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奉勸你，對這種女人最好遠點，她背叛過第一個，就有可能背叛第二個……到時恐怕……」
司徒夫人對心疼的扶住莫可然的男人說。
「這個用不著司徒夫人擔心！過去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即使她真的像您口口聲聲說的背叛過，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林凡看著面前打扮的十分得體，卻令人厭惡的女人，「譬如，遇到了像司徒夫人這麼精明又以為人家對您的兒子有所企圖的女人……」
司徒夫人再次發怒，司徒宣跑到了她面前。司徒宣看著哥哥和那個側過臉的女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覺得媽媽這樣子未免太離譜了：
「媽媽，咱們走……」
大廳裡有人已經聽見了這邊的聲響，有人疑惑的轉過頭。
司徒夫人思索了一下，在女兒的拉扯下憤憤的轉身。
司徒宇站在原地，看著母親氣沖沖的離去，看林凡攬著莫可然的腰，像呵護一個瓷娃娃般離去。他的心似乎再次被撕裂。
「不過我想，即使她真的像您口口聲聲說的背叛過，也一定有不得已怕苦衷吧……」
我也情願相信，她是有別的原因，可是，那個他不知道的原因是什麼呢？
車子停在路邊，林凡扶著莫可然下來。她臉色蠟黃，蹲下身子吐了起來。
他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她的背那麼單薄，讓人一陣心酸。
「對不起。」
莫可然背對著他輕輕的說。
林凡站在她的身後，看不到她的表情。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是因為沒有告訴她有關和司徒宇的事，是因為她有著如他的所說的背叛的歷史，還是因為，她不愛他？
他心裡劇烈的痛，站在她和身後，真誠的說：
「是我對不起。如果知道……我絕不會讓你來的……」
「她說的，都是真的……」
莫可然對站在身後的男人說。
林凡的心像是從空中落到了不知底的懸崖裡，半天又升騰上來。
是因為這些嗎，就是因為這些原因，可然即使在笑的時候眼睛裡也瀰漫著漫無邊際的憂傷，因為這些，她一再的拒絕他，並且只願意做他的朋友？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靜靜的深情的看著她，「可是我說的全部是真的。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想回到那個時候看看是什麼原因讓可然如此傷心……可是我不能」他的眼裡有淚光閃爍，「但是，我很慶幸能遇到現在這樣的可然，善良，純真，堅強……這樣的可然，我真的喜歡……」
「……」
莫可然的肩膀肩膀抖動的更加厲害了。
對於在大廳廣眾之下被司徒夫人揭開傷傷疤並打了一個耳光，莫可然因為絕望和悲憤而痛哭流淚，但是現在林凡背對著她說的這番話，讓她更加難過的不能自己。
他沒追問事情的原委，沒有像一般人那樣投來被欺騙似的受傷的眼光，而是溫柔而又堅定的向她表示，「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我喜歡這樣的莫可然……」
可是，如果另外一個人也像他這樣相信的話，是不是就會有另外的結局。
莫可然的眼淚像潺潺的小溪，流下來，被風吹乾。
「很疼嗎？」
林凡把她拉起來，看到臉上的淚水和清晰的指印。
莫可然用連忙用雙手摀住臉無力的搖了搖頭。
林凡抑止不住心中的疼痛，把她擁進懷中：「這就是你不能再愛的原因嗎？可然，我也一直在對自己說，只要做朋友，能和可然這樣的女孩做朋友，已經足夠好。可是現在，我不能夠再只當你的朋友。」他輕揉著她的頭髮，「可然，我愛你，讓我愛你好不好？」
莫可然無法應聲，任眼淚把他的衣領浸透——
「媽媽，您太過份了！」
司徒宇看向母親的眼裡有強忍的憤怒。
「宇，媽媽可是為了你好。她是什麼樣子的女人，你不是最清楚嗎，怎麼還……」
「那是我和她的事，況且，現在我和她並沒有怎麼樣！」
「不管你和她怎麼樣，你怎麼能這樣對媽媽說話！」
司徒夫人幾乎要流出淚來，多少年來，兒子也沒有這樣氣勢逼人又滿臉斥責的衝她說過話啊。
「媽媽，您確實在過分了！在那麼多人面前……你會讓她感到多痛苦！」
「痛苦？那是她活該！你忘記了她當初是怎麼和你分手的嗎？為了二十萬，她就出賣了你，這種女人，你難道還在留戀嗎？」
司徒宇看見母親眼裡閃爍的凶光，突然覺得有些顫抖，他轉過頭，無力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反正你以後堅決不能再和她來往！」
