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後,稱老醫生從厚厚的鏡片低下打量著問著美雲的時候,麥子悄悄溜到外面給郭文輝打了個電話:「文輝,快來醫院一敞,美雲生病了,我身上沒帶多少錢。」
「嗯,好的。」郭文輝答應了一聲,也不多問。
麥子突然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五百塊錢,那天開卡吃飯剩下的,正想說,電話那端就掛了。
怔了怔,心裡很是不舒服。
想起那時候和魯良通電話,互相爭著後掛電話,那份纏綿,郭文輝,你何時給過我?
十五分鐘後,結論出來了,高燒,得打點滴。
老醫生伏頭寥寥幾筆,嘩的一聲,把處方單往美雲面前一推:「去交錢,打了針再說。下一位。」
意思很明確,他的使命,算是完成了。至於那個『再說』,就很難準確,是管用還是不管用,講的不是藥效,不是醫生下藥的功力,而是試了再說。
一試再試,好了就好,不好了,再試。
麥子拿過單子,扶起美雲,看到站在後面連忙坐上去的一位老奶奶。心裡憤憤,那麼老的人家,她有多少錢,經得起你左個右個的『再說』。
下到一樓去打針,一直走到收款處,也沒看明白單子上寫的是些什麼。
美雲虛弱的道:「我沒帶錢,怎麼辦呀?」
「急什麼那,我這不帶了嗎?你呀,好好休息,這些不用你擔心,好吧。好了,我在這兒排隊,你先去找個床位,一會兒我去找你。」麥子安排著。
美雲點點頭,轉身去找床位去了。
她心裡萬分的堵得慌,昨天八離離走後,她一個人在小店裡,把和老公相識到現在的過程,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還是沒有弄明白,怎麼一個人,說變就變了呢?
心有不甘,還想再試試,走了幾步又停住,一轉身,把電話拿出來遞給麥子:「幫我打個電話給他。」
麥子接過電話時一時搞不明白,打給誰?
看著美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漸漸走遠,才明白過來,不覺心痛。一個女人,將要離婚的女人,被男人涼在樓頂任她死活的女人,難道發個燒,就能力挽狂瀾,將一切扭轉嗎?
她還是依賴他的,她還是信任他的,畢竟,那是孩子他爸。
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
響了一陣,沒人接。麥子倔強,又打,只到第五次打,對方才有耐不煩的接了,聲音炸刺刺的很大:「喂。」
本來麥子已經習慣了沒人接的嘟嘟聲,這會兒突然一聽到那麼一聲喂,反到是嚇了一跳,心裡不滿,但還是好聲好氣的道:「那個,你好,我是美雲的朋友,是這樣的,她生病了,現在在醫院呢,你看,你能來一下嗎?」
「她生病關我屁事,我沒錢。」錢字剛落,男人就連忙的掛了電話,生怕麥子的手會從話筒裡伸出來,伸到他錢包裡似的。
麥子怵住。
人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男人?
那要是真要錢了,會怎麼樣?
男人是不是覺得自己的錢很大,有報紙那麼大嗎?難道他不明白嗎,錢大了,就是假的了,白癡。
麥子恨不得把眼前的那個痰盂盆給一腳踢癟了,臭男人,不要臉的男人,腦殘,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