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讓妞劫個色 第三章
    「來,嘗嘗這道菜。」正在懷玉低頭沉思的空檔,店小二已經重新端菜上來,祁花見自然而然的挾過一隻鴨腿遞給她。

    「嗯,謝謝。」看他如此大方,更加顯現出自己的小氣。

    懷玉怔怔地看著那只鴨腿,在吃與不吃之間掙扎,結果反覆思量片刻,仍然是躲不過美食的誘惑,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

    「對了,你們聽說了沒有?」這時,旁邊的那一桌傳來說話聲,懷玉側目朝他們瞥去一眼,見是幾名打扮樸實的鄉紳,又毫不在意的收回眸光。

    「近日來豈燕山上不太平,就算是白天也沒有人敢從那裡經過了呢!」

    「喔,你是說豈燕山上兩家山寨不和的事吧?」另一名鄉紳道。

    「可不是嘛,往年普通百姓從豈燕山上經過是沒事的,但最近那兩家山寨頭子不知是怎麼了,竟然連小娃娃的糖葫蘆都搶!」

    「哇,竟然這麼可怕?」旁邊的人配合的發出驚呼聲。

    懷玉嘴角抽筋的聽著,努力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拳頭,才不至於衝上去打斷他們的危言聳聽。

    「來,吃塊魚。」祁花見無可無不可的給她挾了一塊魚肉,權當聽不到那些鄉紳的話。

    「可為什麼黑雲寨和白水寨會變成這樣呢?」那邊的對話仍然在繼續。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前一段時間黑雲寨換了個當家的,據說長的十分兇惡,屢屢和白水寨過不去。白水寨當然也不是軟柿子,兩家就槓上了!誰知道,這年頭還真有什麼『一見鍾情』的,白水寨的女當家,是個二十多歲還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又貌比無鹽,正巧黑雲寨的新當家長相凶神惡煞,看在她眼裡就十分的有男人味,所以呢,白水寨的當家的就看上了黑雲寨的當家的,可是呢……」一個長長的拖音,帶著欲擒故縱的味道。

    旁邊的人立即配合的問,「然後怎麼了?」

    「可是,黑雲寨當家的喜歡嬌小玲瓏的女人,不喜歡白水寨當家的,所以,白水寨當家的就因愛生恨,為了發洩自己被人拒絕的慘澹心情,竟然是非不分,連小孩子都打劫了!」

    「原來是這樣啊!」周圍的人發出恍然大悟一般的驚呼。

    而正在努力無視他們的話,大嚼桂花雪魚的懷玉仍是不可避免的聽到了,不禁兩眼一翻,魚刺卡進喉嚨,頓時咳得昏天暗地……祁花見見狀,連忙端過茶水遞到她唇邊。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懷玉接過他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剛緩過氣來,懷玉就義憤填膺的吼道:「憑什麼說我貌似無鹽還是嫁不出的老姑婆?好吧,就算我真的貌似無鹽,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為什麼你明明被他們形容的那麼醜,還是拒絕了我?而最後,為什麼因為心情慘澹去搶小娃娃糖葫蘆的人還是我?」

    那番話簡直是嚴重侮辱了她「高潔正直」的人格!雖然「高潔正直」人格在她心裡根本就不存在……

    「旁人無聊說的閒話而已,你這麼計較做什麼?」見旁邊的人開始好奇的看向他們,祁花見有些無可奈何又啼笑皆非的放低聲音,「乖,咱們別計較了。」字裡行間,竟然帶了寵溺的情緒。

    「我怎麼能不計較?我怎麼可以?」懷玉瞪著他,「被說得那麼淒慘的人又不是你!」說罷,她捋起袖子就想衝到那群鄉紳面前為自己討回公道。

    「喂,就算你去說了又如何?」祁花見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就算你去說了,你在他們眼裡依然是個無惡不作的土匪頭子,不是嗎?」

    說得……也是。

    懷玉放下袖子,又坐回了桌前。

    當初選擇當土匪,不是就已經作好會背負罵名的準備了嗎?

    那麼如今她的激動、她的不滿又是為了什麼呢?

