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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柱的心在冷。
因為雷洛的刀實在是太冷,仍在掙扎著人們在慘叫中被他輕輕的切了一刀,然後流著血,死去。
他真的在殺人。
鐵柱殺過人。他殺過很多人,不下十五個,可是卻沒有看過如此冷漠把奪走人的生命為樂趣的男人。雷洛象死神一樣的走過,然後把這些沒死的人的生命收割。從他扔出那個手雷的時候,鐵柱就意識到,這個男人血是冰。
當他很直接地殺了十一個人後,第十二個配合地指出了自己主人所在的房間。
他活了下來。
這就是交易。
接受就活,不接受,去死。
女人們尖叫著離開。
極為高檔的玻璃裝飾被剛才的爆炸轟碎,很多人受了傷。雷洛很簡單地朝前走著,當有人拔槍,他就會擊殺,立刻,不留情,不留餘地,一槍射擊對手的額頭,讓子彈打穿他的額頭,再爆破他的頭骨,讓腦漿濺射到他身後的牆壁上。
只不過十五秒,巨大的辦公室,無數的人全部跪倒在了地上。
只因為雷洛說了一句,「跪下!!!」
他們抱著頭,哭泣,不分男女,害怕得像要被宰殺的雞。
門開了。
三個人衝了出來,他們的手上有著微型的衝鋒鎗。
可惜,他們來不及開一槍,然後就殞落。
額頭上的彈痕告訴著每一個想要輕舉妄動的人,命,很珍貴,不要浪費。
左手是刀。
東洋刀,開了鋒,非常鋒利,雷洛一刀很簡單就斬掉了一個人的手。刀鋒上還在滴血,因此顯得他更可怕。
所有人注視著他的背影,還有那把滴著血的刀。
他們彷彿看到了一個死神。
雷洛問:「他在哪?」
被問的是一個男人,他的褲子濕了,有著一種濃濃的尿味。
「老闆在裡邊。」他哭著說。
「很好。」
他看著鐵柱,「你守著他,如果不在,你就殺了他。」
「不要我陪著進去?」
「不用了。」
雷洛就走了進去。這是一個巨大的木門。很厚重,是鋼鎖。從裡邊鎖上。
他開了四槍,擊碎了鎖,然後踢開了門。
兩個拿著防彈盾的人衝了出來,雷洛直接射了他們的腿,然後用刀很簡潔地剌死了他們。
然後,他就進入到了最後一間辦公室。
那個男人正抽著煙,輕輕道:「看來,納蘭夜選的男人很可怕。」
「這是你的遺言?」
「不是。」他歎了一口氣,「我只想抽完最後一口煙。」
雷洛笑了:「好。」
「可惜,你也走不了。」
「那已然沒有關係,我只需要讓上海的人知道,納蘭夜沒有人可以碰,碰的人會死,這樣就足夠。」
詭異的是,這樁案,死了很多人。
卻沒有人知道作案者去了哪。
更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樣走掉的。
「她果然沒有看錯你。」鐵柱和雷洛,呆在一個很偏僻的房間裡,這裡,算是上海很偏僻的地方,是個近海的農村,隨時可以坐船離開。
「我只是不想讓人威脅我的女人。」
雷洛淡然一笑,「以前麻煩你了。」然後他就準備走。
「你準備去哪?!」
「做爹的總應該陪著自己的女人,還有兒子。」
鐵柱沉默,「你不怕,被人抓到?」
「不會。」
雷洛很鎮定地離開。
走出門外,他撕掉了臉上的一張皮,然後很隨意的扔掉。
轉眼間,他又變成了雷洛。
「你去哪了?」回到醫院,納蘭夜很奇怪地問。
「有點小事。」雷洛很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以後不要不說就走。」她輕輕道:「我有點害怕寂寞。」她是一個從不知道寂寞的女人,但是,在現在,在此時,她卻怕了。
「下不為例。」雷洛的聲音拋地有聲。
「鐵柱走了?」
「是,我要他避避,最近有點風聲,不過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動你。」
雷洛的笑容很溫暖。
納蘭夜點點頭,歎氣:「看來,我也要金盆洗手。趙天霸死了?」
「這件事就不談了,我想你跟著我,回G市。在那,才是我雷洛的天下。」
「你能嗎?」女人笑了。
「能。」
「那好。」
她微笑,「看來,你的確把趙天霸的勢力接手,聽說,你和四爺幹了一架。」
「結束了。」
「他居然讓了一步,讓我很吃驚。」納蘭夜不知道雷洛最近在上海又幹了一件大事。
「在我們這一行,四爺,就是一個傳說。從來沒有人看過他的臉,卻能夠不為他所用的活著離開。」
「看來,這個傳說已然被打破。」
「你看過?」
「嗯。」
「這孩子的爹很霸道。」
「那是,他將來會比我更霸道。」
「我寧可他柔弱一點,成為一個讀書人,好好上學,然後找一個在寫字樓裡的工作,雖然看起來懦弱,可是這樣的生活,才是我希望他的人生。」
「誰也無法決定別人的人生。」雷洛:「就像我自己都決定不了。」
「你總是被命運逼著前進。」
「至少也是前進不是?」
「嗯。」
兩人很少有這樣的深入的談心,這樣的感覺很好,不禁讓彼此間,對對方更為瞭解。
「你比我想像的要堅強。」納蘭夜笑了。
「是嗎?」雷洛卻歎了一口氣,「有時候,我更希望自己可以軟弱,太極拳經中說,柔弱勝剛強,水,方是天下間最強大的力量。」
「可是比水更柔軟的是風。」
「那是太極拳中最神妙的境界,以風為力。以身體化風,神遊天下,只需片刻。」
「的確有這樣的人。」納蘭夜道:「的確有,我的師傅,可以在大地下移動,他是一位苦域高僧。」
「有神通的那種?」
「是,他說我是血海中的修羅,注定要在人間掀起血海,然後立地成佛,化成菩提之女。」
「聽起來很光偉。」
「也許。」
「人生中沒有也許。」
「有。」她淺笑:「也許就是我們的手。手可以做善,亦也能為惡。只是為善為惡,只在一念。僅此而已。」
「誅惡可否為善?」
「是。」
「心善行惡是善是惡?!」
「那是惡業。」
「你原來信佛。」
「佛一直在我心中,只是沒有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