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扒壞老公 第四卷 四年後 第29傷 過夜
    「不請我上去坐坐嗎?艾小姐。」

    他輕佻的語氣裡卻充滿著不容拒絕的霸氣,彷彿她不請他上去就是不地道不道德的。

    何況,他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時間,他的身軀突然抽離,艾雪兒聽到另一邊車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自顧自在前面走著,艾雪兒可以算是屁顛屁顛一副小媳婦的樣子跟在後面,昏黃的小區路燈將他們兩個多影子拉長,再拉長,最後默默地重疊在一起,恍恍惚惚讓艾雪兒眩暈。

    走著走著,艾雪兒才發現自己把人跟丟了,一抬頭,面前哪裡還有人,東張西望半天,才著急地發現熟悉的身影從隔壁小超市裡出來了,慇勤的女店員硬是將他送到了門口,即使是在黑夜中,那眼睛裡也分明冒著紅彤彤的桃心。

    北汐絕手裡拎著與他穿著打扮既不符合的廉價購物袋,裡面鼓鼓漲漲的不知道裝了些什麼。

    反正不是給她的!

    艾雪兒這樣想著,一道優美的弧線已經在空中劃出,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接,袋子不偏不倚打在她手臂上,有點痛。

    袋子口微微鬆開,露出裡面雜七雜八的東西,有麵包,有餅乾,有牛肉乾,有啤酒,還有,還有——

    衛生棉?!

    艾雪兒當場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立在那裡,不是不想動,是動不了。

    北汐絕輕咳一聲,平淡的聲音透過稀薄的夜晚空氣傳遞到艾雪兒的耳朵裡。

    「那個,不是給你買的。」

    「哦。」

    艾雪兒回過神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小小的失落,他大概是給別的女人買的吧,不過,他那麼有錢,為什麼要專門跑到這種小破超市來買?

    「那個,給誰買的啊?」

    艾雪兒一說出這話,就覺得自己太有勇氣了,可以轉念一想,他現在把她當免費勞動力唉,她有權知道這勞動力的最終受益者是誰,一想到這裡,就覺得有了底氣。

    北汐絕還沉浸在看到她失望表情的自我滿足感中,一聽見她居然有勇氣問出來,於是攤了攤手。

    「給家裡那條寵物狗吃的。」

    「哦。」

    艾雪兒瞭然地點了點頭,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等北汐絕轉身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難道,寵物狗也要用女性衛生巾嗎?

    「哪一層?」

    兩人進了電梯,北汐絕問自發縮在角落裡的艾雪兒。

    「17。」

    北汐絕挑了挑眉,手指一按,數字17便亮了起來。

    小區的電梯破舊而又狹小,裡面還有蚊子跟乘電梯的人們做伴,尤其是到了晚上。

    顯然,那蚊子也是欺軟怕硬的,在北汐絕身子周圍盤旋了好幾周,最後還是降落在了艾雪兒的身上。

    艾雪兒呼痛,很想一掌拍死那死蚊子。她最討厭蚊子了,以前跟皇之夜住的地方自然是高級住宅,哪裡有蚊子的存在,剛搬出來的那幾天,她每天都覺得像是生活在十八層地獄,可是,一想到她和皇之夜的關係終究是要解決的,也就忍了下來。

    事實上,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習慣了,就什麼都不是重要的了。

    艾雪兒被蚊子咬得痛,可是也只有沒出息地忍著。電梯裡空間太過狹小,小到她覺得面前這個男人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她只要一動一出身,這平衡就會被破壞掉。

    「你幹什麼?」

    北汐絕突然轉過身,艾雪兒拍蚊子的手一頓,心想,她已經很控制力道了,不會還是被他發現了吧。

    「沒,沒什麼。」

    她下意識往電梯角落裡縮。

    北汐絕聞言,上前了幾步,將她逼到了死角,修長的手臂一伸,便形成了一個三角區域,將她困在裡面動都不敢動一下。

    「艾雪兒,你就這麼怕我?」

    他挑眉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卻很是受用。

    「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故意將「吃」字咬得極輕極沙啞,在金屬製的電梯四周微微迴盪,平添了幾分曖昧,幾分蠱惑。