    眼睫不動聲色的抬起,看了依然悠哉悠哉的祁花見一眼。

    或許,是因為在他的面前吧。

    因為是在他的面前,覺得自己被人這樣說,又是被……拒絕的那一方,所以才會這樣生氣,感覺自己十分沒有面子。

    她逕自發著呆,手裡還捏著挾了炒豆芽的烙餅。

    那模樣很無辜又很單純,看的祁花見心裡不禁有些癢癢的,他猶猶豫豫、掙掙扎扎,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突兀的伸出手朝她臉上摸去……

    手指觸到的肌膚細膩而柔軟,祁花見恍然抬眸,看著懷玉依然迷糊的臉,她黑色的眸子半瞇著,少了往日的不正經,多了一分天真無邪,嘴唇微微開啟,吐出芬芳的香氣,有什麼曖昧的東西,似是在這一瞬間悄悄改變了……

    臉龐與臉龐靠近,在眾人驚訝的呼聲中,吻上她誘人的紅唇……

    「你……」

    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關係,懷玉並沒有抗拒,她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祁花見的臉,任他溫熱的雙唇覆上她的,靈舌竄入,止住她的呼吸。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懷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祁花見這是在……吻她嗎?他又是為了什麼而……吻她呢?

    「你……我……」話不成話,懷玉這才想到要掙扎,她伸手擋住祁花見的胸口,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他用力推了開去!

    「嗯?」祁花見被她推開以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他看著懷玉,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角,那動作看在懷玉眼裡更是讓她臉上發燒。

    「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她張口結舌,沐浴在眾人好奇的眸光之中,羞窘的想要找一個地洞鑽下去,「你……真是可惡!」

    她跺了跺腳,想了半晌,竟然只罵出了這麼一句。

    而她這句話聽在不明真相的眾人眼中,只不過是惱羞成怒罷了。

    「我?我是很可惡!」而讓人不可置信的是,祁花見竟然還承認了!他看著懷玉的臉,動了動嘴唇,想到剛才的那個吻,又把目光定在了她的唇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你做這種事……」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才是有鬼了!

    祁花見在心裡冷嗤。

    除了一開始的意亂情迷,後來他到底做了什麼自己可是清清楚楚!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有需求的男人,看到懷玉在他面前露出毫不設防的表情,要說不心動、不情動,

    那就是假的。

    所以在她沒有推開他的時候,他捨不得放開她,但是現在……

    難道要坦誠自己喜歡她嗎?

    這樣簡單的就……承認了?懷玉本來就握著他的把柄,她的手裡有救大哥的唯一希望,在最初,他就已經輸給了她一棋。

    如今,若是他先開口說了喜歡,莫說懷玉會吃驚、會不相信,要是她萬一被自己嚇跑了或者是……用這個理由再要脅他什麼……

    唔,雖然最後一點不可能,但是這樣簡單的就承認了,真是很沒有成就感。

    最起碼在懷玉還沒有喜歡上他的時候,打死都不能承認自己比她先動心!

    「或許是……」想到這裡,祁花見就開始搜腸刮肚的找理由,「或許是這道桂花雪魚太好吃了,我忍不住想要嘗嘗味道……」

    「這、這樣嗎?」懷玉已經羞窘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緊張的連說話都會結巴,「竟然是這樣嗎?你想吃,可以吃盤子裡的呀,何必……」何必吃她的嘴巴?就算她的唇上真的

    有桂花雪魚的味道,但也不是真正的桂花雪魚啊。

    「所以我根本不是故意的。」十分肯定的說了這麼一句,祁花見繼續坐下來吃飯,「我一定是被桂花雪魚的味道給誘惑了!」

    雖然他可以是被桂花雪魚的味道誘惑了,但懷玉卻再也沒法在到處都是奇怪目光的客棧裡面待下去,她跺了跺腳,又跺了跺腳,後來竟然直接奔出了客棧!

