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與子成說 流年亂浮生 第九章 紅泥
    「子佩,多日未見,又長俊俏了不少,越來越像二夫人了。」太子妃提袖捂唇一笑,說:「呵,再過些時日,只怕風采是比二夫人當年更甚。」

    我盈盈一笑,福福身子連忙應到:「太子妃過獎了。」繼續垂頭,低眉順目。

    娘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分明是指桑罵槐滿含諷刺,我卻不得不一一笑納。這柳府上下誰不知道,當年大夫人向氏與柳相是青梅竹馬,指腹為婚,結為夫妻後更是百般恩愛,夫唱婦隨。而二夫人周氏身為郡主,那時的王府還未沒落,對柳相一見鍾情,無奈人家夫妻情深。眼見自己沒了希望的時候,柳相登門求救,那時的柳相不過四品刑部侍郎,在處理一件與皇室有關的案子中與皇室結仇,權衡之下向王府求助。

    當然,王爺伸出了援助之手,代價就是娶郡主。這樣的事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保命不說還送一個美嬌娘,可對於柳相來說,是難消受美人恩的。

    我想,每個女人在感情方面都是自私和有潔癖的。二夫人的嫁入是徹底打破了大夫人關於愛情和幸福生活的美好憧憬,所以,她才會恨周氏恨得如此入骨,並將這種恨意和鄙視深深種植在她每個子女的心間,以子衿為最。

    子衿的美貌才氣是眾人皆讚的,可又有幾人知她畫皮底下的陰沉心機與醜惡面孔。真傳,大夫人的真傳。

    娘會哭,穿越的四年裡,每年的幾個特殊日子她都會哭。哭泣哀怨斷腸,續續斷斷,如風搖絲竹,欲訴無人。

    飲酒醉時,她告訴我,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哭,她們那樣傷害我們不過是想看到我們哀求和後悔的眼淚。她長歎口氣,眼角濕潤,說,其實我後悔了,在嫁進這裡的新婚之夜被他冷落新房起便開始後悔。

    可我不能說,箭已離弦,想回頭也沒了退路,只能將所有苦水和對他的那段情爛在肚子裡,痛得五臟移位也不能說,不能哭。子佩,雖說生在官宦之家,將來的一生不能自己做主,但要記得的一點是,千萬不愛得太多,強求太多,太在乎了反而受傷的是自己。

    記得以前在十六歲那個愛做夢的年齡,自己曾癡迷於言情小說裡童話般的愛情和朋友言笑談心時,最愛說的便是,以後是嫁一個愛自己的人還是你愛的人。

    唐唐說,當然是自己愛的人,哪怕他不那麼愛自己,相信長久的接觸和自己的魅力絕對能讓頑石動心。

    弘嬌說,那樣子的話多辛苦呀,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可青菜蘿蔔各有所愛,要是你的藥不對症,只怕是船來裝。還是嫁給愛自己的人好!

    我卻很傻地說,為什麼不能是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要扯這麼多?

    結果,她們以白眼回之。但印象很深的是,秋秋說了句話,不管怎麼說,嫁一個好人就行了。

    「妹妹客氣,平時都學了些什麼。」子衿的話拉回了我的思緒,正高位上,她鳳目流轉,眉目裡滿是不怒而威的雍容風情。

    「回太子妃,子佩不才,只學了尋常女兒家的事物,都是些皮毛。」恭敬地回答完後,大夫人一聲鄙夷的冷哼大得些震耳,柳相則明顯心思不在我們的談話間,印堂如愁雲壓頂。

    「呵呵,是麼。還是在擺弄些泥巴、木頭之類的玩意?」子衿又是一笑:「那我叫人多留意留意工部有什麼合適給妹妹做夫君的人選,要是滿意的話,就請太子做主為你完成終身大事,也算是姐姐對你的一點心意。放心,一定要妹妹做正室。」

    「是!」心裡縱是萬般厭惡卻不能喜惡形於色,手在長袖底下緊握,娘也強笑著反手覆上我的手,看似欣慰確是在告戒我千萬不能生氣。

    之後是一些煩瑣的家常裡短的寒暄,柳相則越來越顯得不奈,半個時辰後,他起身朝子衿抱拳一握,正欲開口,子衿卻適時發話結束了這對我來說百般不自在萬分難受的「會訪」。

    眾人紛紛走出前廳,子衿和柳相留了下來。向以農不甘心地頻頻回頭張望,我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跟著娘往自己的院子走。

    來到園子,剛覺空氣清新了許多,濃重撲鼻的麝香又讓我有些腦子發脹。這味道,還不如醫院的消毒水味,雖然難聞卻很淡,似有若無,總不會傷身。而這味道,添香的人太急於求好,利慾心太重,自然這香也重了些。

    腳下粘粘的,抬腳一看,沾了些泥土。藉著燈光,用竹片輕刮泥土,正奇怪這園子迴廊裡哪裡來的泥土時,發現那土居然是紅色,仔細一看,紅土還沾有香灰。

    直起身,看著府上往來的宮女太監,有點好奇於太子妃的夜間來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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