    艾雪兒當場很沒出息地覺得心跳加速。

    北汐絕嘴唇一勾,一隻手緩緩地觸碰到她的臉龐,沿著美好的臉部曲線下滑,攫住她的下顎,只用了兩根指頭便抬了起來。

    「嗯?」

    他的聲音很好聽很容易讓人沉淪,經過前幾次的接觸,艾雪兒自知自己對這個男人有種無法牴觸的軟弱,可是,理智告訴他,她不能跟這個危險的男人有任何接觸。

    他很高,足足比她高了半個頭有餘。此時,他的頭慢慢低下,一點一點的,薄削的嘴唇還在勾著,眼裡帶著她看不懂的笑,灼熱的呼吸漸漸靠近。

    艾雪兒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她不懂,難道,僅僅是因為她跟那個從未謀面的上官糖長得很像,所以,兩個人都要這樣將她當做替身?

    他的唇落了下來,兩人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了一起,只聽「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第17層。

    艾雪兒逃命似地推了一下北汐絕,彎下腰從他手臂底下鑽了出去。

    胸前的溫軟驟然消失,北汐絕憤憤地瞪了一下那已經暗淡的17層按鈕,邁腿走了出去。

    「你走這麼快,不怕摔倒嗎?」

    艾雪兒腳步一滯,她後悔,相當後悔,她怎麼就這麼讓他上來了呢?

    「北先生,我的房間太小,太亂,恐怕北先生不習慣,要不,下次我再請北先生來?」

    北汐絕乾脆斜靠在一旁的牆壁上,17層只有一盞燈,就在他的頭頂上方不遠處。

    「下次,是多久?」

    艾雪兒尷尬地咳了咳,她不過是找個借口,這人,何必要這麼咄咄逼人?

    「艾小姐何必這麼客氣,也許,我看到了艾小姐凌亂的房間,下次,就再也不會來了呢。」

    他衝她眨了眨眼,艾雪兒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全然沒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新的陷阱,於是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個,我住在18層。」

    是的,她住在18層地獄。

    「18層?」

    北汐絕微瞇了瞇眼眸,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才電梯裡,只有17層。

    「那個,我住在天台。」

    北汐絕恍然大悟,默默跟在她後面。

    通往18層地獄的是一排排狹小的樓梯,艾雪兒穿的是帆布鞋,踩在上面沒有什麼動靜,而身後那個人就不同了。

    「噠噠噠」有節奏地敲打在夜空中,就像艾雪兒此刻瘋狂跳動的心臟一樣,天知道,她一定是瘋了,才會把一直避如蛇蠍的人請到了自己的家裡。

    這兩層樓梯像是走過了刀山火海,卻並沒有豁然開朗,推開天台的門,一張充滿怒氣的臉就出現在了艾雪兒的面前。

    是彪悍的房東太太!

    「艾小姐,半個月期限快要到了,我看你也沒有找到工作,請問,你什麼時候能付給我房租?」

    艾雪兒羞得當場想吐血,剛想回頭關門把北汐絕擋在門外算了,結果一回頭,他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面無表情。

    她剛想開口,房東太太已經看見了她身後的北汐絕,頓時眼冒金光,是的,金光。

    北汐絕是何等人物,即使在這樣破敗的天堂,在穿著寬大T恤、腳踩人字拖的房東太太面前,他也從容不迫,保持著不厭惡也不逃避的態度。

    「他欠你多少房租?」

    「她跟我簽了一年的租房合同,我才答應借給她半個月免費住,每個月一千塊的房租,一年的話,是一萬二。」

    房東太太迅速報出了一個價,還不時拿眼瞥瞥一旁縮得跟烏龜一樣的艾雪兒,滿臉的難以置信,還有,一絲,鄙夷。

    艾雪兒打了一個激靈,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她本以為北汐絕這是要替她付房租,她不想欠他的,於是想開口拒絕。

    「好,你明天來拿。」

    房東太太瞭然地點了點頭,滿意地往樓梯口走,還不忘回過頭來對艾雪兒喊了一句。

    「小姑娘,賣力點,要不然明天我收不到房租,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艾雪兒呆愣在原地,腦子裡一條一條神經纏啊繞啊,終於反應過來房東太太話裡的意思,而身旁這個男人,明顯就是故意的!