    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那樣害羞,祁花見先是一楞,最後也不禁匆忙結了帳追了出去……

    「懷玉!懷大當家……」從客棧裡出來後,祁花見一路追著懷玉在大街上跑著,懷玉本就身懷武功,腳程更是不慢。

    區區幾里路而已,竟讓一直追著她跑的祁花見累得氣喘吁吁,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或許他和懷玉真的打起來,自己會是輸的那一方。

    眼看懷玉往和豈燕山相反的方向跑著,周圍的景色也越來越荒涼、越來越蕭瑟,他不禁提氣用力喊了一聲:「懷家的小妞兒!」

    懷玉「嘶」的一聲停下了腳步,甚至因為原本速度太快,身後還帶著滾滾塵煙!

    「呃,祈寨主?」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祁花見,表情一片茫然,「這是哪兒?」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

    祁花見在她身前停下,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想,待在白水寨的這一段時間,他不僅能鍛煉自己泡妞的能力,更能鍛煉自己的耐心。

    「你要是再這麼跑下去,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了。」沒好氣的哼出一聲,祁花見這才直起身子去看周圍的風景。

    因為前幾天那一場雪的緣故,再加上這裡本就荒無人煙,此時更是顯得荒涼偏僻,除了幾棵光禿禿的桐樹外,連一戶人家都沒有。

    剛才他只顧著著追懷玉也沒有看路,此時認真問起他這裡是哪裡,他還真回答不上來。可面前的懷玉正一臉期待的望著他,讓他怎麼說出他其實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兒的話來?

    「小花?」等了半晌也不見他有反應,懷玉以指點了點他的胸口,有些奇怪的挑起了眉梢。

    「嗯,呃?」回過神來的祁花見,無意識的應了一聲,正要待回答,卻又突兀的楞住了,他瞪著懷玉,更正確的來說,是瞪著她的嘴唇,「你剛才喊了我什麼?」

    「小花啊!」懷玉一副「你真是大驚小怪」的模樣,理所當然的說著自己的理由,「總是喊『祈寨主』多麼生分,而且你不覺得『小花』這個名字,很適合你嗎?」

    一點也不覺得……祁花見無語問蒼天。

    這麼女氣又俗氣的名字,他會覺得適合才傻了吧?

    「唉,這個冬天還真是多災多難。」

    對面的懷玉,已經不和他繼續糾結稱呼的問題,獨自站在那兒唉聲歎氣。

    明明是她自己的懶惰,才造成了白水寨的財政赤字,又是她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可是她卻執意把一切不幸的源頭,歸結為無辜的冬天。

    祁花見聽著她的抱怨,禁不住為冬天覺得委屈。

    除了氣溫低了一些,他個人覺得冬天還是蠻可愛的,更何況他最喜愛的梅花也是盛開在這個季節。

    「看了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也和我一樣迷路了,男人果然是托付不得的生物啊……」而懷玉埋怨完冬天,又把矛頭指向了祁花見。

    「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拜託你下次說話的時候,稍加修飾一下好嗎?」默默接受她的污蔑,祁花見彈了一記響指,成功把懷玉的注意力轉到了自己身上,企圖挽回丟失的形象,「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按照原路返回,找家客棧休息,明日再繼續採買糧食。」

    「也好。」懷玉點點頭,然後滿懷希冀的望向他,「小花的記憶力真好,剛才我真是錯怪你了,我都不曉得回去的路該怎麼走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祁花見真的很想把這句話默默地接上去,可看到懷玉信任而期待的眼神,不禁讓他打消了念頭。

    雖然這一路來他都只顧著追懷玉而忘記路線,不過,或許回不去也沒有關係。

    如果回不去,他們就必須待在這荒山野嶺裡,到了夜晚,可以抱著彼此取暖,她可以依靠在他的懷中入睡……

    愜意的構想著美麗的藍圖,祁花見拉起懷玉的手慢慢往反方向行去。

    就這樣下去也無所謂呢,只要……有她陪在身邊。

    可希望總與現實背道而馳,當他們鬼使神差的摸回原先的小鎮時,已經是傍晚了。

    祁花見臭著一張臉,抱臂站在一家客棧門外等著去問房間的懷玉,第一次覺得冬天確實不可愛了起來。

    如果他的腳程再慢一點,又如果中途沒有換了一條路,此時他們一定如他所願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擁抱著取暖了吧?

