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驚雷灌耳,幾乎震碎了林悠兒的耳膜。
她太清楚宮亦辰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如果真的將宮亦辰給逼急了的話,他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
只是,她不甘心啊,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要處處受他的鉗制。
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也不知道是為自己傷心還是為雲裳傷心。
她這模樣讓宮亦辰煩躁不堪,一張臉陰鬱的幾乎滴出水來。
他就是見不得她這可憐的模樣,只怕就算是他死了,她也未必會這麼的傷心吧。
一聲怒吼,他極為不耐煩的道,「林悠兒,本王保證,如果你還不收起你的淚水,就等著明天給那個小丫頭守屍吧。」
「你——」林悠兒牙關緊咬,憤怒的像頭小豹子一樣的死死瞪著他,難道在他的眼裡,人命真的有那麼賤嗎?想死就死,想生就生。
「本王說一不二。」宮亦辰板著臉道。
「你這個混蛋。」林悠兒猛然從床上跳了下來,張牙舞爪的抓住宮亦辰的手臂,死死的咬了下去。
她此刻狀若瘋癲,完全不知輕重,一心想著發洩,牙齒深深陷入宮亦辰的皮肉裡,即便是隔著一層衣服,宮亦辰都感覺自己的血管被咬爆了。
「該死的女人,放開我,不然我不客氣了。」宮亦辰為這個女人的大膽和瘋癲微有些發怵,果然,如果被逼急了,就算是兔子也會咬人啊。
可是她居然咬的這麼用力,就好像和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原來,她是這麼恨著他的啊。枉費他今日為了她還怒斥了仇煙媚一頓,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不可理喻的女人啊。
手臂輕抬,強忍著劇痛,輕而易舉將林悠兒甩了出去。
被林悠兒如此凶殘的咬了一口,潛意識裡,他應該憤怒無比才對,可是,在將林悠兒甩出去的時候,卻是幾乎是下意識的,控制好了力度和方向,只是將林悠兒甩在了床上。
林悠兒趴在床上,癡癡的笑著,嘴角染有血跡,那是他的血。她此刻面目猙獰,哪裡有絲毫溫婉柔順的模樣。
宮亦辰低頭一看,就看到手臂上溢出一大片的鮮血,染紅了半邊袖子。
「你瘋了嗎?」他沒好氣的道。
「我若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林悠兒哈哈大笑著道。
「信不信本王……」
話沒說完,就被林悠兒不屑的打斷,「我知道,你是想要我的命,反正如果雲裳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吧。」
「她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宮亦辰目瞪口呆。
「比你重要。」
「你……」林悠兒這看似無心的話,卻是字字帶刺,在他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果然,他在她的心裡,什麼都不是,就連一個小丫鬟都比不上。
他回過神,看到林悠兒閉上眼睛一心求死的模樣,慘淡一笑。
或許,如若不是那塊小手帕的話,或許被她這麼激怒的情況下,他真的會下狠手的吧。
可是,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就萬萬下不了手了。
嘴角,不知不覺浮現出一抹痛苦的悲傷,他歎息一聲,伸過手去,卻不是打林悠兒,而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頰,心疼的道,「好了,別鬧了。」
林悠兒睜開眼,不敢置信的看宮亦辰一眼,恍惚覺得哪裡出了差錯,宮亦辰拍打她的臉,卻是那麼的輕柔,好似撫摸。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而且,為什麼宮亦辰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
她縮了縮肩膀,滿臉警惕的看著宮亦辰。
宮亦辰苦笑一聲,抿嘴,好半響才艱難的道,「睡覺吧。」
「你這是幹嗎?」林悠兒不解的道,難道他以為,對自己好點,自己就不會恨他了嗎?
宮亦辰嘴角抽了抽,不太自然的道,「沒幹嗎?只是看你氣色不太好。」
「你會關心我?」林悠兒幾乎想用力掐自己幾把,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宮亦辰的轉變,也實在是太快了吧。
而且看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作假。
林悠兒恍惚了一會,心神微動,就想是那塊手帕的事情來。
他對她這樣子,大抵也是因為當年的一點小小的情誼吧。
只是,她卻也知道,那塊手帕,遠遠做不了她的保命符,而且,她也不需要用當年的事情來博取宮亦辰的好感,她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並且骨子裡的自傲讓她覺得,她並不差。
宮亦辰不自在的點了點頭,重複了一句,「睡覺吧。」
「雲裳呢?」林悠兒很不識趣的問道。
「放心,她死不了。」宮亦辰白她一眼,惱恨的情緒欲盛。
「死不了。」林悠兒眼睛一亮,本來還想多問幾句,可是一看到宮亦辰那潛忍著的暴走情緒,就知道他的忍耐,也已經到了邊緣,只怕再問下去,彼此又要鬧僵了。
嘟囔一聲,翻過身去,扯過被子蓋在身上,「好了,我睡了,你回去吧。」知道雲裳沒事,她放心不少,再加上自己的確是很犯困了,眼皮子幾乎都快睜不開了。
「誰說我要走。」宮亦辰淡笑一聲,飛快的脫掉外套,鑽進了被子裡。
隔著衣服,兩個人的身體輕輕觸碰了一下,林悠兒就好像被電了一下一樣,飛快的移開。
她鼓起眼睛,惡狠狠的瞪宮亦辰一眼,「你這是幹嗎?下去。」
「自然是睡覺,別忘記了我們是夫妻。」宮亦辰頗為無賴的道。
林悠兒啞口無言,他這個時候就想起來他們是夫妻了,之前做什麼去了。
好一會,她才惱怒的大叫道,「我叫你下去,你這個混蛋。」
「混蛋才不會下去。」宮亦辰嘀咕一聲,反手抱住她的腰,壓了過去,壓住了她半邊身子,讓她動彈不得。
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卻是將林悠兒給禁錮住了,動彈不得。
林悠兒氣的恨不能抓爛他的臉,然後一腳將他給踹下去。
可是,不過是幾秒鐘的猶疑而已,就看到宮亦辰睡著了,隱隱傳來輕微的鼾聲。
他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使得一張臉看上去比平素柔和很多,或許是燈光和角度的緣故,也沒那麼的面目可憎了,隱隱有一種出離的可愛感。
【誰給我一塊金牌吧,悲歎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