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奪妃記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九王策反
    皇宮之中,眾太醫盡數被叫進顏夕晨的宮殿內,他們交首接耳的像是在討論著什麼。最後一位資歷頗深的老御醫上前,顫抖著跪倒在地,頭磕進了地面上鋪著的貂裘:「皇上,姑娘這一口咬的太深了,筋脈斷裂了一條,怕是接不上了,日後好了,也未必能開口說話。」

     「什麼叫筋脈斷裂難以癒合,什麼叫好了也不能說話,一幫庸醫,你們給朕治啊,給朕治好她。」他暴怒的吼著,額上青筋必現,眾御醫嚇的跪在地上半句話也不敢多講。

     頓了一會兒,顏夕晨才慢慢的冷靜下來,揮手叫黑鷹進來:「去找那個郎中,讓他來診治若妃。」他垂頭喪氣的說著,當日胡醫仙正是黑鷹介紹給他的,他沒有殺了二王,找胡醫仙來也是為了救治他。就算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他奪了本屬於他的東西,心裡還是有歉疚的。

     「皇上,他逃了。」黑鷹上前不緊不慢的說著。

     「逃了?這不可能,這皇宮大院,他怎麼可能逃,怎麼可能?」顏夕晨失去了最後一絲理智,衝著黑鷹發起了脾氣,若是冷若雪此後都不能再說話,他會自責死的,他不能原諒自己。三年都等了,還在乎多等等嗎?也許等他殺了顏紫塵,她就會慢慢的將顏紫塵忘了,就會慢慢的看到他對她的好來。

     他無措了,坐在床榻前握著她冰冷的小手,讓她打自己,可是她的眼睛緊閉著,醒不來,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她的名字,雪兒雪兒,可是她還是醒不過來。

     守了很久很久,半夜時分,他踉蹌的走了出去,他記得不錯的話,顏紫塵當日將饒州城的兵符交與了他,他怎麼能忘了這一茬兒,只要取出兵符,他就可以將顏紫塵置於死地。御書房裡,他翻找出兵符,將那兵符交給了黑鷹,雖然黑鷹並不只單純的效忠於他,但是他知道,黑鷹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他的,他只會做一些並不影響大局的決定,別的事情,他都會按照既定的規矩來。

     黑鷹看了兵符兩眼,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會兒的功夫,他將兵符放回了原處。顏夕晨不解,詫異的看著他:「你這是何意?」顏夕晨出言質問。

     「若是黑鷹沒有記錯,饒州曾是姜允將軍駐守的州郡,饒州因為地處楚燕交界處,所以兵符並不統一由朝廷授權,而且饒州的兵將基本都是姜允將軍帶出來的,他們不認這朝廷的兵符,他們只認姜家人的後代。而姜家唯一的後代,名叫姜憶,是九王埋伏在燕國的細作。」黑鷹清楚的將這一切解釋給顏夕晨聽。

     「可惡。」顏夕晨將桌上的茶杯摔的粉碎。

     「皇上莫要動氣,如今,我們只有等候時機!」黑鷹面色蒼茫,似是做了很大的決定,眸中有一閃而過的傷。

     「時機?呵呵,有些時機,一輩子也等不來。」他眸光黯然,讓冷若雪愛上他的時機,他就一輩子也等不到。

     「是啊,有些時機,一輩子也等不到。」黑鷹自言自語的應和著他的話,艷芳的心,他等了很多年,還不是沒等到嗎。

     顏紫塵在饒州整兵欲襲京城的事兒傳的滿城風雨,輿論並不向著他,可是這事兒是怎麼傳出來的,沒有人知道,終於御風一副不堪壓力的樣子進了皇宮,要求投誠。顏夕晨不信任的打量著他,他卻拿出了自己身上的一枚玉珮給顏夕晨看,當顏夕晨看到那枚玉珮的時候,便信了他了。

     他身上的玉珮與艷芳身上帶著的是一模一樣的兩塊,他在向顏夕晨傳達什麼,顏夕晨怕是領會錯了。他只不過是說自己跟艷芳有關係,但是他從來沒說過自己是蘭妃的人。顏夕晨將他收在麾下,只等顏紫塵來襲,讓他領兵,好試一試他的忠心到底是真是假。

     三日之後,顏紫塵座下精兵收編完畢,一路往京城襲來,眾州郡心知根本攔不住有披靡之勢的九王,顏紫塵也發出了軍令,說凡大開城門,放他進京的,不戰,免傷亡。眾州郡郡守便都開了城門,顏紫塵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京城。

