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胤扎看了我半天，終於他點了點頭。我的喉嚨有些哽咽，他這是在我面前承認他愛上了另外一個女子。
半響，我壓抑著自己的聲音說了一句，「或許皇上該放了晨曦。」這是一種懸崖上的愛，放棄與不放棄都是一種痛，抓著會疼，放棄了會更疼，所以他寧願我們兩個人如此的疼痛也不願意放手。
龍胤紮下一瞬間就變了神色，臉上是堅定，「不可能。」只淡淡的三個字就已經寫出了我的命運。
我苦笑，「何必呢。」何必讓彼此都這麼痛苦，這樣放開了他還能夠放手去愛落柔。
愛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在這場追逐之中我們都是輸家，我們都不願意放手，不願意讓自己愛上其他人，不願意離開彼此，捆綁著彼此，讓這種疼痛永遠持續。
龍胤扎看了我良久，對望了良久，不懂得他的情緒，卻能夠感受到他的堅定，「樓晨曦，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除非是朕死，否則朕絕對不會放開你，這是你的命運，是你逃脫不掉的，是上天都不能夠改變了，記得。」他那帶著泥巴的手扶在我的肩膀上絲毫沒有歉意。
我嘴角的笑容更加深刻，我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我知道所有的一切正在淡化，或許明日他會發現自己更愛落柔，或許明日就會決定殺了我，或者放了我。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我心上，帶著泥巴的手在我眼裡是那麼的清晰，卻是越來越模糊，淚水流了下來，這樣決然的背影，從來不回頭。
*
聽說今天是龍胤欽大婚的日子，我在心裡也是替他高興的，聽說那個葉晨曦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美女，而且性格也是京城裡少有的冷漠，和龍胤欽在一起卻是正好配對兒的，希望龍胤欽能夠在這個女子身上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夜越來越涼了，不知道龍胤紮在哪裡呢。長久的被關在這裡除了宮女太監偶爾會「特意」透露給我一些消息之外我幾乎是與世隔絕的。我並不理會這些人的冷嘲熱諷，這是人之常情，我也並不怨恨別人這樣對待我，至少龍胤扎偶爾還是會來看我一下的。
只是這樣的生活似乎是有些遙遙無期了，這樣的等待就像是永遠都游不出海的魚兒一般讓人無奈。不能反抗，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聽說最近龍胤扎每日都要去落柔那裡，聽說兩個人的身影經常會出現在眾人面前。聽說落柔已經成了龍胤扎的新寵，聽說我已經成了一個下堂婦，只是好一點的是我沒有被打入冷宮。
「在想什麼。」溫和的聲音，一時間我誤以為是龍胤扎，只是下一瞬間我就看到了龍胤欽的臉。
我苦笑，龍胤扎曾經說要我再也不要見龍胤扎，再也不要和他說一句話，甚至因為這件事情他要我看著龍胤欽向太后求得葉晨曦。
我心中有著詫異，「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他的大婚之日，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
龍胤欽嘴角有笑容，溫和的笑，不是為了他新近娶來的女子，不是為我的詫異，只是因為他自己的這種做法。「是。」簡介的回答，什麼樣的信息都不願向我透露。
他說的話讓我沒有回話的餘地，只能夠看著他。「新娘呢。」我覺得我是在問廢話，但是他的新婚之夜的確不該出現在這裡。
他點點頭，「在王府。」這個時候他的笑容又像是個痞子了。
我失笑了，看著他突然覺得他不是那個傳說中殘忍的龍胤欽而只是一個單純的男子。「嗯，那六王爺為何在大婚之夜出現在這裡呢。」這樣的男子，我突然開始為那個叫做葉晨曦的女子感覺到悲哀。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子，即使他愛著我我還看不懂他，更何況是一個和他沒有見過面的人呢。
龍胤欽收起了笑容看著我，那麼的認真，這才是真正的他。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我看到了龍胤扎的影子，一樣的冷淡一樣的堅定一樣的殘忍。「因為我想要娶回王府的人在這裡。」他的話讓我悸動。
他說他想娶我回家，隨即我又感覺到好笑，我的聲音大了一分，自信了一分，更多的是說給我自己聽的。「六王爺不會背叛皇上，這是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我否決了所有他說的，即使他說要帶我走。
一種濃烈的悲哀在我們之間擴散，這一生，我注定要在這樣的悲哀中走下去，為了程宇任，為了龍胤扎，為了龍胤欽。
良久他看著我，什麼都不說，只看他的眸子就能夠感覺到他心中的悲傷，「龍胤欽這一生，只娶一個王妃，若是娶不到，就讓這個位置永遠空著。」這是一個男子對他愛的人的承諾，這樣的承諾感動著我。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這是龍胤扎給我的，但是他愛我，他保護我，我都知道，我不能背叛他，龍胤欽不能背叛他，這就是我和龍胤欽之間的關係，我們注定有緣無分。
我忍著心中那異樣的感覺微微昂著臉不願意淚水落下來，「這是六王爺的事情，六王爺現在該回了。」遠處是黑漆漆的世界，在這裡我只能感覺到一個人，那個和我有緣無分的人，這個時候會想念龍胤扎。
龍胤欽在黑暗裡笑出來聲音來，「是，六王爺該回了，只是不能帶走你是他此生的遺憾。」這是他在大婚之夜他對我說的話，他娶了另外一個女子，卻對我說這樣的話，這樣的男子，這樣的男子，讓我為他憐惜。
我轉過身子不願意再看著他，「王爺回吧。」我抬起腳朝著大殿走去，淚水卻流了下來，我那麼的想念龍胤扎，那麼的想念他，為什麼今日來的人不是他呢，愛上他是我做的最大的決定，可是這個決定時刻都在折磨著我。
我聽到了黑暗裡龍胤扎低沉的聲音，「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相信皇兄，他始終都愛你一個人。」他的聲音伴隨著他的歎息他的無奈，讓我的淚水更是兇猛。
*
翌日。
龍胤扎一臉怒氣的站在我面前看著我一時間我不明白為何他如此的表情，現在的他應該正是春風得意時候。「昨晚胤欽來過？」原來這就是理由，是他的東西即使他不要了也不允許任何人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