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別想逃 第7卷 原來,不能愛時,絲絲甜蜜盡成痛楚
    林嵐二叔走過來表情嚴肅地站在蕭齊面前打斷了他,「小伙子,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現在的情況你也看明白了,嵐嵐她爸還在急救室搶救,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數,林嵐媽媽現在心情很亂,你如果想做些什麼,就把林嵐趕緊救出來吧。要是……萬一……萬一……」林嵐二叔哽咽了,緩了緩氣才努力擠出幾個字:「還能見上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

    四個字宛如讓人無法承受的喪鐘之聲,聲音久久的迴盪在空曠的醫院走廊裡。

    蕭齊猛地倒退一步,林嵐爸爸已經到了這樣嚴重的地步?他咬著牙,倒退幾步,靠在牆上使勁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他哆嗦著掏出手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蕭則天剛接起來,聽到蕭齊嘶嘶的喘氣聲,還沒來得及說話,蕭齊已經掛了電話。

    蕭則天放下電話,臉色凝重的負著手走到窗前站定,他料定是曾喬喬又幹了什麼事,讓蕭齊逐漸走入山窮水盡,非逼得自己兒子舉手投降。

    其實,曾喬喬這樣的心思與手段從小就表現出來了,蕭齊那般俊朗瀟灑、獨樹一幟,讓多少女孩心動仰慕,可是,有曾喬喬在,蕭齊從來沒有機會接觸到她們,在蕭齊感知她們的存在前,已經被曾喬喬扼殺於無形之中。

    說實話,曾喬喬這樣的殺伐決斷他非但並不排斥,反而很欣賞,敢愛敢恨的女人要比那些挖空心思嫁入豪門當少奶奶的人好太多。

    他想,反正是給自己兒子當媳婦,曾喬喬一心一意待蕭齊,將來又能幫著蕭齊料理產業,他何樂而不為,也省了蕭齊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迷了眼。可是,突然出現了林嵐這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蕭齊一下子就動了心,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長長歎了口氣,「老路,把喬喬最近的詳細資料都給我。安排輛車,去趟拘留所。」

    老路唇角抿上笑意,這些日子,被老闆安排跟蹤曾喬喬掌握一手資料,他已經一口惡氣在胸了,他沒想到曾喬喬這個看起來精明美麗的女子,竟然害起人來比男人還歹毒。

    他一直為林嵐那個小丫頭抱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老闆為什麼分明在意那個小丫頭,卻看著曾喬喬出手去陷害她。

    總算今天,老闆放話要去見那個小丫頭了。

    下午的時候,陽光溫和明媚,不知道這幾天是不是算極寒天氣裡的艷陽天,林嵐看著鐵柵欄外的陽光覺得刺眼之極。

    因為被什麼人關照,所以她被拘押的地方是唯一一間能夠見到光明的地方,可是此時的她猶如陷入亞馬遜河裡的角馬,腳下是兇猛殘忍的鱷魚張大了嘴等著撕咬她的喉嚨,前面又有深不見底的深淵等著她。

    爸爸,他能撐得過去嗎?

    蕭則天來到拘留所,他穿的依然是西裝筆挺,頭上的發也都染黑了,讓人看不出他已經五十多歲的年紀,只看他是身板硬朗、精神矍鑠,坐在林嵐面前,他溫和地說:「這幾天你受苦了。」

    林嵐認出他是誰,咬著唇叫了聲伯父,眼圈裡泛起紅絲怯生生地說,「這種地方您不該來。」

    蕭則天沒料到林嵐開口第一句,竟然是不讓自己到這裡來,看著林嵐那張比上次明顯瘦了一圈的小臉,他竟然覺得心裡很過不去,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老路站在他身後偷偷一樂,心裡想,這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沒事,這裡以前我也來過。」蕭則天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故作鎮定地道:「丫頭,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蕭齊這些日子一直在為你奔波,但是除了一個辦法,恐怕再也沒有別的路徑能救你出來。」

    林嵐抬起頭,不解地問:「是什麼辦法?」

    她不明白為什麼蕭齊的父親會突然到這裡來,她不願意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是來看望她的。

    難道他要告訴她的這個辦法非同尋常?

    戀愛中的她心思驀然敏感,她腦海中依稀一個念頭倏地劃過,來不及捕捉。

    「只要蕭齊娶曾喬喬,這一切就就此作罷。可是,我知道蕭齊只愛你,娶曾喬喬會讓他痛苦一輩子。因為,我們這樣的家庭你也知道,出於責任感,一旦娶了她,就算蕭齊不愛她,也要跟她相守一生。」

    蕭則天說完,目光深邃地盯住林嵐,就為這句話,他想要為兒子要一個答案!

