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縷細長的煙。煙霧撒開,似乎想要把兩個女人的心思都隱在裡面。
「我早就沒那個心情了。」金娟說。
「為什麼突然想到來找我?」麥子去問。
「想你唄!」
麥子突然覺得,是自己跟魯良有心靈感應,還是金娟和他有。怎麼兩個人都會在最近想到自己?
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原由,讓人覺得口中苦澀。
麥子站起來,去把燒水器打開。那嗡嗡聲,總是能填充一些空氣裡空缺的東西。
然後,她站在那裡頓了頓。心裡莫名的難受,金娟十年前抽煙,十年後,她還是抽煙。一吸一吐間卻是滄海橫流。想起那句話,女人抽煙,抽的是自己的寂寞。
她突然有種想告訴金娟魯良的消息,帶著一種女人互相撫傷的憐憫,好像這樣做,便好心的解了金娟的相思之苦。如果,她心裡還有他的話。
「魯良前幾天來過。」麥子說。但她並沒有回頭看金娟的神情,看不見更好,勉了一場尷尬。她假裝在準備杯子。
金娟沉默了一會後,問:「什麼時候?」
「前天,中午就走了。」麥子咬著唇。胸口像被撒開一樣的血淋淋的痛。金娟心裡還有他的,沉默雖然短暫。可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說明一切?
沉默````
麥子往杯子裡放菊花和枸杞往杯裡放。她平時是不會兩種混合起來喝的,她喜歡純粹,乾淨利落的味道。
「對了,打個電話給八離離吧,好久沒見他了。」金娟打破了沉默。並且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好啊!」水燒開了。麥子往杯子裡倒水,一滴小水滴跳到手背上,她被燙得縮了一下。臉龐瞬間跟著紅起來。
「喂,八離離啊,我是金娟。在哪````我在麥子這兒,有空嗎,一會兒去吃飯。」
「他一會下班來。」金娟收起電話的時候說。
「那是一定的。」麥子笑了笑,把菊花枸杞茶放到金娟面前的小桌上,「你還不知道嗎,八離離是最有時間的人了。」
是的,八離離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活在人世間,活在當下,物慾橫流的世間,卻眾人皆醒他獨醉。他獨愛一個人多年,百般包容和想念。閱女無數心定不下焦點。他是個浪子。和家人的關係冷漠卻和不相干的人相處融洽,他時時穿梭在大街小巷間,並且可以從街頭開金店的黃老闆到巷子尾賣包子的刀巴強,他都可以和他們稱兄道弟。
這樣一個人,又那會沒有時間出來吃頓飯呢?
金娟端起菊花茶喝了一口,然後看著裡現緩慢盛開的菊花,苦笑了一下:「有時候,正羨慕八離離,工作輕鬆,人生也過得瀟灑,想去那兒去那兒,無拘無束的。」
麥子笑了笑:「你怎麼能肯定他過得快樂,也許也不開心呢。」
「在不開心。」金娟把食指指向自己:「也不會像我這麼煩惱吧?哼,白天一個人上班下班,晚上一個人孤枕難眠。你說,他八離離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