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聽到了龍胤扎的回答，「程宇任不會來救你的，你死了那條心吧！」他是有理智的！
我睜開眼睛看著此刻的龍胤扎，我的心狠狠的疼著，再不能夠恢復過來，原來我並沒有愛過他，原來我愛的人始終都是程宇任，原來傾國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得來的，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真相。
我腦海裡依然迴盪著自己的掙扎和祈求，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夠喚醒龍胤扎，此刻的他只是一個野獸，此刻的他沒有心。
可是三年前他有心，為什麼還要如此？他明明能夠回答的那麼清晰，為什麼還要那樣對我？
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疼痛，我大聲的哭了出來，身上沒有歡愉，只有疼痛，我甚至能夠感覺到血從自己的下身流了下來，能夠感覺到那個孩子已經從我的身體裡流了出來，這種疼痛是那麼的撕心裂肺，就像是去死了一遭，卻怎麼也不能夠逃脫。
我嚎啕大哭，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心裡的疼痛，為了三年前的自己，為了程宇任，為了此刻的自己，我到底是誰？是樓晨曦還是晨曦公主？為什麼三年前在這樣的時刻我嘴裡喊叫的是程宇任的名字，此刻喊叫祈求的卻是龍胤扎？
難道說這就是龍胤扎的目的？讓晨曦公主的心放在我的心裡，然後讓我愛上他，可是我愛他嗎？我愛他，我肯定我愛他，我用自己的所有愛他，可是此刻我看不到他的心，也看不到我的心。
他的眸子依然只有狠戾和粗暴，他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龍胤紮了，不是那個玉樹臨風的龍胤紮了，此刻的他只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我身體上的力量在一點點消失，他手臂上的血流在我的身上，沒有冰涼，甚至是溫熱的，溫熱的讓人感覺到絕望。
甚至是若紫，為什麼她不來救我？
是誰？是誰要如此對待我？是誰對龍胤紮下了藥？為何他要如此強迫我？
我的意識在一點點消失，甚至在意識之中沒有了疼痛，只有絕望。
孩子沒有了，自己沒有了，愛情沒有了，龍胤扎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有的，只是龍胤扎的狂野，還有交錯的時空裡龍胤扎的絕情。
*
當我滿身疼痛的醒過來的時候，是龍胤扎那帶著深深愧疚的眼神，只有當你真正的傷害了自己愛的人的時候才會有的眼神，我認得那眼神，卻是不能夠再為這樣的眼神心疼，此刻的我，雖然不是萬念俱灰，卻也是差不多的。
他不開口說話，只是看著我，只看眼神就能夠明白好多的東西，明白，卻不能夠再原諒了。我愛他嗎？我不知道。我知道我愛他，但是那記憶一次次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和昨天晚上的事情交錯在一起讓我疼痛不已。
我轉過頭把臉朝著裡面不願意再看他愧疚的眸子，「孩子呢。」我已經知道了答案，我卻想要聽到他親口說，我就是要逼迫他逼迫我自己。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愛？
我聽到他的抽氣聲，那麼的冷。「御醫開過藥了。」他不正面回答我，我卻能夠從他的聲音中聽到痛苦，但是我卻不再為他心疼了，或者是說我在強壓抑著自己的心疼，讓自己麻木。
「嗯。」我淡淡的恩了一聲，淚水卻順著眸子流了出來。
這件事情從他嘴裡說出來依然讓我心疼不已，我曾經多麼的想要為他生下這個孩子啊，因為他是龍胤扎，因為他是我愛的男人，現在依然如此，但是我卻已經做不到了，我注定要帶著這個遺憾死去。
良久的沉默，我只能夠無聲的哭泣，我的心頭是疼痛，只為龍胤扎而疼痛，只為我們的孩子而疼痛。
「晨曦。」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手在我身上的被子外面，卻感覺是那麼的遙遠，沒有了以往的穩重和安全，一切彷彿都變了樣。
「嗯。」我的聲音中帶著嗚咽，我自己都能夠清楚的聽的出來，難過的一句話也不能夠說出來。
他用力的把我的身子移動的朝著他的臉，我的身體幾乎沒有任何力氣，此刻就像是個玩具一般被他移動著，他的臉上那無奈比任何時候都要重，疼惜比任何時候都讓人心疼，「晨曦。」他呼喚著我的名字，彷彿是能夠感覺到我的絕望一般，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濃重而悲傷，而他的絕望又何亞於我呢。
我不再吭聲，只能夠看著他，沒有力氣，沒有朝氣，甚至連平日的活力都沒有了。
「即使是你的冷淡，說句話給朕聽。」他的聲音就像是祈求一般，此刻的他不是一個君王了，只是一個傷害了自己愛的女人的男人，他有負罪感，有愧疚。
「嗯。」我嘴角甚至是帶著微笑的，微笑著看著這個男人的愧疚和絕望，心裡沒有了疼痛，平靜的讓自己都感覺到害怕，這是什麼？
我想他更願意我此刻不說話也不願意看著我微笑著說，「嗯。」
他眼睜睜的看著我，我看著他，這是相愛的人的對望嗎？又是什麼感覺的對望？「晨曦。」他只能夠呼喚我的名字，無數遍如此，他是在祈求我的原諒，可是我連自己都不能夠原諒又要如何原諒他？
我看到，我平靜而淡然的眸子看到，看到他眸子裡有淚水流了出來。
這個男人，這個或許是愛我的男人，這個或許是我愛的男人，他為我哭了。
一時間我平靜的世界裡竟然是鋪天蓋地的難過，那麼的難過，難過的不能自己，「嗯。」我微笑，我朝著他微笑，我想要伸手去抹去他的淚水，抹去這個少年君王的淚水，可是我不能夠，因為我的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他的手撫摸上我的臉，那麼的疼惜，不知道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他自己，「對不起。」終於，他向我道歉了。第一次見到男人的淚水，竟然是龍胤扎的淚水，剛毅的臉上，這樣的疼痛讓人惋惜。
男人的淚水，男人的臉，不像是女人那樣哭哭啼啼，卻能夠讓愛他的人難過，難過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