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愛成殤:蝶戀花 侯門似海 交易
    紫蘇驚魂未定,無力地躺在那裡,竟然忘了起來。

    過了好半天,紫蘇才坐起來,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廢棄的民宅,屋子裡都是蜘蛛網和塵土味兒。旁邊是一桌一椅早已腐朽,自己正睡在土炕上,身下硌得慌。自己衣服竟然是完好地穿在身上,蓋的被子也是昨夜那條。

    是誰幫她穿的衣服?誰把她綁架到這裡來的?

    旁邊點著火堆。一個陌生的男子正坐在火堆旁的地上,脊背靠在牆壁上,側對著她擦拭手中的劍。

    只有他們兩人在,定然是他幫自己換衣服了。竟然讓別的男人給自己換衣服?紫蘇捏緊被角,心裡泛起一股強烈的屈辱。

    這人手裡拿著一柄劍,那劍身古樸陳舊,竟然是藍離劍。他不僅劫持了自己,還順手將藍離劍拿走了。

    紫蘇不敢輕舉妄動。細細地打量著他,半晌,恍然大悟,原來是他!苻離。

    這個人既然被孤北臣抓起來過,他和孤北臣應該是敵非友。

    「我怎麼會在這裡?」紫蘇喃喃發問,警戒地看著他。

    「你做噩夢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此渺遠而……溫和,卻不回答她的問題。

    「我怎麼在這裡?」白紫蘇固執地問。

    苻離站起來,慢慢地走到她身邊,走到她面前一丈遠處停下來,長久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

    白紫蘇被他盯視心裡不快,便低下頭,只能看到他黑色的皮靴和洗得有些發白的灰衣一角。就這樣他看著她,她看著他的衣擺,時間彷彿凝固了。

    「王妃!」一個女孩兒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尷尬。

    女孩兒捧著一壺水踏進門來,正是雪丫。白紫蘇一看到雪丫彷彿找到了依靠,高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拉過雪丫低聲道:「我的衣服是你給我換的?」

    雪丫點點頭,道:「王妃,自然是我。昨夜有土匪偷襲木蘭山莊,我們被這位苻公子搭救了。你莫要誤會他。」

    紫蘇放下心來,開始打量苻離。他著一身洗得發白的樸素灰衣,倒讓人想起大漠翻捲的酒旗,清亮的鴿子灰雙眸淡漠遙遠,彷彿生煙的濮玉。此刻,在火光的籠罩下,他身上的簡潔利落的氣息收斂,反而有些神秘和深沉,微微透著股子狠厲。

    紫蘇視線不禁停在他的手上,那是雙多麼修長靈巧的手啊,拿劍的話應該可以無敵於天下。

    他手上正握著藍離劍。他拿回藍離劍是做什麼?他既然和北臣敵對,對她白紫蘇能有什麼好心腸?

    「雪丫,你告訴這位公子,讓他放我們回王府。」自己卻不願意放棄驕傲,跟他討價還價。

    苻離一直默默地看著她和雪丫說話,這時就道:「王妃怎麼自己不求我?你若求我,我立刻讓你走。」

    紫蘇不理睬。

    過了半晌,苻離開口:「我有一個忙,需要王妃幫助,王妃幫不幫?」

    白紫蘇心道,他果然是另有目的。坦然面對他,道:「我有選擇的餘地麼?」

    苻離似乎想了一下,道:「好像沒有!」

    「只要無損道義和我夫君,我自然願意。」

    「請王妃帶我去齊王府地牢見一個人。」

    「誰?」

    「司空決。」

    「司空決?」

    苻離道:「就是我東鎮教教主,但是教主喜歡遊戲人間,對人總是自稱三丑。」

    白紫蘇徹底驚到了,原來三丑就是東鎮教教主。那樣一個靈秀貌美的美男子竟然統領世上最大的邪教,太不可思議了。可是他怎麼會落入齊王府手裡。記得那天他們還一起飲酒的。難道他就是在那天被俘的?

    紫蘇覺得此事跟自己有莫大關係,心裡突然像是灌滿了鉛,沉沉的,悶悶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恨不得立刻見到孤北臣問個清楚。

    苻離似乎猜出了白紫蘇的心思道:「教主和齊王府的二爺關係很好,王妃相必是知道的,但是孤北莫竟然下毒害了教主,教主全身功力被散去大半,此刻已經被俘,而我東鎮教也群龍無首,被齊王府突襲得逞,勢力整個被驅逐出江東。」

    明明他和齊王府是門派之間的深仇大恨,然而苻離講這件事時的聲音卻淡漠極了,彷彿在說著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

    紫蘇試探著問:「跟我夫君有關?」

    苻離冷笑,聲音卻溫柔,娓娓道來:「玉靜王真是了不起。一夜之內,驅逐東鎮教,剿殺各個山寨,設計將定州寧王引到閃紅峽谷附近殲滅。江東已經反了。但是由於大雪封了消息,等朝廷知道江東造反的消息再發兵來剿,恐怕江東局勢早已牢牢掌握在孤家手裡了。王妃站在哪邊?你會眼睜睜地看著你以往的親朋好友和你的丈夫對決麼?」

    「反了?」紫蘇喃喃重複,雖然早想到江東會反,可是依舊比自己料想的快。

    真是讓人猝不及防。原來孤北臣接自己的那個晚上,把一切都算計好了。

    突然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四哥李孝玨被圍,不禁著急:「寧王現在如何?」

    苻離嘲弄笑道:「寧王真是幼稚可笑,那天夜裡突然帶了一萬人闖過閃紅峽谷。沒想到竟然是入了孤家的埋伏圈。定州十萬守軍由於大雪封山根本無法來援,現在寧王恐怕凶多吉少,不是被殺,就是被俘!這麼容易就解決了最棘手的寧王,玉靜王真是了不起啊!」

    一連說了兩個了不起,口氣中滿是嘲諷,他恐怕最恨的就是孤北臣了吧。

    紫蘇倒沒再注意苻離,只覺得心如刀絞。孤北臣那日在廢神廟安排那麼多軍隊,原來並不只是剿匪,還要殺四哥。

    白紫蘇眼睛清亮,卻飽含濃濃的悲哀,心裡驚濤駭浪般翻捲不息,只因為那個叫孤北臣的男人又讓她感到強烈的不安和動盪。

    或許愛一個人很容易,但是相信一個人太難。

    白紫蘇想了想,緩緩道:「你讓我回去。我讓你見到司空決。」

    苻離輕輕一笑:「但是你必須保證你的夫君不知道這件事。」

    「你既然救過我,我自然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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