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所謂的笑笑，「對我來說都一樣。」生與不生，對我來說都一樣。
「不，」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要我說一句話他就能夠知道我的心情。「活著才有希望，不要著眼於自己看到的東西，或許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若是我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眸子裡有很多他想要告訴我的東西。
但是我沒有仔細看，因為這個時候我已經自顧無暇了。
「六王爺以後還是好好對待那葉晨曦吧，每個女子都不容易。」我突然歎氣了，不是我要為葉晨曦說話，而是我突然明白了作為一個女子的不易。她的心思我也都是能夠明白的，而我不明白的是自己的處境，我進宮設計了所有的人，卻最終還是被太后設計，而龍胤扎看著這一切上演。所有的這一切只不過都是鬧劇罷了。
龍胤欽突然就笑了，我不知道，這竟然是我見到的他的最後的微笑。
「嗯。」他點頭了，他笑著點頭，在陽光下他的笑容那麼的燦爛，讓我花了眼，沉迷在了他的笑容之中。「為了你，我願意對另外一個晨曦好。」這是他的承諾，永久的承諾。
我的心裡突然就那麼的難過，「我可以離開這裡嗎？」我突然問他，從龍胤扎那裡回來之後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下一瞬間我就流出了眼淚來，我可以離開嗎？可以遠離這一切是非嗎？可以不再見到龍胤扎嗎？可是不管他是娶了誰做皇后嗎？
我看著龍胤欽，那裡面有著我對他的期盼，不是要跟他走，而是徵求他的意見。卻不知道下次見面之時已經是我們永別之日。
他眸子裡是那樣的疼惜，就像是很久之前我在龍胤扎眸子裡經常見到的一般，但是他否決了我，「不，你不能逃避，若是說這是一場戲，沒有你就沒法兒演下去，演下去，才會是一個好結局，你愛皇兄，所以你必須堅持下去。」他不願帶我走，只是為了給我一個好結局。
他想要為我擦掉眼淚，卻終究是沒有抬起手，我是龍胤扎的女人，只是為此。
而在他抬起手為我擦去淚水的時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這個男人，終於還是在我的生命之中離開，卻給我的生命留下了巨大的創傷和遺憾，讓我到死都沒有能夠忘記。
*
沒有想到，龍胤扎來，竟然還帶著落柔。
這是在做什麼？我嘴角陡然有了笑意。
「好久沒有見到妹妹了，在這裡可還習慣。」並不熱絡，一聲「妹妹」就展示了她的身份，真是聰明的女子。
我並不看她，而是看著龍胤扎，嘴角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還好。」龍胤扎也在看著我，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只是任由這個女人來代替他，他竟然讓這個女人知道我住在這裡，也就是說這裡隨時都可以告知於天下了。
落柔放眼看了一下這個院子拉了拉龍胤扎的手，「皇上可真會選地方，這樣安靜的地方在這深宮之中可真是少有，更何況還這麼優雅，不知道落柔這一生能不能住上這樣的房子。」連這樣的地方她都要爭，也就是說她一定不會留我在宮裡了，我笑了。
「若是你喜歡的話儘管拿去。」所有的一切，只要我能夠給。
落柔還沒有開口龍胤扎就打斷了，「說正事吧。」他不喜歡我說的那句話，因為我說的那話之中還有他。
「對，」落柔公主臉上依然是那溫柔的淡然，「皇上說妹妹精通好多東西，我就想要妹妹給我找個好日子看什麼時候舉行大典會比較好，正好皇上今日也不忙正好陪我來看看妹妹。」
我心中一驚。「大典？」我脫口而出，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什麼大典？其實我心裡早就已經知道了。
落柔依然只是溫柔，這樣的女子真是少有，這個時候大多數人也就只會落井下石而已。「是啊，皇上已經昭告天下要舉行封後典禮，只是還差一個日子，所以想要請妹妹給個好日子。」
我什麼都不能想了，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親耳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有些不能承受，一時間看著他們愣在了那裡，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腦子裡空空如也。
龍胤扎，竟然這樣對待我。
我微笑，看著他們的臉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三月初四沖龍，己丑年甲午日，宜開光酬神，訂盟採納采衣合帳安床安香造廟掛匾伐木放水安門，忌諱蓋屋裁種作灶，吉神宜趨，時德民日三合天馬鳴犬。凶神宜忌元氣復日白虎，沖鼠傻北，這日應該是個好日子。」我始終都在微笑著，看著他們的表情，每一個表情卻都是那麼的模糊。
落柔眸子裡有著讚揚，大約沒想到我竟然真的對這個在行，的確是出乎她的意料了。「落柔真是要佩服妹妹了，竟然如此精通此道。」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她都可以用這麼平穩的語氣說出來，這就是她的魅力之處。
我並不接她的話，因為她的話也沒有什麼可以回答的。我看著龍胤扎，龍胤扎也看著我，我微笑著，他冷著臉。
「晨曦可以求皇上一件事情嗎？」不待他開口我就再次開口，「可以允許晨曦出宮去看看外面的天下嗎？」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他了，他已經逼的我無路可走了，這樣一個男人，這樣一個無情的男人。
待到我的話音剛落龍胤扎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和誰？」
我一時間征在了那裡，原來，他已經知道龍胤欽已經再次來過了，原來一切起因皆緣於此。
我笑笑，有些僵硬，「皇宮的規矩晨曦怎會不知道呢，只許進不許出是規定晨曦也只是和皇上說笑罷了。」這個冷笑話可是一點都不好笑。
龍胤扎的臉色更是冷了一層，「知道規矩最好。」說罷他轉身就走，並沒有在再多看我一眼，但是他那冰冷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甚至落柔公主彷彿不是和他一起來的一般。
落柔公主眸子裡有著瞭然，她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跟著龍胤扎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一直到消失，我陡然像是丟失了什麼東西，竟然不能抓住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