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背叛朕，你只是背叛了你自己。」他說的話讓我震驚，我背叛我自己，我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背叛著我自己。
但是，我還是開口問了我心中疑慮已久的問題，「皇上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晨曦的目的？或者說是不是在晨曦進宮的第一天皇上就已經從晨曦的眸子裡看出了一些東西？皇上這麼的睿智，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您的眼睛。」我幾乎是自嘲的笑。
龍胤扎看著我，我知道他從來都不會對我說謊。「是。」他承認了，承認了早在第一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早在第一天就已經決定讓我一個人站在舞台上唱了一出獨角戲。
「那，」我發現牽扯上他的問題，我的聲音就容易變的哽咽，「皇上為什麼要看著我一直這樣呢，甚至是我受傷的時候甚至是我善良的時候殘忍的時候，甚至是我看著姐姐把藥放進了你的酒裡面看著你喝了下去。」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這是我對自己的傷害，也是對他的傷害。
龍胤扎的眸子緊了緊，「當時朕只知道你姐姐要害你，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他眸子裡帶著疼痛，到現在他依然在懷念那孩子吧。只看他的眸子就已經知道了。
我嘴角緊了緊，我該如何去解釋，「是，很多事情想來卻是我殘忍了，竟然用自己姐姐的性命做賭注，用自己的孩子做抵押，這樣的我，連我自己都害怕。」我心中閃過悲傷，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知道的。
龍胤扎眸子裡是深深的濃烈的壓抑，想必他恨我，想必他想像他曾經做過的那樣殺了我，但是他沒有，「回去。」只兩個字就闡明了他所有的情緒。
看著他的情緒我幾近不忍。但是我什麼都不能說，因為那的確是我曾經做過的還是請，我不能，我不該。「是，皇上。」
說完這句話我再不能看他一眼轉身就離開了，這一切都是我的罪過，可是等我知道所有的一切的時候我發現所有的一切遠遠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
*
雲柔宮。
「皇上又有煩心事兒了。」落柔那溫柔的聲音響起，她在給龍胤扎輕輕的揉著肩膀，而龍胤扎並沒有拒絕。
這次龍胤扎卻笑了，想必這次他要開口說什麼了。「你說若是你的話，會不會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若是個女人，除了若紫他看不透，其他的人他都可以一眼望穿，而樓晨曦竟然真的可以做到，就像是三年前她的決絕都讓他刮目相看一般。
落柔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很快就放鬆了起來，如此聰明的女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龍胤紮在說什麼呢。「若是落柔的話，落柔不會，但是每個人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不同，對孩子的感情不同，即使這個女子做了這件事情也只能說明她只是在做一個決定，並不能說她的本性就是很壞的。」她說的很好，很圓滑，一下就帶過了樓晨曦的罪過。
龍胤扎眸子裡閃過讚賞，「天下能像你這樣識大體的女子沒幾個能行的，為何朕不能擁有你呢。」他說話大有自嘲的意思。
落柔愣了愣，眸子裡閃過驚喜，「落柔一直都在皇上身邊，而皇上一直都在落柔心裡，怎麼能說皇上不能擁有落柔呢。」龍胤扎說這話，是在說明著什麼呢？他終於決定要放棄樓晨曦了嗎？
龍胤扎伸出一隻手抓住落柔的手回頭看著她，「告訴朕，你在想什麼。」他的目光單純而直接，是一個男人看待一個女人的目光。
落柔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紅暈，「皇上在想什麼。」此刻無論他心裡是誰，她都能夠看出一個男人特有的那種目光。
龍胤扎一轉手就把她拉入到了自己懷裡，「你。」話罷就牢牢的吻住了她。
一時間天昏地暗，一時間激情澎湃，一時間暖意洋洋。
這，就是龍胤扎今日在見了樓晨曦之後為自己的心情付出的代價，終於，他還是臨幸了這個長久呆在他身邊無聲的看著他的女人，他曾經最遺憾只能做紅顏知己的女人。
激情過後龍胤扎撫弄著落柔的腮邊嘴角帶著淡淡的邪笑，「落柔，愛這天下嗎？」落柔此刻還在激情之中沒有走出來，這是她的初夜，一個女子總是要懷念的。
「愛，」朦朧之中她說道。「皇上的東西落柔都愛。」這樣柔靜的女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樣的直白，幾乎不像是她了，但是對待自己愛的人，她沒有絲毫的隱瞞。
龍胤扎笑笑，「那朕把這天下送給你，可好。」是戲言，可又不是戲言，話中帶著嚴肅，又帶著不恭。手掌撫摸著她的臉，惹來她低低的呻吟。
只是這一句話讓落柔反應了半天，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皇上在說什麼！皇上是一國之主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皇上怎麼能對天下百姓這般不負責任！」彷彿是擁有了某種特權，她說話的聲音振振有詞，是批評，而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批評過他，只是有個人可以，但是她不願。
龍胤扎嘴角的笑容更是深刻，「朕的意思是，讓你做這母儀天下之人，可好？」那麼鹹淡的聲音，卻說出這麼溫心的話。
這樣的話，出自於一個少年帝王的口中，這麼淡然而帶著深刻意思的話，哪個女人聽了能夠不心動呢，「不。」但是她卻拒絕了。「皇上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皇后，皇上那麼深刻的愛著這個女人，即使我做了名義上的皇后又能夠得到什麼呢，我不要千古芳名，不要流芳百世，落柔只要皇上的心，哪怕只是在皇上心目中佔有一點點的位置，就好。」這就是她的要求，這樣一個柔靜的女子的要求。
龍胤扎挑起眉，竟然還有拒絕他的女人。「你是第一個拒絕朕的女人，但是朕想要你做朕的皇后。」
夜更靜了，誰又能夠看到誰寂寞的心，誰又能夠看到誰寂寞的靈魂，那靈魂裡寫著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