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心劫:皇子不上鉤 峰迴路轉 224
    壓下心頭的失望,月兒睜開雙眸,呼閃著大眼睛咧嘴一笑,只要他答應便好。豈料在她正沉浸於得到上官羽晨承諾之時,那白衣美人卻沉緩道,「月兒,不要去尋寶,沒有你,他們也能到達寶藏地,你必須離開!」

    月兒怔忡地望著上官羽晨,安靜而乖巧,卻是在將頭貼上他略顯急燥的心跳時輕聲卻堅定地回道,「一起走!」

    上官羽晨透過媚兒的話深覺月兒兩姐妹只是受制於人,這尋寶的真相怕是不簡單,而自己側是為報師恩必須去尋寶。寶藏圖對於他來說不過一張破羊皮,沒有這寶藏圖他也能到達那寶藏地,只是這事關師傅的秘密,他不能說。

    冥冥中,他隱隱覺得邀月宮宮主與師傅之間似乎有那麼一點兒牽扯,卻探究不出其中的原由。所以,他必須讓月兒離開,不論那兩人是敵是友,都絕計不能將這天真得毫無一絲心機的小人兒牽扯進來。

    「月……」上官羽晨正欲對這固執的小人兒好生勸解,卻是在輕呼後面色驟然慘白,身形一顫,斜斜倒向一邊。如煙的岱眉深深一蹙,上官羽晨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摀住胸口,呼吸急促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羽晨?你,你怎麼了?是不是心口又疼了?」月兒慌張地扶住上官羽晨,焦急地詢問。

    上官羽晨只覺胸腔內一陣激痛,額間剎時溢出涔涔冷汗,眉間深鎖,隱忍地合上眼瞼,關住眸中的痛楚,不想讓月兒擔心。

    強壓下一波疼痛,上官羽晨喘息著艱澀吐出兩個字,「無礙。」語畢卻是疲憊地仰臥於地,緊閉眼瞼,身體隨著粗重的喘息顫抖不已。

    月兒見上官羽晨隱忍著痛苦卻一聲不吭,只覺整個心如被滿帶荊棘的籐蔓勒緊,刺痛中卻流不出血來。整張小臉嚇得面無血色,驚駭中不敢去碰觸那無聲顫抖的白衣美人,月兒小心翼翼握住上官羽晨佈滿涼薄汗水的手,淚水宛若斷線的珍珠,不可抑制地往外洶湧。

    「羽晨,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是我不好,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心疾發作。你別生氣,別生我氣……」月兒帶著濃重的鼻音,只覺一定是自己不聽他的話才讓白衣美人心疾發作,深深的自責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將她困住,她卻連掙扎地勇氣都已丟失。

    上官羽晨聽著月兒自責中帶著哭腔的話語,掙扎起撐起上身,趁著心痛的間隙艱難地伸出冰冷的盈白玉手,溫柔輕拭去那惹人憐惜的晶瑩淚滴,沙啞著聲線緩緩道,「月,不必自責,與你無關。答應我,不尋寶,離開此地。」

    月兒穩穩扶住上官羽晨虛弱無力的身體,小臉貼上他滿是汗意的額角,隱忍著不讓淚水再落下來,哽聲哀求,「羽晨,你別趕我走,我想陪著你,一直陪著你。只要在你身邊,我就能徹底勇敢。求你,不要趕我走,求求你,我會聽話的,會乖的。」

    上官羽晨望向月兒,只見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裡隱忍著心酸的脆弱,倔強地不停呼閃著長睫,以這樣的方式不讓淚水落下。

    那一瞬間,他只覺心底宛若下了一場連綿不絕的春雨。細碎的雨絲落入他心田,將他那一顆將要乾涸的心染得濕淋淋一片,酸楚中卻萌發出一幅春意盎然的旖旎風景。

    不願讓月兒瞧見自己的脆弱與狼狽,不忍看她倔強含淚的大眼睛,上官羽晨終是狠絕地將月兒一把推開,冷聲低斥,「走!我不用你陪,你走!」

    月兒被上官羽晨推倒在地,爬起來卻不敢輕易上前,害怕自己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只能加深他的痛楚。生性樂觀的月兒從未曾如此刻這般痛恨過自己的無用,猛然間,月兒想到夜魄應該就在附近,急忙連聲喚道,「夜魄,夜魄!你快出來!」

    果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閃現。

    夜魄一見上官羽晨顫抖著倒地不起,立時明瞭。快步上前,三兩下點了上官羽晨週身大穴,打橫抱起上官羽晨,對月兒道,「快趴到我背上,先送你回去!」

    月兒不敢再任性,乖巧聽話地爬上夜魄溫暖的背,一陣疾速的飛掠後,夜魄將月兒送回了營帳,沒有任何語言便消失在月兒面前。

    月兒怔怔地望著夜魄消失的方向,她的靈魂隨著那攏被帶走的勝雪白衣被緩緩抽空,游離於不知名的空間,不知該去向何處尋找那唯一讓她眷戀的心鄉。

    此刻,離帝正攸閒自在地把玩著手中精緻的小鼓,直到侍人前來回稟,「主子,王爺回營帳了。」

    離帝這才重重一震鼓面,而後慎重小心地將那面精緻的小鼓輕放於檀木匣子,雲袖一揮,譴退了侍人,淡然對一旁的惜福道,「有些東西還是撐控在自己手裡的好,你說是嗎?」

    惜福面無表情地恭身道,「是,主子高明。」

    這麼些年來,主子仍是執著於當年那場爭奪。贏了天下,失去致愛,幾近崩潰之時,上任弒殺堂堂主將年幼的上官羽晨帶到離帝面前。那一天,惜福記得離帝終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從此後,離帝便專寵於上官羽晨,卻又在驚覺他的聰穎不凡後忐忑不安起來。終是在心思狂亂中爆發出靈魂深處最陰暗的一面。在暴風驟雨的黯夜中,將那雙沾滿血腥的大手伸向了那個年幼的孩子……

    離帝溫柔地輕撫著那精緻的小鼓,宛若對待自己深愛的女子,幽幽道,「他會一直陪著我,一直陪著,我絕計不會讓他向那人一般毫不眷戀地離開我。」

    精巧的小鼓被惜福慎重收起。

    上官羽晨的營帳內,那搖曳的昏黃燭火忽而「辟啪」爆出一朵燭花。夜魄總算收了內息,扶上官羽晨躺下,而後靜待上官羽晨醒來。

    媚兒此刻受月兒之托前來探視上官羽晨,對夜魄禮貌地輕輕頷首,輕聲道,「讓我看看吧,小女子對毒術與巫蠱之術略懂一二。」

    在夜魄的默許中,媚兒以內息探入上官羽晨身體,眸一沉道,「是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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