    「對不起,北先生,我這裡屋小,不配招待您!」

    艾雪兒生氣地轉身,一把將手裡的袋子扔給北汐絕,打開房間矮小的門,鑽了進去,將門關上。

    房門被卡住了,一隻手伸了進來,她終究是心軟,怕壓到他,洩氣地打開了門。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北汐絕一愣,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在這之前,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只是單純地遵循自己的心意一步步走。聽到小澈不是她跟皇之夜的孩子,他感到鬆了一口氣,聽到她跟皇之夜分手了,他又覺得高興,看到她住在這樣的貧民區,他又忍不住想跟著她上來看看,甚至,他故意使了個心眼讓房東太太誤會她和他的關係。

    現在,他站在她門口,她衝著他吼。

    「我想怎麼樣?你就讓我怎麼樣嗎?」

    這句話說得曖昧,卻又夾雜著幾分真心。

    北汐絕心裡有些煩亂,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出現了。他一向自視沉穩,碰到她之後卻變得不穩定,就像,當年,他遇到上官糖一樣。

    他心虛地退後一步,手抽了回來,艾雪兒趁機「彭」地一聲將門關上,悶頭扎進了被窩裡。

    半夜,徐徐的冷風從不嚴實的窗戶裡吹進來,凍得艾雪兒連連打了幾個寒顫,便再也睡不著了。事實上,她一晚上都沒睡著。

    幾個小時前,她關上了房門,刻意讓自己不去注意那人的動靜,她想不通,堂堂北氏財閥的總裁,幹嘛總是要來招惹她。她是不是錯了,錯就錯在她跟那個叫做上官糖的女孩子長得很像。

    艾雪兒心裡悶悶的,她不想做別人的替身,尤其是對於北汐絕來說。她不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反正,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交集。

    睡不著的併發症便是人生三大急事——上廁所。

    艾雪兒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還是翻身下床,心裡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廁所居然在天台的對面。

    她衣服都沒脫,這會兒直接穿上拖鞋打開了門。

    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因為怕見到不想見到的人,幸好打開了門,沒看到熟悉的身影。

    人偏偏就是這麼奇怪,明明不想看到,等到真的看不到的時候,又會失望,甚至,失落。

    艾雪兒無精打采地往廁所那邊走,解決完之後再無精打采地回到房間,一關上房門,便覺得有一股熟悉的壓迫力傳來。

    「啊!」

    她驚呼一聲,因為,她的床上,居然多出了一個人!

    「你,你怎麼還沒走?」

    艾雪兒此時的心情,說不上是欣喜還是驚恐。

    「呵,我要是走了,也許,房東會立刻上來把你趕出去吧。」

    他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床邊散落了幾個啤酒罐,淡淡的酒味飄散在空氣中——

    他,喝了酒。

    艾雪兒腦子裡條件反射地冒出四個字,那就是——酒後亂性。她尋思著到底該打開門衝出去,還是將他甩出去。

    誰知道,她這邊還沒下定決心,那邊那個男人已經自發脫了鞋子,上了床,掀開她暖暖的被窩躺了進去,還好,他沒有脫光光。

    「哎,你怎麼這樣啊,這是我的床?!」

    艾雪兒覺得這個臭男人不可理喻,堂而皇之佔領了她的窩。

    她衝到床邊,搖晃著他因為躺下了而笨重的身體。

    「起來,快起來!」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濃重的酒味隨著他說話而鑽進她鼻子裡,她咳了咳,覺得有些眩暈,她一向不能喝酒,皇之夜也不讓她喝,現在想來,大概是她太容易醉了吧。

    搖晃了半天,艾雪兒洩氣了,索性放棄了,打算在牆角那個單人沙發上將就一夜,誰知道,還沒走出一步,剛才還一動不動的某人居然突然伸出一隻手,勾住她的腰,將她往後一扯。

    她重心不穩摔趴在他腰上,他的襯衣因為扭動而露出他精瘦的後腰,她的手趴在上面,覺得灼燙無比,還略微有些粗糙感,藉著昏黃的燈光一看,才發現他後腰上浮現出了一些紅色的顆粒。

    這廝,喝酒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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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們,有米有猜到蝦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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