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沒曉天 翡翠巢南國 第一五九回、噩耗
    程務挺趕緊扶起阿海伯,說道:「阿海伯千萬不要施禮。我等也是因為機緣獲得佗王遺物,並不是佗王派來的。」阿海伯站起來,又仔細打量地圖下,說道:「沒錯,這是佗王爺的信物。上面說道見此物如見佗王本人。誰拿這個信物,都可以調遣我等。」

    程務挺一面沉思,一面點頭。阿海伯說道:「當年佗王仙逝之前,便將最親信的部將安置索盧縣。不讓我等先祖參與南越國任何事政,只交代先祖一句話:你等從此世代安居索盧,只有我本人或者執我信物者,方可調動你等。」

    阿海伯說道:「沒想到此言一出,數百年後方見到佗王爺的信物。我等世代相傳這個旨令,索盧縣周邊有趙氏後人不下五萬,隨時可聽從二位大人吩咐。」程務挺三人徹地明白過來,大趙村就是這五萬趙氏後人的宗室,阿海伯正是這五萬人的統領。

    陳子昂對程務挺說道:「這就是此圖的秘密所在。」程務挺點頭,說道:「阿海伯莫聲張。日後自然需要你等相助。」阿海伯用力點頭,說道:「我等自當傾力相助。」

    程務挺又問道:「長樂縣是否也有佗王爺的後人?」阿海伯說道:「長樂乃南越國行宮所在地,倒未曾聽說有趙氏後人。」程務挺若有所思地應道:「噢。」

    裴汀忍不住說道:「我就說呢,一路走來,就覺得與大趙村有緣,便落腳下來。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大的一個秘密。」四人相視而笑,看祠堂內村民舉酒相邀,便一起痛飲。

    ***

    酒至下午,阿海伯四處招呼村民。裴汀喝了少許酒,滿臉緋紅,秀麗之中平添了幾分嫵媚。她說道:「程大哥,朝廷對家父的處置如何?」程務挺一愣,低下頭。

    裴汀心裡一緊,追問道:「程大哥,怎麼了?」程務挺喃喃道:「汀妹,裴相年底已經走了。」

    裴汀以為自己聽錯,程務挺說道:「我呈言力保,也沒改變天後的主意。」裴汀呆呆地聽完他的說話,忽然放下酒碗,跑出祠堂。

    程務挺急忙追出去,看她一路擦眼淚,一路跑上山頂。此時蕨草茂盛,風吹草動,每根草似乎都牽疼了裴汀的內心。她一口氣跑上山頂,望向北方,淚水更加抑制不住,滾滾落下。

    她低頭哭泣了半晌,方才轉過淚盈盈的眼睛,呆呆地望著程務挺。程務挺歎了口氣,扶著她的肩說道:「汀妹節哀,往好處想吧。畢竟天後還是容情,只怪責裴相偏袒敬業,未以謀反罪處置。」

    裴汀眼淚,坐在草地上。程務挺也坐下來,一邊說道:「為了實現天後歸政,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吞下去,這是裴相的為政原則。他是我最為敬佩的人。」裴汀緩緩點頭,只是心頭哀傷無法抹去。想到父親的音容笑貌,眼圈一紅,又落下淚水。

    兩人坐在山頭,看著夕陽映照天邊,霞光殷紅燦爛。想起父親的關愛,將自己撫養成人,卻沒機會回報親恩!裴汀淚水不止,實在無法把持情緒。她低聲說道:「大哥,我先回去歇息。」

    程務挺陪她走下山頭,去阿海伯的院子。阿海伯、陳子昂正在院子裡,阿海伯端上一碗肉粥,說道:「唐姑娘,吃點再歇歇。」

    裴汀卻搖頭,走進房間。

    ***

    待裴汀入屋,程務挺說道:「汀妹是個識大體的女子,不容易啊。希望她能挺過去。」陳子昂點頭,又說道:「程大哥,我們去看看趙虛?」

    阿海伯便帶二人來到祠堂附近。阿海伯打開房門,裡面卻又有一間鐵鑄的房間,手指粗的鐵條後,趙虛正坐在窗下,口中唸唸有詞。

    仔細一聽,才聽明白是頌揚佗王的頌詞,想是趙虛祭祀先祖時背誦的。陳子昂說道:「他原來是長樂寨寨主,也不愧為一方豪傑。」程務挺說道:「若不是為了光復南越的夢想,也不會變成這樣。」

    阿海伯卻仔細聽他的頌詞,忍不住也念叨:「神武的佗王,十萬大軍急急如律令,策馬奔馳……」忽然,天上響起一聲悶雷,似乎就在山頭上。

    雷聲極近,嚇得門外兩個看守的村民跑進來,說道:「這鬼天氣,又要下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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