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梵天的聲音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幸福，他出現的時候總是會帶給我們意外，讓我們的命運再次轉折。
我轉過頭來想要為我自己爭取，「你說過只要我留下，把孩子生下來你說的那些都不會實現，而且我相信你。」我相信我的倔強，這次無論如何我要和龍胤扎一起離開。
梵天抿著嘴，「我還沒有說完。」
我心中閃過一陣惱怒，「那是你的事情，而我現在已經決定要離開了。」無論是什麼，我都要離開了，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且龍胤扎這樣長期在外面肯定是不行的，我開始懷疑梵天的動機了。
「把孩子留下來吧，這樣會減少很多日後的麻煩。」他歎了口氣，知道已經不能阻止我了，但是這是天的旨意，誰也不能改變。
「不可能。」我還沒有開口龍胤扎就已經開口。
我也不願再和這個梵天說什麼了，因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逼我，讓我已經無路可退了，心中的惱怒和倔強上來我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任何了。
他並不阻止我們，一雙眸子就像是看到了很久之後，也是在很久之後我才後悔買有聽他的話。
*
日子可以很平靜的過，沒有人會問皇后為什麼消失了這麼長時間，沒有人會問為什麼皇后突然抱了一個孩子回來。
有時候這種事情在你忽略的時候實際上已經是埋下了另外一種伏筆，因為皇上的過於專制，為了這個女子已經要限制人們說話了。
龍胤欽並沒有回邊疆去，而是留了下來，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也並沒有察覺到這其中的變故，不知道在龍胤扎陪著我在宮外的這一段時間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故。
好久沒有見過憐憐，也沒有了她的消息，我並不去故意打聽，我知道龍胤扎斷然不會把她留在身旁的。
我和太后之間幾乎已經是老死不相往來了，龍胤扎把傾國帶了回來交由我來撫養，傾國卻是每日都要去鳳鸞宮給太后請安的，我不問傾國他和太后之間的事情，也沒有必要知道，因為太后不至於對自己的親孫子怎麼樣。
卻是不知道，此刻御書房裡已經沉寂的幾乎冰冷了。
「皇兄，」是龍胤欽的聲音，帶著壓抑和疲憊，這幾日的事情幾乎都已經讓他快要忙瘋了，但是對葉晨曦，他不得不求情，或許在潛意識裡他是愛著葉晨曦的。「若是抓到葉晨曦，皇兄會如何做？」他聲音中有著太多的猶豫，他必須救葉晨曦。
龍胤扎的臉上是冰冷，「朕如何處理她會影響到你會不會幫朕對付她的決定嗎？」葉晨曦竟然拿著龍胤欽的令牌勾結藩國聯合起來朝著京城而來，憐憐和頤華也已經帶著塞外的人朝著京城而來。
這，是個多事之秋。
龍胤欽看著龍胤扎半天才搖搖頭，然後深深的歎氣，「是我回來之前沒有想好，我以為葉晨曦已經死心了，至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應該帶她回來的。」至少不應該把令牌留下讓她有機可乘。
龍胤扎嘴角閃過冷笑，「到時候再做決定吧。」他面前是地圖，而現在他必須快點兒研究出來救援方案，因為他們的聯合軍馬已經就快要到京城了。他手指著地圖，「有沒有好的建議？」對這個弟弟的信任並不因為是他的女人帶兵來攻打他就有所動搖，有一點他始終都是相信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龍胤欽都會站在他這一邊。
龍胤欽看了一眼地圖，手指劃出一條線來，「京城的兵馬加上周圍的勤王之師都並不能解決實際問題，而在這裡有著李帥領導的兵馬，至少有十萬之眾，加上自覺加入的人群足以抵擋那些叛賊，只是這些兵馬趕到至少需要三天，而叛賊兩天之內就會進入京城。」
龍胤扎嘴角的笑容加深，「我們想的一樣，三天時間不多不少，正好。」他說這句話卻是有著玄機的，「他們要朕的江山，朕就拱手讓給他們，只要他們有命來拿。」說的那麼有恃無恐，從來都是那麼的自信，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減弱自己的那份傲氣。
