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了眼，媽的，丟人丟到家了，這一下不被他把大小便踩出來就是好事。哪知這時趙茹夢一聲輕喝：「住手！」攔在我面前。
我心想那丫只要一推，趙茹夢也會摔倒的。哪知那丫就跟施了定身法一般，竟然真的收回了他那只就要踏在我身上的「手」。然後，他又伸出一隻手，很輕佻地托住趙茹夢的下巴，道：「下次找個好點的貨色來！」然後，也不理倒在地下的曉曼，很瀟灑地從樓梯下去，頭都不扭一下。
我悻悻地從地下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趙茹夢卻把頭扭在一邊，並不看我。我心裡一陣憤慨，也不理她，直接上前把還傻傻地躺在地下的曉曼扶起。曉曼低著頭，眼淚啪啪地往下掉。看到她柔弱的樣子，之間對她的萬千恨意竟然一點也不存在了。我拍了拍她的肩，喉頭哽哽的，沒有說出一個字。
這時電梯來了，門打開，我腳步沉重地走了進去，趙茹夢也跟著走了進來，而曉曼卻彷彿未見，只是一步步往樓梯挪去……
電梯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各有心思。我不看她，她也不看我。片刻之後，她才道：「他練過跆拳道。」我心裡暗罵一聲：媽的，怎麼這年頭個個都學跆拳道？
「那你開始怎麼不說？」我冷冷地道。
她道：「哪個知道你會挑釁他？」
「我挑釁？！！！」我一下火了，衝她吼道：「他在侮辱你侮辱我你難道沒聽到？」
趙茹夢忽然歎了一口氣，道：「他已經敗了，你何必……」
我忽然異常的憤怒。聽趙茹夢的口氣，好像一切的爭端都是由我挑起來的。當下把頭扭在一邊，也不說話。
電梯很快到了二樓，趙茹夢道聲走吧，就邁步出去。我冷冷地回答：「我不去。」說著，就關上了電梯門，直向一樓下去。
出了鵬程酒店，我便在街頭遊蕩著。走了一程，忽然接到陸瑤電話：
「喂，小費吧，你怎麼不來吃飯？」
一聽到陸瑤溫柔的聲音，我直想哭一場。我道：「我吃不下……」
「你怎麼了？」陸瑤的聲音全是關切：「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有。」我強作輕鬆，道：「我只是不習慣許多人一起吃飯……」
放下電話，我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悲哀。按理說，今天是我揚眉吐氣一戰成名的日子，但不知怎的，這悲哀的情結怎麼也揮之不去。是因為黃玉林的一拳？不是，我先前已給了他一拳，而且和他相比，他是強者，我是弱勢，能有這結局，就是最大的幸運。是因為曉曼的遭遇？我愛過她五年，曾經勝過自己的生命。但隨著她決然而去的那一天，這一切便煙消雲散了。她是幸運抑或是悲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怨不得我。那麼是趙茹夢嗎？我無法回答。這個女人，她能把每一個角色把握得相當到位。在現實，她是一個好領導；在網絡，只要隨著她，她也是一位好情人；在談判桌上，她也是一個讓人畏懼的對手；而情感上的她，則只給我一團迷霧……任何時候，她都不會把兩種以上的角色混淆，她都能做到冷靜分明……
我沿著街邊走著，忽然看到一個麵食店，便進去要了一碗牛肉拉麵。剛撥拉幾口，手機又響了。陸瑤，還是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