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絕人寰之後宮驚心 此情惘然逝如夢 第六十三章   不願負君一片情
    菡修容走後孫富海又來報,夜軒今夜招了僖美人去甘泉宮,讓我不必等了。

    我對著鏡子在卸妝,木然的點點頭,也不欲多問什麼。孫富海又巴巴的說「僖美人是江南來的,不適應京城的天氣。懷孕之後身子本來就弱,今日又患了風寒,在宮裡哭哭啼啼。皇上見了實在不忍,便讓她去甘泉宮,陪她一宿讓她安心養胎。娘娘您早點歇著吧,皇上這也是迫不得已的。」

    摘下頭上的五鳳金錢玉步搖,拿在手中哂然道「僖美人剛有孕,情緒不穩定是正常的。皇上要陪著就陪著吧,本宮乏了,馬上就睡了。」

    孫富海見我並未生氣,便喜孜孜的回去覆命了。

    可是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向就少眠的我一點睡意也無,乾脆起身練功。九陰真經早已突破第五重,現在不過是再熟悉其中武功招式罷了。練了不到一個時辰便開始煩躁不安,看著自己五個月大的肚子,突然覺得肚子裡的孩子成了我的累贅。有了他們我不得不待在辰宮,不得不看著自己愛的男人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窗外響起海月清輝的琴聲,我知道一定是薛玉來了,隨手抓了一件披風就推門飛身出去。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玉蓮葉上撫琴,琴聲錚錚,如大小珍珠落碧盤。我離他僅五步之遙,看著他,一時覺得有太多話想講。

    玉蓮葉青翠欲滴,他卻一身白衣勝雪,指尖在琴弦間翻飛。曲畢,他抬首淡淡一句「霂凝,我知道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走。」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幾乎開口說我跟你走,終究苦澀的嚥下。他放下海月清輝,足尖一點到了我面前,替我繫好披風的帶子「已經是快要當娘的人了,怎麼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你叫我如何才能放心?」

    我勉強了笑了笑,道「我又不怕冷,不礙事的。」

    他歎了一聲,拉住我的手緩緩的用真氣替我保暖。我想把手抽出來,可是看到他那麼關切的神情,終究只是輕聲說「我習的是九陰真經,自然體溫比常人涼一些。」

    薛玉訕訕的笑了笑道「是我一時情急忘記了,你武功修為甚高,怎會怕冷。」失落的表情浮在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每一次看到薛玉,我都會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個純真的孩童,他全心全意的對待我和身邊的人,毫無算計毫無隱瞞。

    正因為如此,我更不想讓他難過。將他的手拉過來,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道「不過站在雪地裡我怕傷了胎氣,還是你替我暖暖吧。」

    他聞言開心起來,握住我的手將真氣輸給我。我們兩人相對站在雪地裡,一時無言,天上竟又開始飄起鵝毛大雪。因為有真氣護體,碩大的雪花落在肩頭便消失不見。半響,他輕輕說「雪卉姑娘來尋你了。」

    細細聽來,雪卉的腳步慢慢變得明顯起來。她沒有使輕功,厚底的木鞋踏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見我和薛玉立在雪地裡,才放鬆了警惕道「原來是薛公子來了,我說小姐怎麼沒有在暖閣裡歇著。這雪越下越大了,我看你們還是進屋吧。我去替你們暖一壺玉卮醪酒,你們且邊喝邊聊。」

    聽雪卉一說,我不由得覺得我和薛玉像是被母親逮住的頑皮孩童。轉臉過去見他也深有同感,兩人相視一笑攜手飛身進了暖閣。安青和綠鄂早已歇下,雪卉點了瓷爐緩緩的暖著玉卮醪酒,又尋了三個杯子出來,衝著薛玉調侃道「我說薛公子,為什麼每次我們家小姐不高興的時候你就出現了,你這知己可真是夠義氣!」

    薛玉臉皮薄,紅著臉窘道「師傅將我丟在秋水小築,我閒來無事,便常常來宮裡看看霂凝。只是有時候有人在,我不便現身罷了。」

    我斟了酒遞給薛玉,自己斟了一杯一口喝下,悲道「那麼說來,今日菡修容來我這裡說的話,你都知道了?」

    薛玉接過酒,又給雪卉倒了一杯,略略思索了一下道「今日菡修容對你說的事情,其實我早有耳聞。你知道我耳力好,又時不時潛入宮來。有一次聽幾個妃子在說你壞話,我便躲在一旁聽了一陣。後來去查怡嬪之死,又聽了不少。」

    我氣惱不已,道「原來連你都知道了,看來我在宮裡的名聲可真是壞到沒底了。」

    雪卉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小姐,嘴巴是長在別人身上的,你氣壞了自個只會讓她們更加稱心如意。況且你沒有聽到薛公子去調查了怡嬪的死因嗎?」

    我深吸一口氣,喝了一口酒道「是,我的確不能讓她們稱心如意。薛玉,你且說說你查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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