    曾喬喬找岳昊做扣的事兒,他已經知道,看著照片裡林嵐開心快樂地把手和岳昊的交握在一起,他無法確定,這個單純的女孩到底心裡愛的是誰。

    當初岳昊也曾追求過林嵐,他們為什麼分開,又為什麼現在會被曾喬喬找人拍了那樣的照片?

    「原來是這樣。」林嵐臉上浮上一個慘淡的笑容,她從旁邊的兜裡拽出那條織了一夜又一個白天的圍巾,輕輕推到蕭則天的面前。

    蕭則天不明所以,看著這條長達三米的的圍巾,愕然地瞪著林嵐。

    「伯父,這是蕭齊讓我給他織的圍巾,以前我也答應過爸媽,要給他織一條,既然以後不能再一起了,就讓這條圍巾帶著我對他的思念陪伴他吧。」林嵐臉上帶著笑,淚水卻一顆一顆從眼眶裡滾落下來。

    「你這是……」蕭則天一震,有些想放棄,他嘲弄自己明明知道這丫頭的心意,卻還要費盡心機地演戲裝作不知道。

    以前他看不起演員,覺得他們動動嘴皮、動動手就大把大把的把鈔票賺到手,是不勞而獲,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演戲是最難的,就算現在給他一千萬當做這場戲的酬勞,他也不覺得自己是賺到分毫。

    「我不能讓蕭齊為了我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我捨不得……捨不得他痛苦一輩子。」林嵐把食指放進口中,緊緊咬著,指上被她深深咬出一個白牙印。

    看著這個牙印,她淡然一笑,是蕭齊,就是在救助金霞出來的那天傍晚,蕭齊抓過她的手,包覆在掌心,不輕不重的放在口中在這裡咬出一道白色的牙印,他說,「蓋個章,怕你以後對今天的話不認。」

    什麼話呢?

    她記得好清楚,她頑皮地拍著蕭齊的手,笑嘻嘻地說:「我想過了,其實掉個金龜婿也沒什麼不好,不用擔心餓著凍著,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就是將來分手了,我還能賺一大筆分手費呢!」

    可現在,這句話成了偈語,他們真的要分手了,她真的要和這只壞壞的金龜了分手了。

    淚,大顆的一滴熱淚砸在那道白色牙印上。

    原來,不能愛時,絲絲甜蜜盡成痛楚,一點一毫地刺入心扉,不能自拔。

    「所以,伯父,也許要麻煩你和蕭齊說,我不要他娶曾喬喬。」

    蕭則天大受震動,試探著問:「你甘願為了蕭齊吃牢飯?」

    「不,我不願意!」林嵐迅速抹乾眼淚喊道。

    老路為林嵐的話一愣,蕭則天一驚之下皺著眉回望林嵐。

    「我是冤枉的,我不願為了任何人吃牢飯!難道說,一個清白的人就真的會被關進大牢,六月飛雪?」林嵐鼓著腮,雙目圓瞪。

    蕭則天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不過,心裡也感慨,到底這個丫頭太過單純,當真坐牢的人都不是清白的?果真是,當年代宗不會在于謙冤死後被蒙古大軍逼圍時大歎,「使于謙在,當不令寇至此。」

    他看著林嵐,握著超長的三米圍巾,深深歎息,「一夜無眠,一世的情分。你,比我還癡情啊。」

    林嵐不懂蕭則天為什麼突發此語,她疑惑的看向他,蕭則天卻笑瞇瞇地站起來,說:「我先回去,改天請你喝茶。」

    林嵐愕住,改天請她喝茶?

    在這拘留所中喝請她喝茶?

    這老爺子真的當這裡是大戲院,隨他而來,憑他而去?

    「嗯,伯父如果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會原諒我嗎?」蕭則天似乎有什麼不放心,邁出一步又回來頭來問。

    「只你要不是你和曾喬喬串通起來陷害我!」林嵐覺得他的眼神很狡黠姿態卻很卑微,她回答的斬釘截鐵。

    「這……對不起,裡面有我的錯。」

    林嵐倒吸一口冷氣,不知怎麼心裡一小團火焰忽的升騰而起,立即被這聲突然的道歉洩了氣。

    蕭則天一低頭,語氣誠懇,「丫頭,我千料萬算,沒想到喬喬會找到你家,把你父親氣得突發心臟病。你放心,青城最好的心科專家都趕過去了,我收到電話,你父親已經醒過來了,沒什麼大問題……」

    「我爸醒了?」林嵐心裡原本一直懸著的大石頭落了地,她臉上難掩高興,暗地卻忍不住在桌子下面伸出小指,不是你爸,所以才沒什麼大問題,沒大問題,他能氣出心臟病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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