    「真不幸呢,這間客棧竟然只剩下了一間房!」

    那方,懷玉一臉氣憤的從客棧裡走了出來,而一直鬱悶著的祁花見卻喜笑顏開。

    「連柴房都被乞丐佔去了,想湊合一晚也不行!這破鎮上,就這麼一家客棧,可惡的冬天,為什麼他們都不回家睡覺?」

    「那怎麼辦?」裝出一臉緊張又無奈的模樣,祁花見配合著懷玉的憤怒問道:「如果今晚找不到地方住,我們就只能露宿街頭了啊。」

    「露宿街頭?你想凍死我嗎?」懷玉瞪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本來就怕冷,你還出這等餿主意?有這空閒,不如想想我們能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祁花見回答的游刃有餘,「最近流言猖獗,人人都怕惹了土匪,若是借住農舍,別人必是因為擔憂而不肯的。我們又不能連夜趕回豈燕山,而如今客棧又只剩下了一間房,不如……」

    「不如?」懷玉兩眼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心頭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不如,我們就先將就一晚。」祁花見一錘定音,好整以暇的抱臂等待著懷玉的回復。

    「請問……是怎麼個將就法?」 懷玉看著一臉悠閒的祁花見,有些艱難的反問。

    「懷大當家冰雪聰明,怎會不明白我話中深意?」祁花見慢悠悠地道,斜睨著仍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懷玉,「只是一晚而已,當初懷大當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綁上白水寨,又能當著眾弟兄的面提親,如今怎麼又扭捏起來了?」

    懷玉此時卻是百口莫辯。

    當時她是看祁花見長得俊俏又容易被激怒才決定玩玩的,如今卻被他反將了一軍,如果自己拒絕他的提議,在之前的事件映襯下,便顯得如今的自己太過矯揉造作,反而有故意裝純情的嫌疑……

    越想臉色就越黑,懷玉握緊手指,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誰扭捏了?我只是怕至今仍是單身的祁寨主和我共處一室,會惹人閒話罷了,我如此體貼溫柔,你卻絲毫不瞭解我的苦心!」

    「那真是多謝懷大當家了。」祁花見嚴肅在面上,大笑在心裡,「目前也是形勢所逼,這一晚……還請懷大當家多多關照了。」

    懷玉聞言挑起了眉梢,忽然覺得祁花見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大灰狼誘惑小白兔般的惡劣甜美。

    「關照就關照,反正出事了也是你吃虧!」嘴裡說著大義凜然的話,懷玉率先走回客棧。

    祁花見默默跟進,臉上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這個懷玉……也不知道是太過倔強還是如何,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算是那個女人先下手為強,最後吃虧的也一定是女人吧?身體構造上的差距,讓女人一出生,就先輸了男人一著,為何她卻能如此淡定的自欺欺人?

    不過……還真是可愛呢!誘惑,這才是第一步。

    而自從他們兩人住在同一間屋子裡以後,各種各樣的「不方便」就來了。

    首先,床的問題,這間房子裡只有一張床。

    其二,就算他們其中一人可以打地鋪,那男女共處一室,該如何寬衣?

    其三,就算他們可以委屈幾天穿著衣服睡覺,反正懷玉本來就怕冷,但是祁花見呢……

    默默對視了半晌,懷玉二話不說的就繞過祁花見直奔小床。

    「你是男人,你打地鋪。」絲毫不去想她曾經表現的比爺們還剽悍,懷玉理所當然的搬出自己「柔弱的女子」的身份。

    「好。」祁花見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下來。

    上天眷顧於他,完成了他心中的一個願望,讓他能和懷玉同處一室,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他不能這麼貪婪。

    反正他們少說也要在鎮上待個三、四天才能採買足夠的糧食,他有的是機會。

    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是第二步。

    兩人在屋裡吃了晚飯,雖然她一直表現的很剽悍、很大大剌剌,但懷玉還是受不了兩人住在一間房的曖昧事實。

    懷玉繞過還在喝茶的祁花見,便往床邊走去,掀起被子,脫了鞋就鑽進被窩,將自己緊緊裹住。

    而喝了快要一壺茶的祁花見,見她去睡了,才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子鋪好地鋪,慢吞吞地開始脫衣服。

    他的動作很慢,從解開衣帶,到挑開衣扣,然後脫下外衣、中衣、褻衣,直到完全露出光裸的胸膛。

    聽到異於尋常的響聲,難免想歪的懷玉,於是好奇的從被子中探出頭,看了一眼祁花見,然而這一看,就把她給看楞了。

    她想了無數種可能,比如他在鋪床床單卻破了、在端水水盆卻灑了……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一副「美男寬衣圖」!