對著兒子的背影，司徒夫人再次鄭重的說。
看著哥哥走上樓，司徒宣立刻輕輕的把門關住。
背靠在門上，她理了理母親和哥哥的對話，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那個她沒有看清楚面目的女人，應該就是哥哥曾經愛過的女孩吧，哥哥就是因為她的背叛，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吧——
「姐……你在想什麼？」
看見莫可然倚在床頭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莫可風走過來，趴在她跟前。
「哦，沒有什麼。」莫可然把目光從窗外收回，看著弟弟。
「肯定在想什麼！姐騙不了我的。讓我猜猜——姐是在想，哪顆星星是我們的家鄉對不對？」
「胡說。」
莫可然笑了。
「我可沒有胡說。」他坐起來，輕輕攬過姐姐的頭。
「我說過，我現在能夠保護姐姐了。所以，姐有不開心的事，一定要講出來。不然……」他的目光有些憂傷，「我會很失落的哦！」
「哪有這樣的弟弟，難不成你想要姐不開心不成？！」
「怎麼會？！我希望，」莫可風摩挲著姐姐的頭髮，若有所思，「姐姐一直都快快樂樂的。」
「姐很快樂，真的。」
「快樂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莫可然坐好，看著他笑，燦爛如花。
看著那樣美麗的笑臉，莫可風的心卻一陣抽搐。
昨天睡到半夜醒來的他，聽到姐姐房間裡有輕微和抽泣聲音，他疑惑的走過去，看見睡夢中的姐姐的淚水順著眼角一股股滑落在枕頭上。
是什麼事情讓姐姐即使在夢裡也流眼淚呢？他的心像被絞碎了那樣疼。
街燈已經亮起，小恬，寧寧……一個個都走了。莫可然關了燈，疲倦的坐在椅子上。燈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恍忽如夢。她閉上眼睛，努力排除亂七八糟的念頭，但是徒勞無功，那些畫面再一次閃現在她面前：
「宇，放開她！」
「那我奉勸你，對這種女人最好遠點，她背叛過第一個，就有可能背叛第二個……到時恐怕……」
那一巴掌似乎剛剛撲面而過，她的臉頰，烈烈的痛著。
被人那樣嘲諷，沒，沒有什麼，我能承受；被人扇了耳光，沒有什麼，我也能承受……因為，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我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這樣的代價，似乎都是應該的。可是為什麼，我會這樣的痛。
我已經忘了他，我早就發誓不再愛他，這樣的我，為什麼還會心痛呢……
她焦燥的揉亂了長髮，把頭抵在窗子上。
「咚咚……」
有人輕敲玻璃窗。
她嚇了一跳，趕忙抬頭。
「是我。」
門口的人背著光，看不清面孔，但莫可然聽出那是林凡的聲音。
莫可然理了理亂髮，走過去打開門。
「你……你怎麼會來？」
「因為我擔心這朵最美麗的花朵被人搶走了，所以緊張的不得了，趕快就來了……」
「什麼花啊，」莫可然低下頭，「我更像一朵石頭對一對？」
「是石頭嗎？」林凡上下看了看她，點頭道：「是，的確是顆石頭。不過，石頭開出花朵來的話，不是艷驚群芳了嗎！」
莫可然苦澀的臉上因為林凡的話而綻開一絲笑意。
「我想可然你一定還沒有吃飯，」林凡看著她，「我請你吃飯好嗎？」
當他們在燈火輝煌的餐廳坐下，林凡說：「可然……」
「嗯？」
「記得我那天說過的話嗎？」
「呃？」
「我要保證我愛的人不受傷害，」他看著她，喝口水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嗓子，「我可以這麼做嗎？」
溫暖的燈光下，英俊的男人面色羞赧又痛楚的女孩深情的說，但那個女孩只是驚恐的低下了眼睛。
「我可以請求你接受我全部的感情嗎，不僅是朋友，不只是友情……可然，我能這麼做嗎？」
「……」
莫可然很久都沒有說話，後來抬起頭，臉上淚光閃爍，「有些事，不能告訴你，很抱歉仍然不能告訴你……但，就像她所說的……我，沒有愛情的資格……」
「可然！」他心痛的打斷她的低語，抓過她放在桌上的雙手，「不要這麼說，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在我心裡，莫可然是最可愛的女孩子，是最值得我珍愛的女孩子……」
他的手掌寬大溫厚，溫熱的氣息暖暖的傳遞到她的掌心。
她忘記了應該要抽出手，只是任由他緊握著，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他，沒有說話，只在心裡問：
可以嗎？
我還可以享受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