下的男人,愛上這個的女子,會不擔心有一天她就突然消失了的?

    什麼都不怕失去,就無所畏懼。在很多人眼中,夙拂曉就是這樣的女人。

    如同風一樣,讓人捕捉不到,在這世間遨遊,暢快逍遙。

    如果不是那最初的溫暖,想必像夙拂曉這樣的女人也不會一心一意把所有的真心放在他一個人身上。帝蓮澈不知道,正是他那種隱藏的溫暖,屬於她一個人的溫暖,成為了讓夙拂曉怎麼也無法捨棄的東西,徹底融入了她的生活和靈魂。

    一個身著長袍,長長一把白色鬍鬚老者走到前面來,沉聲喝道:「現在,新郎新娘就位,準備拜堂行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這熟悉又覺得好陌生的台詞此時在夙拂曉耳邊傳來,讓她整個人有點恍惚,就這樣呆呆地跟隨著那個長老的節奏去做。

    此時的她,鳳冠霞帔,裝扮得如斯華麗,瓔珞垂旒,玉帶蟒袍,下面百花襉裙,大紅繡鞋,一抹濃艷滿身喜慶一如心中滿溢的幸福。虹裳霞帔步搖冠,瓔珞纍纍佩珊珊。艷麗的紅衣如天邊彩霞,面容白皙潔淨,柔嫩欲滴,宛若那朵朵攢簇的紅玫瑰花……

    多久了,她來到這個世界,從現代徹底融入這個異世,甚至,此刻她在古代結婚了……她忍不住微微抬起頭來,透過蓋頭的隙縫看到站在自己對面的帝蓮澈的衣角和錦鞋。找不到邊際的心突然安定下來。

    從今以後,她便成了澈的妻。

    澈,成了她的夫。按照古代的婦德,她從此要遵從三從四德,嫁夫從夫了。可惜這些俗禮,在她眼裡實在不太像會乖乖遵守的樣子。金庸筆下的人物中,夙拂曉特別喜歡裡面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還有老頑童周伯通,便是因為他們從來不遵從那些老捨子的鬼禮!記得有一次,東邪和楊過一見如故,想收他為徒,楊過說這本來倒不是不可以,可是因為人人反對他和他的師父小龍女在一起,他偏偏要守著和小龍女的師徒名分,偏偏又要小龍女做他的師父,也要做他的妻子。那些世俗眼光,根本是狗屁不通,他根本不在乎!

    換做夙拂曉,想必也是如此,別人不給她做,她偏偏要去做!只要她覺得是對的,別人的眼光,算個屁!

    人生短短幾十年,還要去活在別人的目光中不成?只要是對的事,就算化身為魔,夙拂曉都會義無反顧地衝上前去做。

    如果此時爹娘都在,該多好,親眼看著他們心愛的女兒嫁給心愛的人,該多高興啊。只可惜,此刻娘被挾持,爹還不知身在何處。

    那長老正要說夫妻對拜的時候,魔戰天突然站起來,笑容狂肆,手臂一揮,環視眾人道:「本尊突然想起一個故人,是這場婚禮中不可缺少的一位客人。本尊剛剛一時開心,竟忘記了,讓各位見笑了。」

    魔戰天說完,啪啪啪拍掌了幾下,目光掃了旁邊一眼,頓時,一個被套著黑色布套的身影被人挾著出來,朝著會場最中間行刑之台上。

    當那個黑色布袋拿下來的那一刻,赫連琉璃第一個霍地站起來,第一次,這個冰清玉潔的女子出現了失態,眾目睽睽下站起來,身體往前傾,那目光,從冰冷平靜中流淌出一絲動容,淒淒地望著邢台的方向,無語凝噎,雖然一語不發,但是卻早已透出千番言語。

    夙塵風也是這麼久第一次看到她,兩人就這樣兩兩相望,雙眸含淚,在場中的所有人,都不禁為兩人間這樣言語交流而動容,心中感歎魔戰天這個破壞人家一對夫妻的傢伙,真是欠扁。但是大部分人對魔戰天的淫威都是敢怒不敢言,很多話也只是在心中想想。

    「琉璃……」夙塵風低聲喃喃。隨即一抹淺淡輕笑,雲卷雲舒。

    赫連琉璃也笑了,一朵淺淡梨渦掛在唇角,一層又一層的漣漪朝四周滌蕩散去,兩人這樣的變化讓眾人一愣,不明白這其中的深意。

    夙塵風和赫連琉璃眼中只有彼此,再也沒有他人。又何必去理會其他人的想法呢。他們生亦同生,死亦同死。在其他人看來也許他們此刻是痛苦的,但是多年分離對他們來說生不如死,此時能在死之前見上一面,然後共赴死地,對這麼多年折磨痛苦的兩人來說,那才是最幸福的。

    他們自然要笑,笑從今以後再也不要分離。要麼同生相守,要麼同死共赴黃泉。

    夙拂曉雖然隔著紅蓋頭,但是依然能感覺得到那兩股心意相通的視線,忍不住雙眸含淚,兩拳緊握,心口抽痛,讓她差點落下淚來,癱倒在地。

    曾經想像過千百次,有一天能夠一家人重逢,卻怎麼也想不到竟是如此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的景象,夙拂曉怎能不痛不傷?