龍胤欽心中一稟，向來是瞭解龍胤扎做事的風格的。「皇上是要把他們一網打盡。」一句話，就已經道出了所有的真相來，兩天之內叛軍會盡數入住京城，那個時侯，他們都已經只是甕中之鱉，任人宰割了。
龍胤扎坐了下來看向了遠方，「將會是一齣好戲在上演，胤欽不期待嗎。」不是在問他，聲音中是低沉的殺氣，平日裡對待樓晨曦的溫柔此刻都已經沒有了。
龍胤欽嘴角有著冷然，「他們是叛賊，本該是這樣的下場。」只是葉晨曦呢？「只是皇兄能不能放過葉晨曦？」他再次開口為葉晨曦求情。
龍胤扎沉默了一會兒，「可以，但是從此以後你必須解除身上的一切權利。」不是他要針對龍胤欽，而是因為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龍胤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了過來，這才是龍胤扎，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龍胤扎。「好。」他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
書房裡再次沉默了下來，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詭異，等待著一場好戲的上演，等著著流血，還有犧牲。
*
我抱著剛生下的孩子和傾國坐在一起說話，傾國已經不像是我進宮之前的性情了，或許是在宮中我未多注意他，或許是因為他是在太后那裡受了教育，現在的他沒有以前那麼活潑了，做事和說話都比以前要穩重許多，看著才四歲的孩子我有些心疼。
作為帝王的後代，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須考慮到大局，甚至是一個動作都有可能會被人抓住把柄。
週而復始，我還是回到了宮中，回到了龍胤扎身邊。
現在的我算是幸福的嗎？可能算是吧。至少我現在是在我愛的男人身邊了，至少我現在是在為我自己而活著，不需要考慮太多，只要愛著龍胤扎，接受著他的保護就好。
以為這就是永遠了，卻不知道所有的故事都只是才剛剛上演而已。
放下了一些的仇恨，看向自己的內心，我愛這個男子，願意為他的愛而原諒他，願意為他放下過去，願意和他重新開始。
「晨曦。」龍胤扎的聲音響起在我身後，讓我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刻了，在這深宮之中唯一可以等待的事情就是聽到龍胤扎的聲音。不像是以前那麼盲目，現在是肯定，是對自己的肯定，是對我們之間的愛情的肯定。
經歷了生死，我願意把自己的命運和他栓綁在一起，只因為他是我愛的人。
「你回來了。」我站了起來，他接走了我手中的孩子又摸摸傾國的頭，公主還沒有起名字，我們回來這麼多天了卻是一直都不能安靜的坐下來說會兒話，能夠感覺到他每日裡都在忙碌，卻是從來都沒有問過他在忙碌什麼，因為他出宮的時間太長，這樣的忙碌也是應該的。
他讓奶娘把兩個孩子都帶了下去有些沉重的看著我，我一時間失笑，好久沒有見過他這麼嚴肅的神情了，他也跟著我笑了起來，「過來，晨曦。」拉著我的手坐了下來，卻沒有讓我坐而是歪過頭來看著我，「給朕捶捶背。」不是命令，而是請求，是一個男人對他最愛的女人的請求。
我嘴角閃過笑容，龍胤紮在我面前不是一個皇帝，而是一個孩子，我也並不拒絕他站在他身後輕輕的給他捶背看著他臉上滿足的笑容自己心中亦是滿足。
「皇上似乎有什麼煩心事兒。」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皺起的眉頭其中的內容，卻是從來沒有把梵天的話和這件事情聯繫起來的。
龍胤扎伸出一隻手來拉著我的手沉默了，他抓的很緊，一時間讓我緊張了，難道真的被我說中了嗎？到底是什麼事情？
隨即他卻笑了出來，讓我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皇上這是幹什麼，」我皺起了眉頭，原來他只是嚇我而已。
