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心劫:皇子不上鉤 到底喜歡誰 149
    她的思緒仍停留在掀開車簾後的驚鴻一瞥,那一瞬間,入眸的是那抹令人心痛的雪白,輕合的眼瞼掩住了她所熟悉的清冷冰眸,略顯蒼白的面色透著讓人揪心的憔悴。

    她很想狠狠揪住他身邊的侍從咆哮一頓,為什麼沒有將他照顧好?可一想到他曾說的那句「他日相逢只當不識」便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咕嘰」一聲,肚子的一聲抗議將月兒飄遠的思緒扯了回來。

    月兒從懷裡掏出從地上撿回的半個饃,張嘴就要咬。

    上官流雲低喝一聲,「不許吃!」

    月兒一哆嗦,愣愣地望著上官流雲,可憐兮兮地吐出一句,「我餓得慌。」

    上官流雲風情萬種的鳳眸狠瞪了她了一眼,見她眼巴巴地望著自己,手裡捧著髒兮兮的半個饃,痛惜地長歎一聲,將小几案上的糕點推到她跟前,軟聲道,「吃這個。」

    月兒眸子一亮,毫不客氣抱著糕點就狼吞虎嚥起來,那模樣當真如餓虎撲食。

    上官流雲如玉的纖手體貼地遞過自己的茶水,壓抑著心頭的酸楚,沉沉地叮嚀,「慢點吃,喝點水。」

    月兒接過白玉瓷杯就是一頓牛飲,粗心大意的她鑽進馬車便躲在角落裡神遊,哪裡會注意到上官流雲特意為她準備好的糕點。

    上官流雲一手撐著額,看著月兒糊吃海喝,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鹹樣樣俱全。不敢再看她,再多看一眼,他真會控制不住將她狠狠揉進懷裡,沉痛地吐出一句,「去伙夫那兒端點兒吃食來。」語畢翻了個身,留個背影給她。

    月兒乖順地「哦」了一聲,興高彩烈地跳下馬車。

    伙夫正在做飯,月兒慇勤地湊上前幫忙,伙夫正忙著,便讓月兒切些辣椒。

    月兒本就不會切菜,拿著菜刀往菜板上就是一陣猛剁,飛濺的辣椒水落入眼中火辣辣地疼,燒得她淚如泉湧。

    上官羽晨終是壓不住心頭的悸動不安,出了馬車信步於侍從之間,他說不清自己究竟在找什麼,直到那個飛舞著菜刀的嬌小身軀印入眼簾,心裡的空白剎時間被填滿。毫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啞沙的聲音艱澀地輕喚,「月。」

    月兒飛舞的菜刀「匡啷」一聲沒入菜板,僵直著背不敢回頭,顫聲道,「你,你認錯人了。我,我叫蘇躍。跳,跳躍的躍。」

    上官羽晨不語,默然靜立於月兒身後,久久凝視著眼前惦念不已的人兒,隱忍沙啞地輕咳了兩聲。

    月兒只覺心臟一陣悶痛,慌忙轉身,急聲道,「你身子不好就別到處亂走,要什麼吩咐侍人就是了。誰要敢欺負你,看我不揍得他滿地找牙!」

    上官羽晨浩瀚如海的眸子深深地注視著月兒,旦見她髒兮兮的小臉青紫交錯,淚流滿面,儼然一張花貓臉。那羽扇般的長睫因淚水而粘成一縷一縷的,烏黑的大眼睛不斷有新淚湧出。

    素來潔癖的上官羽晨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修長如玉的食指,輕柔地撫過她臉頰的淚水,卻見那淚水如氾濫的洪水,越抹越多。心底的柔情與痛惜剎時間如泉般潺潺流淌,沒有驚濤駭浪,卻涓細綿長。

    低沉沙啞的聲音柔情似水,似是情人間的呢喃輕飄飄傳進月兒耳畔,「別哭。」

    飽滿柔軟的指腹碰觸間帶著絲絲涼意,幸福來得太快太猛,月兒忐忑的心絞著強烈的不確定。使勁吸了吸鼻子,仰望著眼前如謫仙般不似人間煙火的容顏,月兒老實巴交地哽聲道,「沒,沒哭。切辣椒切的。」

    上官羽晨直覺月兒是在逞強,憐惜地蹲下身子,認真細緻地輕拭她不斷翻湧的淚水。而後掏出藥膏,輕柔地撫過每一處傷痕。料想她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頭,從不知後悔的他第一次為當日的狠絕懊悔不已。

    如墨的岱眉緊蹙,狹長的桃花眼憂思重重,那飽含心痛的目光讓月兒只覺心中一酸,喉頭一澀,眼中湧出的淚水倒是真分不清是因為被辣椒嗆的,還是因為久別重逢後的震撼。雖然不明白當日為何他會流露出那般痛徹心肺的眼神,卻隱隱覺得是自己傷害了他。

    上官羽晨深知此時多留片刻只會惹得月兒更加激動,不捨地輕歎一聲,掏出隨身攜帶的白色錦帕連同藥膏一同塞到月兒手中,揉了揉她亂蓬蓬的小腦袋,再次柔聲道,「別哭了。」

    月兒將那方純白的錦帕與小白玉瓷瓶緊緊攥在手裡,低眉垂眸,死鴨子嘴硬地悶聲道,「沒哭,我是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淚。」

    心中直覺上官流雲沒認出她來,上官羽晨應該也認不出來才對。她還要為上官驚風偷糧食呢,想來流雲與羽晨出門應該帶了很多銀子,丟了些糧食也沒有關係。思量間,一邊拿眼角偷瞄她的白衣美人。

    上官羽晨沒有揭穿她,優美的唇線勾起一抹包容的笑意,默然轉身離開。

    月兒傻傻地目送他離開,直到那道勝雪的身影鑽進馬車。

    一旁的伙夫不屑地撇了月兒一眼,心中腹誹,這臭小子,髒兮兮的有什麼好,勾搭了離國二皇子不算,還與離國三皇子牽扯不清。唉,堂堂離國的皇子竟然有兩位是斷袖。

    「還愣著幹嘛?還不幫主子把飯菜送去!」這麼想著,伙夫對月兒的態度自然惡劣起來。

    月兒小心翼翼將錦帕與小白玉瓷瓶收進懷裡,貼在心窩處,連聲應道,「哦哦,上馬去!請問這位大哥,有酒水嗎?我好一併給主子送去。」只要不讓她再剁辣椒,幹什麼她都願意。

    伙夫心裡不滿卻還顧及主子對月兒的態度,往一旁的板車努了努嘴,「喏,那邊!」

    月兒眸色一閃,歡快地跑了過去,拍開酒罈,清洌的酒香四溢。

    貪婪地深嗅了嗅,月兒滴溜溜的大眼睛四下一瞟,見無人注意,立馬從懷裡摸出迷藥灑進酒罈,而後若無其事地將酒罈蓋好,端著飯菜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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