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沒曉天 大漠孤煙斜(下) 第三三九回、陳子昂PK徐敬真
    二東家聽到此處,大笑道:「沒想到你已經把我研究透徹了!哈哈,那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哈哈。不錯,我就是徐敬真。」

    他臉色一振,說道:「若不是看在駱賓王的份上,你早就活不到今天。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再為天後賣命,返回我們匡扶李唐的大業。」

    聽到此處,陳子昂也是諸多感慨,語氣變得柔和起來,說道:「徐哥,我難道不是意在勸天後歸政麼?但眼下的情形,除了天後,誰還能確保大唐社稷和平安定?只要這天下最終歸還李唐,實則有利蒼生。程務挺將軍也是這個意見。」

    徐敬真冷笑道:「胡說!天後滅我滿門之痛,難道說明了她的誠意?李唐舊臣陸續被她清算,難道還能對她抱有幻想?」

    陳子昂拱手道:「我觀天後,確實是一代明主,女中罕有的巾幗之才。你要三思呀,要為天下和平著想啊……」

    「住口!夠了!」徐敬真怒道:「看來我們無須多言,志不同道不合。今日便是你我決戰,再無同道之誼!我要替宗盟會清理門戶!」

    周梅兒急道:「徐哥,你!」徐敬真瞟了一眼她,說道:「你們兩個一起上也可以!」

    ***

    天空忽然泛起一股烏雲,滾滾壓來,彷彿要把陰山碾碎。星光消失,這時候只能看到對方的身影。陳子昂知道這一仗無可避免,緩緩從背上取下大劍,出鞘。

    徐敬真則從懷裡摸出桿匕首,鑲著紅寶石的匕首。周梅兒已經退到一旁,他看見陳子昂的大劍上泛起藍光,幽藍得像海水一樣的光暈。

    二人互相對視,只能看到對方眼睛裡的微光,誰也看不清楚對方的臉神。誰都知道,這一仗沒人會留餘地,定然是傾力一擊!

    徐敬真暗運易筋經,旦聞骨骼輕微地響。但他的手掌卻慢慢轉紅,卻是到了硃砂掌的頂級功力!

    忽然,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閃亮的剎那,徐敬真跳起來,匕首揮起!

    陳子昂卻是一招「深山古木平」,大劍大開大合,往徐敬真劈去。不論徐敬真落在那裡,都在大劍三丈威力之內!

    但徐敬真這一跳,居然在空中提氣,渾身骨骼卡噶爆響,人又拔高數尺,竄到陳子昂頭頂!這是陳子昂劍氣最薄弱的地方!

    陳子昂大劍斗轉,順著他的身形軌跡,指向頭頂。徐敬真的縱跳此時已顯頹勢,只得用匕首格架大劍!另一掌閃著血色蒙頭劈下,他的頂級硃砂掌功力!

    刀劍首先相擊,居然沒有絲毫聲響!居然沒有互相碰開,而是象磁鐵般,黏在一起!

    緊接著,陳子昂的單掌也迎上徐敬真的紅掌,轟!夜色裡居然蹦出炭火炸開般的紅光!

    陳子昂微曲雙腿,一掌一劍,將徐敬真高高舉起。而徐敬真一刀一掌,壓住陳子昂!

    周梅兒的心都跳出來了,她不敢喘氣,看見二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顯然開始拼內力。徐敬真骨骼不時咕卡地響,不斷加大內力。

    而陳子昂不丁不八的馬步,右手大劍催發金神功,左手用內景經抵禦硃砂掌。天空烏雲越聚越弄,又是一道閃電劃過!

    金系神功讓徐敬真苦痛難當,尤其是閃電劃過瞬間,大劍上那股令人麻栗的內力如鋸齒般陡然加強,一擊他虎口之下,幾乎令他要丟棄匕首。

    這是什麼功夫?聞所未聞的奇怪內力。他卻不知道這金系神功實質是激發金屬內部的能力,產生所謂的電力來殺傷對方。恰好今日閃電,更助了陳子昂的金系神功的威力,只是他修為尚淺、還未學會主動吸納天然閃電的電力能量,否則徐敬真當場便會落敗。

    他知道如此下去必然落敗,找不到克制金系神功的辦法。只能速戰速決!他一咬牙,左掌內力一吐,借力彈開二人相抵的手掌!

    然後,揮掌猛擊陳子昂天靈蓋!

    陳子昂掌力落空,直接向上拍擊,一掌擊中徐敬真的肩頭。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徐敬真的硃砂掌也已經拍到他的肩頭。只是相差須臾之間的事情!

    卻見陳子昂苦叫一聲,大劍上的藍光倏然消失!人已經頹然倒地!而徐敬真也慘叫,跌倒在地。只是他很快爬起來,看見陳子昂口吐鮮血,咬牙提掌再次撲過去!

    忽然,一叢銀光閃爍,幾根銀針射來。周梅兒甩手打出暗器急救陳子昂。

    徐敬真沒能躲開銀針,盡數紮在他的掌上。他大驚失色,擔心銀針有毒,嚎叫道:「你——」周梅兒也不說話,柳眉倒豎,又甩手打出幾根銀針!

    徐敬真急退,躲開銀針。說道:「我會找你算賬的!」狂奔入林子逃遁。

    周梅兒趁徐敬真負傷驚恐之際,解救得手,情知不能久留。徐敬真若是發現銀針沒毒反殺回來,周梅兒不是對手。她忙背上陳子昂,深一腳淺一腳向山下走去。

    此時,烏雲已經轉變成大雨,滂沱而下。周梅兒也不知道流進嘴唇的是雨水,還是眼淚。徐敬真的硃砂掌威力,究竟把陳子昂傷到什麼程度?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以二人相仿的功力,陳子昂先擊中徐敬真,應該是佔有勝算的啊!

    她深一腳、淺一腳,終於走下山,看到魏大的軍營……

    ***

    陳子昂在軍營裡昏迷三天三夜,隱約聽到有人哭泣,是周梅兒。又聽見魏大說道:「陳大哥傷勢不輕,應該沒有性命之危。」

    他想開口說話,那一記硃砂掌卻如火寮般令他全身發熱,渾身如泥。他索性默默運動內景功調養,不去聽聞周眉兒的哭泣。只有盡快療好傷勢,才能讓她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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