    她的心不知道吶喊了多少次拿掉蓋頭不顧一切地衝上去,不管不顧,只要三個人在一起,就算死,也無所謂了。

    可是……忍,忍,忍……指甲都陷進血肉裡了,還是無法壓制住這樣滂湃的心境。

    她咬著牙,牙齒都發出滋滋滋的聲音,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一定要忍住……

    既然提前救爹的事失敗,那麼,她更要忍住,靜觀其變,一一相抵。

    她還是沒辦法救爹,看來那魔戰天,早有準備。不過,她也沒有心存僥倖,早就做好了最壞打算。

    ——————

    「不要,不要笑!」魔戰天一個箭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攔住了兩人的視線相對。

    赫連琉璃再也沒有了之前漠然的傀儡之態,一把掙脫魔戰天,目光凜冽絕然,笑道:「你又何必這樣?你早知道我心裡沒有你,不管你怎麼做,我愛的人都不是你。現在我已經看到塵風,多年心願已了,生又何歡,死又何懼。我再也不會留在你身邊,不但連心,就算身體也不願委屈半分。」

    遠處,夙塵風也笑,兩人心意相通,靈魂契合,讓魔戰天看著雙眸赤紅,就快溢出血色來。

    「赫連琉璃!這麼多年,我一心一意對你,你難道看不到嗎?」魔戰天低吼,像崩潰前的巨獅。

    啪~眾人全身都顫抖了一下,看著眼前的景象,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魔戰天捂著臉龐,不敢置信地望向向來清冷平和的赫連琉璃,「你,你打我?」

    赫連琉璃冷笑,暢快道:「我做了十多年的傀儡,早就想到今日,這巴掌,是你該受的,你拆我夫妻之情,毀我母女天樂,忘恩負義,只為一己之私。這麼多年,我連恨都不屑於你,因為不願把心底一絲位置放上你……」

    赫連琉璃冷傲凜然,那神情和夙拂曉竟如出一轍,眾人看著,剛剛還如出塵的仙子一般的女子,此刻化身為敢打天下第一大魔頭的羅剎,終於明白,原來夙拂曉那倨傲的性子,也不是自己冒出來的,原來也算是遺傳。

    「你……」魔戰天雙眸幾乎瞪出來,面容變得極其猙獰,一大片寒意從他身上朝著四周瀰漫開來,眾人都不禁渾身一抖,打了個寒顫。他怒極,朝著冷傲與她相對視赫連琉璃揮去,時間在剎那間停滯,夙拂曉雙拳緊握,心口一顫,幾乎忍不住掀開那蓋頭,看到底發生何事,最終,被帝蓮澈拉下她的手,讓她冷靜。

    兩人就這樣凝視良久,那巴掌還是沒有落下去。

    魔戰天艱難地收回手,狂肆大笑道:「好,好,好!我讓他在你面前活生生折磨而死,我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折服於我?!到時候,我會親眼看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他回到座位,長袍一掀,冷冽道:「來人哪,婚禮繼續!怎能讓我們的客人久等呢!婚禮之後,再行刑也不遲!」魔戰天冷冷掃向不懼不亢的夙塵風,等一會兒,有他好看的!

    那長老繼續宣誓道:「夫妻對拜……」

    帝蓮澈和夙拂曉聽罷,都兩兩相對,互相鞠躬,夫妻對拜。

    當那句禮成出來的時候,夙拂曉心中一顫,有些不敢置信,夫妻對拜,她和澈,終於成了夫妻了麼?

    抑制不住,她抬起頭來,雖然知道看不到,但是,面容還是有一絲激動。

    禮成之後,本該退下,所謂入洞房了。不過魔戰天早已迫不及待來炫耀自己的得意,他走向前來,看著被綁在那邢台銅柱上的夙塵風,大笑道:「夙塵風,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女兒之前已經派人來救過你了,只不過,她到底只是一個黃毛丫頭,想救人,也有心無餘力!今天,我的女兒和你女兒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只是一個開始,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呢……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就讓你這個故友為我們遠道而來的貴客們,展示一場有趣的戲吧。」

    「來人哪!」魔戰天面容一冷,拉住想跑到夙塵風那邊的赫連琉璃,一字一頓,陰森無比道:「凌遲,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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