    忍不住害羞又熱血澎湃,懷玉用手摀住眼睛,又從指縫裡偷偷的看。

    哇,鎖骨纖細修長,好想咬一口哦……

    嘩,胸部白皙溫潤,好想摸一把哦!

    啊,腹部有六塊腹肌,看來這小子經常鍛煉,有著難得的好身材呢!

    忍不住發出數聲驚呼,懷玉最後連捂眼的手都放下來了,她瞪大眼睛看著祁花見赤裸的上半身,擦了擦嘴角快要流下來的口水。

    「對我的身材還滿意嗎?」祁花見對她的反應非常滿意,又故意向前走了一步。

    正在進行視淫的胸部突然放大在自己眼前,褐紅色的乳首彷彿是在邀請著她……懷玉嚥了一大口口水,眼睛都瞪直了。

    「懷玉?懷大當家?」祁花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

    「還算差強人意。」面不改色的擦掉唇邊的口水,懷玉一本正經的道。

    「那你為什麼看得入迷了?」祁花見存心逗她,再接再厲的問。

    「我只是被你……被你不要臉的行徑嚇到罷了。」懷玉搜腸刮肚,半晌才說出這麼一句,「以後我們住在一間房,你、你不要脫衣服睡覺!」說罷,努力將目光從一直吸引著自己的胸膛上面收回,翻身倒頭睡覺。

    心跳的很快……她躲在被子中,摸了摸自己不斷鼓噪著的心口,微微蹙起了眉峰。

    似乎從她把祁花見擄上白水寨開始,就有什麼感情在悄悄改變了。

    一次牽手、一個親吻,還有……看到他的身體。

    在白水寨混了那麼多年,夏天的時候寨裡的弟兄們,都是光著膀子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她也從來沒有對他們感到有興趣過,可是今天卻不同。

    看到他的身體,她竟然會有渴望,比如摸一摸、咬一咬……唔,她還是未婚女子,怎麼能……能這麼「色」呢?

    越想越覺得自己下流,懷玉抱緊自己,努力平穩著呼吸。

    喜歡他……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吧?

    一定是的,都怪這個可惡的冬天!

    本來想著只要祁花見不脫衣服,自己就不會再動搖。可是懷玉把一切的事情都想得太過美好了,所以上天注定她的鬱悶生涯不會結束。

    從第二天開始,她就沐浴在了別人或好奇或曖昧的眸光中。

    當然,造成這樣的後果,不單是她前幾天在這裡發表的一番宣言,更因為祁花見總是和她同進同出。

    這都沒什麼!對,這都沒什麼,可是……當別人用異樣曖昧的目光看著她時,為什麼她會這麼的煩躁呢?

    第一天,別人看到他們會說:「瞧,這是多麼恩愛的一對小夫妻啊。」

    第二天,別人又說:「他們每日都同進同出,感情是多麼深厚。」

    第三天,別人再說:「真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如此深情,真是讓人羨慕又妒嫉。」

    而實在受不了的懷玉在某一日又要出門時,堅決把祁花見單獨扔在了客棧裡,以為這樣她的「惡夢」就會結束,可是當她一下樓時,掌櫃的刺耳又八卦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小娘子,今天獨自出門?」

    為了不造成多餘的困擾、讓別人看更多的熱鬧,先前還會反駁的懷玉,決定不搭理他,悶著頭就往前走。

    「小娘子,你長得這麼標緻,獨自出門要小心點。」掌櫃的無視她的冷臉,依然很熱情,「當然,讓你相公陪著最好最安全!」

    她每天都用圍巾蒙著臉,這老頭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她長相標緻了?好吧,就算那一天,自己在這家客棧吃飯時拿下了圍巾,可是他們也用不著將她的臉記得這樣清楚吧?