     十萬精兵,本來從沒想過做奪權之用,可是如今卻看似必須用上一用了。兵將駐紮在離京城二十里的荒屯,他還想來一次最後的談判,如果成功了,他便撤回饒州,安穩的過他的日子。夜幕降臨,殘陽隕落,踏著嗒嗒的馬蹄聲,他一人獨向皇宮挺去,這幾日,不知道雪兒怎麼樣了,他心裡想著。

     皇城內各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陰鬱之色,因為九王造反的消息一傳來,百姓便日日躲在家中不敢出來,日暮之後更是沒人了。這時刻整個京城花天酒地的地方也不再熱鬧了,大家都在籌備逃亡的錢,等著吶一日真的在京城待不住了,那帶著全部身家到別的小城過活,似乎也是不錯的想法。

     顏紫塵一路穿殿過苑飛簷走壁的進了如今顏夕晨的居所,自打宇霄殿被大火燒了之後,顏夕晨就挪到了鄰近的碧霄殿,這樣辦起公來也方便。殿內的燈已經盡數熄了,看來顏夕晨應該睡下了,或者還在御書房裡研究戰事。

     顏紫塵輕輕開了碧霄殿的門,閃身進去,黑漆漆的宮殿內泛著冰冷,讓人忍不住瑟縮,他慢慢往床榻上靠近卻看到了一個熟悉到骨子裡的身影,是冷若雪。她躺在那裡,緊閉著眼睛,蒼白的小臉兒,讓人忍不住心疼。

     他輕輕上前,坐在床榻上伸手去搖醒她。她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樣,反射性的往後縮著,美麗的大眼睛中淚水撲簌撲簌的像是決堤了一樣。他越往前一分,她就往後一分,晶瑩的淚光讓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碎。直到一路快退到了床榻下面,她才回神似的反應過來。縮在那裡無助的顫抖著。

     顏紫塵不知道是怎麼了,她好像很害怕,他在責怪自己,責怪自己為什麼丟下她,為什麼沒能帶她一起走,就算是當日被顏夕晨一起抓了來,他也不應該不管她的。他輕聲的說了一句:「雪兒,我是紫塵,我來接你了。」此話一出,他自己也覺得很沒底氣,他覺得冷若雪肯定是不肯原諒他才會這樣子的。其實,他想錯了,真的錯了。

     冷若雪猛的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衫,好像怕他會再次丟下自己一樣,他心疼的捧起她的小臉兒,吻去她的淚水,游移到唇瓣旁邊的時候卻被她極不自然的避了過去。他不知道,這幾日她經歷了什麼。

     「雪兒,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咱們不怕了,好嗎?」將她攬進自己懷裡,大手輕撫著她的玉背,舒緩著她的緊張與顫抖。

     「雪兒,子夜找到了,現在在饒州城裡,他很安全,你放心。」顏紫塵在她耳邊輕輕說著,冷若雪只是靠在她懷裡,眼淚還在不停的流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應該說,此刻的她,已經不能說話了,她那一口,咬的太深,果然如太醫們所說,醒來就說不出話,口中還火辣辣的疼,只能用參片來保住性命。

     「雪兒,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顏紫塵輕輕親吻她的頭髮,愛撫的用手撫上她的臉頰,可是半天也沒聽到她的回答,他有些疑惑了,怎麼這半天都只是哭,卻一句話也不說呢。

     顏紫塵捧起她的臉,在黑暗的夜裡,仔細端詳著:「雪兒,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別不跟我說話好嗎?你知道那種情況下,我只能先救姨娘,若是姨娘死了,我會自責一輩子,若是你死了,我會跟你一起死。」顏紫塵受傷的說著。

     若是你死了,我會跟你一起死。這樣篤定的話,冷若雪的眼淚更加的洶湧了,她抬起頭用自己顫抖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微微張開口,試著讓自己發出聲音來。這幾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說話,只是疼的她不願意開口,也不願意聽到自己不成調的聲音。

     「啊,啊。」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通體陡然一涼,整個人跌入了谷底。像是被洶湧的大水淹沒了,她一絲意識也無,她竟然說不出話了,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雪兒,雪兒,你怎麼了?」顏紫塵也是心下一驚抱著冷若雪讓她躺在自己懷裡,她怎麼說不出話了呢,這怎麼可能呢,不過三幾天而已,他眼底的慍色碎成了痛苦的眼淚,滴在她的臉龐上。

     輕吻著她的額頭,將她緊緊的攬在自己懷裡:「雪兒,張開嘴巴,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好嗎?」他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面頰上,如春風一樣,溫暖卻心碎。

    

    PS:九千,還有一萬一,吐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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