「晨曦，」他再次開口喊我的名字，「朕要送你去一個地方，你和母后還有傾國和小公主一起去。」他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我詫異。
他說要我和太后一起去，為什麼？「我，能不去嗎？」他為什麼突然做了這個決定？我不明白，我們才剛回來幾天而已。
「不是，」他想我可能還是誤解了他的意思，「不用出宮，就在宮中西南，那邊有一個祠堂，每年母后和一些妃子都會去祈福，今年你也跟著去，順便給傾國和我們的孩子祈福。」
我心裡沒那麼多疑問了，但是要我和太后一起去，龍胤扎怎麼會做這樣的決定呢？
「你和太后是朕心目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你們也趁著這個機會培養一下感情吧，若是你們日後再相見也不至於讓朕太尷尬，好不好？」他眸子裡是請求，不是命令我，而是請求我。
看著這樣的龍胤扎我多少是有些不忍的，他是一個皇帝，卻要時時刻刻反過來被我要求該如何去做，我也能夠體會到他的為難。「嗯。」終於我還是點了點頭，他為我付出了那麼多，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龍胤扎嘴角是抱歉的笑意，「晨曦，為難你了。」他這是在對我道歉，我卻不知道我正在面臨著狂風暴雨，而他為了保護我什麼都不讓我知道。「若是實在委屈，你可以不用管太后說什麼做什麼的，好嗎？」即使這個時候，他還是為我著想的。
我點了點頭，「沒關係的，我也不想皇上為難，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盡量去做。」為著這樣的他心疼，要為了我的事情如此的為難。
*
卻是沒有料到竟然那麼快，在龍胤扎剛和我說完這件事情兩個時辰不到，他派來的侍衛就已經出現在了我面前，要帶我和兩個孩子走。
而我到達祠堂的時候太后也已經在那裡了。
她看著我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往日的仇恨，卻是有些深不可測，我不知道那其中是什麼，她一句話也沒說就走進了祠堂去。
我跟在了她身後，本來是要給她請安的，她已經跪在了那裡，面前是皇朝所有列祖列宗的靈位牌，還不待我開口，她就已經開口說道，「列祖列宗，保佑皇朝吧，不被任何人侵蝕，不被任何女人顛覆，不因為任何人而遭遇災難。」
她的話就像是隱藏著另外一種玄機，我卻是並看不到的，因為無論從她嘴裡說出什麼話來對我來說都是正常的。
「晨曦給太后請安。」請安還是要的，只是她也是跪著，我也是跪著，這樣場景讓我多少有些尷尬罷。
她並不回頭看我，聲音也並不那麼凌厲了，甚至是帶著歎息的，「你不該給哀家下跪，你該給這列祖列宗下跪，他們用雙手和鮮血打拼下來的江山可能就要斷送在一個女人手裡，這不是任何人看到都不會原諒的事情。」
太后這麼說無非是想要告訴我我在龍胤扎身邊只是會影響到他的江山而已，無論她說什麼我都聽得進去，只是並不往心裡去，也沒有把她的話和魔石僧人的話聯繫起來。
這個時候或許是被幸福沖昏了頭，或許是認為自己的命運自己也可以掌握，忽略了好多東西，甚至是太后說話那語氣。
「是的，太后。」我並不反駁她，任何時候我都不能讓龍胤扎處於尷尬之中，這是我對自己做的要求。
太后又是深深的歎氣，不再說話了。
一時間我心裡疑惑了起來，這並不是我認識的太后，不是那個驕傲而威嚴的太后，她的歎息那麼的清楚，就像是那次我背出《節婦吟》那首詩的時候她的歎息。那次是為了喃兒公主，那麼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大殿裡靜了下來，我面前是成排陳列的皇朝先祖的靈位，我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感想的，因為這些和我都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我愛的人只是龍胤扎，並不是他們。
但是我跪在那裡又不能起來，因為太后一直都跪在那裡，很久很久我們都只是沉默，我不知道龍胤紮在做什麼，說讓我們來祈福，怎麼會是這樣，若是要祈福，應該是在後殿，因為皇朝都是供奉佛教，尊佛都是在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