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龍吟(竊國) 亂世縱橫 第146章  鐵齒銅牙
    趁著夜色,一頁扁舟飄搖而過,直接奔向韓康和魏桓的軍營駐處。這次接待蘇秦和張孟的,是韓康子的家相段規。

    「原來是張先生親至,有失遠迎!」段規說道,「不過上次已經回絕了貴使,今日怎麼又來了?」

    不等張孟回答,蘇秦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呵呵。」

    話雖不多,但段規一下就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不錯,要是說韓康子數日前還沒有下決心背叛智家的話,那麼現在真的是動了心思。段規好奇地看著蘇秦,問道:「忘了問了,不知這位小先生是……?」其實,段規剛才把蘇秦當成了張孟的書僮了。

    蘇秦笑道:「我乃平康城子爵楚驚風大人的特使,與張孟先生一起來的。」

    段規頓時大驚。這小傢伙年齡雖小,但是身份不尋常啊。現在,楚驚風與韓康、魏桓、趙襄一樣,都是大周朝的子爵。對於這一點,朝廷的廷報已經公示。蘇秦作為楚驚風的全權代表,其地位其實與段規和張孟是同等的。

    而且,段規是個極其謹慎之人,向來不會以貌取人。於是他趕緊賠禮道:「段規眼拙,還望蘇先生不要見怪!」

    蘇秦回了兩句,話鋒一轉說道:「段先生,難道韓爵爺還是不肯一見?要知道,機會是稍縱即逝啊!眼看韓爵爺即將有望稱霸一方,卻不知抓住機遇,實在可惜!」

    「如何可惜?」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蘇秦和張孟看去,只見三人兩前一後從廳後走了出來。

    其中,前面兩個儀表堂堂,身材中等。看那華貴的裝束,以及毫不在乎段規的那種神色,蘇秦當即斷定:其中一人必定是韓康。而與韓康並排而行的,便一定是魏桓。至於身後那個本來高大、但是身材佝僂的陰沉中年,蘇秦猜想:定是魏桓的家相任章了。在這個級別的密議當中,也只有段規和任章有資格參與。

    蘇秦當即對說話的那人施禮說道:「在下平康城楚驚風子爵特使蘇秦,拜見兩位爵爺。」

    韓康笑道:「並非大堂之上,這些禮節就免了。請蘇先生明示,假如不聯合趙襄,韓某有何可惜?」

    蘇秦笑道:「其實可惜的不僅僅是韓爵爺,魏爵爺同樣可惜。」

    一旁的魏桓不苟言笑地說道:「但說無妨。」

    蘇秦說道:「只要把握住眼前這個機會,便能一舉消滅智家,移走幾十年來壓在幾位侯爺頭頂上的一座大山。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有利之處。更深一步講,智家敗亡,其土地、城池、民眾、稅負等等,勢必為幾位侯爺所得。韓家、魏家必然實力大增。更重要的是,西邊的秦家……」

    「秦家怎麼了?」韓康和魏桓同時問道。

    蘇秦自信地笑道:「秦家實力超強,勢壓諸侯,卻一直未能突破函谷關和崤山,這是為何?那是因為五十年前,晉家一直在死守;近五十年,智家在死守。同為晉家家臣,韓趙魏為子爵,但唯獨智家高人一等被冊封伯爵,這是為何?就是因為他有堵住秦家的『功勞』。堵住秦國,周天子乃至山東(崤山以東)諸國都免去了後顧之憂。所以說,智家請封伯爵,周天子當即應允,而其他諸侯均無異議。」

    對於這一點,在場眾人均點頭稱是。豈料蘇秦話鋒一轉,笑道:「但是反過來,假如兩位侯爺分別控制了函谷關和崤山,倒不一定向智家那樣。兩位爵爺若是西聯強秦,要挾山東諸侯、乃至要挾天子,估計得到的封賞就不是區區伯爵那麼簡單了!」

    說白了,這就是狐假虎威。韓家和魏家到時候可以表明:要是老子不滿意,立刻放開函谷關和崤山,讓秦家那可怕的算師和軍隊蝗蟲一般湧入,對於周天子和其他諸侯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到時候以此為要挾,確實就像蘇秦說得那樣:要個伯爵的爵位一點也不難。

    蘇秦繼續說道:「另外,兩位爵爺得到的實惠遠不止一個爵位。到時候,兩位在天下貴族面前的地位也會急劇上升。晉家衰落已成事實,而趙家短時間內難以恢復。如此一來,韓家和魏家即便與那些國公世家並列,估計其他人也說不出什麼。」

    「還有一點!」蘇秦不給對方思考的機會,口若懸河地繼續說著。雖然年紀不大,但當真是個鐵齒銅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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