    懷玉攥緊手指在心裡腹誹,依然在用力忍耐。

    「每次你都拎著那麼多的東西,那該有多辛苦啊?要不要我去喊你相公下來?」

    「拜託你不要再胡說八道!」忍無可忍,即無須再忍。

    當掌櫃的加油添醋八卦著,彷彿長舌鳥一樣尖利的聲音,持續在她耳邊響個不停的時候,瀕臨爆發邊緣的懷玉,剎時扭過頭去朝熱情的令人鄙夷所思的掌櫃大吼道:「我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們為何住在同一個房間?」早就對這對同處一室的男女有所興趣的掌櫃,聽到她這麼一說,兩眼更是閃閃發亮,期望挖到更多的內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姦情」?

    「如果你的客棧還能空出一個房間,我何必和他同處一室?」被人提到這個問題,懷玉頓時腦袋一熱,吼出了實情。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實情」聽在別人耳裡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姦情」!

    「小娘子不要害羞了,其實你們是私奔的吧?」無視她的憤怒,掌櫃的堅持己見。

    「私奔你個頭!你才私奔,你們全家都私奔!」

    當日,氣惱到極點的懷玉,砸爛了客棧的一張桌子、踹飛了三張椅子後,便囂張的揚長而去。

    而掌櫃的則蜷縮在櫃檯裡,沒有敢找她要賠償的銀子,並非常認真盡責的在自己的每日一記中標註:三日前,店住一對男女,經過觀察,私奔中。

    「從此以後,不准你跟著我,也不准你和我說話!」

    採買完一部份食材,憋了一肚子火氣回到客棧的懷玉,看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喝茶的祁花見,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該死的心情,從那天的一個吻開始,就不斷的攪亂著她原本平和的心湖。

    她不想看到他,因為看到他就會心亂;不想聽到別人談論他們,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等到桃寶寶來醫治了他大哥,他們就算徹底完了,永遠都不會再有交集,就算有,也是「死對頭」的身份!

    為什麼別人可以那樣輕易的就誤解?為什麼他們不去想當事人的心情?就算……就算喜歡了又如何?當得不到期望中的回應,身在同一座山頭的他們又該如何繼續生活?

    「為什麼?」祁花見放下手中的茶杯,好奇的看著她。

    「因為很煩。」懷玉瞪了他一眼,為了加強話中的力度,又補了一句,「看到你會煩。」

    到底是煩,還是心亂?

    祁花見看著她煩躁,微微一笑。

    近幾日客棧中的猜測,他並不是不知道,也並非不清楚。

    更何況,如果不是他故意要在人前對她做出親密的行徑,那些繆傳也根本不會存在。

    「好。」他站起身來,與聽到他的話略微有些震驚的懷玉相對視,「你若不喜歡,我就不出現。」

    懷玉剛剛想要說什麼,就見祁花見攤了攤手,一臉「好可惜」的表情,「但是,我不出現有點麻煩,畢竟我們住在同一個房間。」

    「你……」本來還有些愧疚的心情,在聽到祁花見的話後,就完全消失殆盡,懷玉張口結舌,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可以保證不在別人面前和你表現親密,這是我唯一可以答應你的。」欣賞夠了她為難的表情,祁花見才慢吞吞地道。

    沒有關係。

    被人怎麼說怎麼看都沒有關係,輿論,只是給他們增近感情的催化劑,適可而止就好。其他的還要他自己努力。

    「那你答應我了?」懷玉這才鬆了一口氣,「並且,我們同處一室,你要注意自己的行為,切記一定不要在我面前脫衣服……千萬不要!」

    不讓他脫衣服,也是為了他好,因為每當看到他的裸胸,她都好想上去摸一摸啊……

    「好。」祁花見答應的爽快。

    看她這副模樣,自己的「脫衣秀」還是影響到她了。

    甚好,今晚就脫光光!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祁花見抬首,與懷玉一起心照不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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