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沒曉天 大漠孤煙斜(下) 第三四一回、遊說
    草原的夜晚,沐浴著柔和而寬闊的晚風,讓人心靜而平和。小土丘上,一個靜心打坐的人影,舉手過頂然後緩緩吐納。頭頂的星光呈彎曲狀,無限地延伸。他的長鬚被風吹過,他慢慢收起了功架。

    他聽見另一個人的呼吸聲,雖然很輕,卻沒有刻意掩飾。這個人,此時站在數十丈外,說道:「晚輩徐敬真打攪成道長。」

    土丘上的人正是成玄英,他也不站起來,側目應了一聲:「噢?!」似問似應答。二東家說道:「晚輩乃是徐敬業的胞弟。」

    聽聞此言,成玄英倒是知道了,裴汀曾經講述過揚州徐敬業的事情。他說道:「這麼說,你一定有重要事情來找老朽。」

    二東家遙遙拱手說道:「成老爺子是太宗皇帝的老臣,什麼事情也瞞不過你。老爺子大概對現下的時局有所瞭解。」說到此處,他略微停頓,看見成玄英垂目不語。

    他又說道:「天後意圖篡奪李唐之心,可謂路人皆知。成老爺子難道還能坐視不理麼?」

    成玄英說道:「我已經是化外之人,不想理會這許多凡俗之事。」二東家笑道:「呵呵,以晚輩看,是老爺子還對天後抱有幻想吧,以為她還會延續李唐太宗的江山。」

    成玄英反問道:「難道不是麼?她一個婦道人家,難道還能當皇帝!」二東家說道:「她連殺兩個太  子,在朝殿之上設立銅甕接納匿名舉報,諸多李唐老臣均被她陸續清算,這一切還需要解釋麼!若不是為了做皇帝,她為何廣泛培植自己的黨羽,完全掌控朝廷?」

    這許多事實,成玄英近來都有所耳聞。經二東家這麼一說,他不免有些猶豫,說道:「倘若她真要篡奪太宗的江山,老朽可不能坐視不理了!」

    二東家看看說動了他,趕緊又說道:「天下人都看得清,這也是秦霸山、咄悉匐不服朝廷的原因。老爺子可不能被一些表面現象迷惑,錯怪了他們。」

    成玄英鼻子裡冷哼一聲,說道:「你不要為那兩個逆徒做說客,我自有分數!」二東家急道:「老爺子,你一定不能做錯決定啊,天下的安危全繫於前輩一念之間。」

    「哈哈,老朽只是風燭殘年,練練功,聊以度日罷了。」成玄英說道。二東家看看他口氣緩和了些,也鬆了口氣,估摸成玄英對秦霸山的態度也有所變化。

    他拱手說道:「老爺子是世外高人,晚輩就不多說了。告辭!」成玄英點點頭。二東家便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

    獨解支奔馳在草原上,身後是十餘親隨騎兵。他一路巡視部落的防務和預警部隊,叮囑隊伍加強訓練。攻打咄悉匐部落這一仗,雖然功敗垂成,卻殲敵數千騎,極大振奮了回紇人。

    如今秦霸山的黑沙城與咄悉匐部落的隊伍合在一起,比他的部落人馬佔有優勢。這讓他不得不天天四處巡視,加強部隊的戰備。

    前面是一片人煙罕有的草地,他欣賞著無邊草原,心情卻不敢鬆懈。這片草原,養育了回紇人,同時也生活著那些喜歡搶掠的突厥人。

    他正考慮之際,身後的軍馬忽然發出嘶鳴。他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灰衣人如閃電般撲進護衛隊,舉掌在騎兵胸前一擊。騎兵發出一聲慘叫,便跌落馬下!

    灰衣人就在獨解支回頭張望的瞬間,已然連續劈倒七八個騎兵。待獨解支喝道:「何方刺客,快拿下!」剩下的幾個騎兵將灰衣人圍住。那灰衣人卻毫不受阻,如水銀洩地般靠近騎兵,照胸前就是一掌!

    獨解支還來不及反應,所有騎兵均被他斃殺!獨解支心裡泛起一股寒意,緊握長斧,一招五丁開山劈去!

    但灰衣人卻如游魚般劃開,他感到脖子下一陣冰涼,一桿匕首抵住了他的下頜。灰衣人說道:「老英雄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我也無意殺你。」

    獨解支看看倒在地上的騎兵,瞬間被灰衣人擊殺,情知自己不是對手。卻怒道:「你是在要挾本王!」

    灰衣人收回匕首,退至丈外,說道:「徐某人絕無要挾之意,只是怕洩漏秘密,方才殺斃老英雄的親隨。還請諒解!」

    獨解支說道:「你想說什麼?」灰衣人說道:「在下乃是徐敬業的胞弟徐敬真,特來說服回紇人起兵抗擊天後的暴政。老英雄歷來與大唐交好,如今天後欲篡奪李唐天下,我們焉能不理睬呢!」

    獨解支一愣,說道:「天後實則與高宗一體,也說不上是篡奪李唐天下……如今的皇帝還是她的親生兒子呢。」

    二東家說道:「老英雄糊塗呀,如今她忙於鎮壓朝廷異己,無力顧及西北草原。倘若她羽翼豐滿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獨解支冷笑道:「你這是一面之詞,本王絕不能輕信!你走吧,趕緊離開草原。」二東家哈哈大笑道:「倘若老英雄不肯聽從良言勸告,在下也不能有婦人之仁了!」

    獨解支看著他背後,哈哈大笑道:「你未必有這個機會吧!」二東家作勢又要撲殺過來,卻聽見背後有人沉聲道:「住手!」他只覺腰間穴一麻,頓時無法動彈。

    背後走出一個道袍長鬚老人,卻是成玄英。他緩緩說道:「二東家,你也未免太急切了。昨晚你說服我,我還要看看時局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言,方能做決斷。如今你又威逼獨解支,未免太過分了!」

    獨解支連連點頭,說道:「不錯,怎可以他一面之詞下結論?!」

    成玄英拂塵一揮,解開二東家的穴道,說道:「你走吧,我們會自己判斷時局,無須你再插手!」

    二東家垂頭離開。獨解支說道:「回紇人是大唐的好朋友,絕不會作出有損朝廷的事情。」成玄英露出讚許的眼神,說道:「老朽也處在艱難選擇中。希望我的抉擇不會辜負太宗的遺願。」

    他長歎一氣,說道:「我也該回f吵強純矗~肟c搶鍰痀Q奔淞恕!彼鐾噹踖唹煊睿筑[恢T欄萌綰尉裨瘛T諉揮懈闈宄言遣惎おJt鄖匕隕健7拖ト牖共荒芮嵋紫陸崧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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