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婚紗 第8卷 【127】醒悟(1)
    面對徐倩倩,高越才知道徐倩倩已經扎根在他的生命裡,無法消除了。

    高越說,「小雪,我,我想留下來。」

    看著高越,聽他吞吞吐吐的話語,小雪突然明白了,在淚水就要掉下來的那一瞬間,小雪先笑了,「我知道,我知道越哥哥還是要去找妮子姐姐。」

    「對不起。」

    「那個,徐倩倩就是妮子姐姐,對不對?」

    高越沒有勇氣對視小雪那雙純淨的眼睛。

    小雪走了。小

    雪沒有讓高越送她去火車站。

    小雪說,「越哥哥,我想自己走,好嗎?」

    於是,高越守候在能夠看到徐倩倩而徐倩倩看不到的地方。

    但還是讓樸振宇看見了。

    接到樸振宇打來的電話,高越瘋一樣地來到醫院裡,他抓住樸振宇的胳膊,急急地問,「她怎麼樣?有危險嗎?」

    「生命沒有危險,但是……」

    「但是什麼?」

    「她的臉……毀掉了。」

    高越一下子呆住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警察也過來了,「哪位是樸振宇?」

    樸振宇站直了身體,抹去眼淚,「我是樸振宇。」

    「就是你報案的嗎?」

    「是的,是我報的案。」

    「那和我們回去筆錄一下吧。」

    樸振宇對著高越說,「高越,徐倩倩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所有的費用我已經交齊了。等她醒來後,告訴她,別怕,到時候去做整容手術,一切還會好起來的。」

    高越看著樸振宇,「你會拋棄她嗎?」

    高越說,「不會的。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她,一輩子。」

    樸振宇輕輕一笑,拍著高越的肩頭,「這才是男人。」

    高越想了一下,聲音沉沉地說,「你會有事嗎?」

    樸振宇說,「我想我不會有事的。不過,還是要去說明一下的。」

    樸振宇跟著警察走了。

    徐倩倩甦醒過來是在第二天早上,她睜開眼睛就覺得滿臉繃繃地不舒服,伸手一摸,臉上的繃帶嚇壞了她,她驚呆一下後,才想起來昨晚上在辦公室裡發生的一幕,才想起來自己拿著破碎的瓷片撲向樸振宇卻傷到自己的情景。她想到了一個詞:毀容……她一下子怔住了。

    高越正好進來,看見甦醒的徐倩倩高興的迎上去,「妮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說完,淚水流下來。

    看見淚流滿面的高越,徐倩倩突然大笑了幾聲,然後就又昏了過去。高越扯起嗓子就叫大夫。等到大夫過來,救醒徐倩倩後,徐倩倩瘋了。

    「別打妮子,妮子乖乖的。別打妮子,妮子乖乖的。」徐倩倩嘴裡就這樣一直叨念著這句話。

    高越抱住徐倩倩放聲大哭,「妮子,我的妮子呀。」

    樸振宇是下午過來醫院的,在進病房前,去見了大夫,也就知道了徐倩倩瘋了的事情。一聲歎息後,淚水又流了下來。來到病房,徐倩倩睡著。

    大夫說,因為她老是抓自己的臉,沒辦法,只好給她打了鎮靜劑。

    高越說,「你沒事了嗎?」

    樸振宇說,「沒事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要帶著她回老家去。」

    「她這樣的樣子怎麼能夠回去呢?」

    高越看著徐倩倩,「我不嫌棄她。」

    「你不嫌棄固然好,但是,她自己會很害怕自己這張臉的,那樣的話她的病很難恢復的。所以,必須要恢復她的容貌。你不用擔心錢,一切的費用我來出。」

    「謝謝你。」

    樸振宇說,「不用謝我,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這些後,倆人就都沉默起來,眼睛看著床上昏睡的徐倩倩。

    過了好一會兒,樸振宇才又說,「等倩倩好些了,我就去找妍依。」

    高越說,「你知道依姐在哪裡嗎?」

    樸振宇說,「知道。」

    高越沒再說話。

    樸振宇就又說,「高越,你覺得,妍依會原諒我嗎?」

    高越沉吟了一下,說,「依姐是個善良的人,我想她會原諒你。但是……」

    樸振宇停頓了一下,就問,「但是什麼……」

    高越說,「依姐可以原諒你,但是未必會跟你回來。」

    樸振宇聲音震顫著,「為什麼?」

    高越說,「一個女人離婚後,沒有守在疼愛如生命的孩子身邊,也沒有回到自己的父母親身邊,卻到了另一個地方,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那裡有人牽引了她。」

    樸振宇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我會讓她回到我的身邊來的。」

    高越說,「為了昱浩,我也這樣希望。」

    看著舒雅和王梅梅抱著孩子離開幼兒園,妍依無法描繪自己的感覺,是欣喜?是安慰?還是痛苦與茫然?這滋味好難受,就好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刀子捅進自己的心窩裡,還一個勁兒地來回轉著。

    站在身邊的辛琪,挽住了妍依的胳膊,頭依偎在妍依的肩頭上,呢喃深情而又那樣痛苦地說,「依姐,這是真的嗎?」

    妍依抬起手,拍拍辛琪的手,也難受地說,「是真的。」

    派出所的女警笑著說,「瞧你們倆人,別難受了,孩子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該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妍依和辛琪看著女警,臉上勉強地笑著說,「是呀,值得慶賀的。」

    女警剛走,一輛車開了過來,看車就知道是馬軍,妍依看著辛琪笑了,「你的歸宿也來了。」

    辛琪嗔怒地打了妍依一下,「我才不稀罕呢。」

    馬軍下了車,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花,走過來。

    妍依笑著說,「馬總,又來送花兒,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呀?」

    馬軍就說,「那要看新娘子什麼時候嫁給我了?」

    辛琪扭轉臉就進了幼兒園的大門,往樓裡走去。

    妍依和馬軍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妍依問道,「最近你見到思思了嗎?她好嗎?」

    馬軍就說,「那孩子,我真是拿她沒辦法了,由她吧。」

    妍依擔憂地說,「你得好好做她的工作,要不然辛琪以後會很難做的。」

    馬軍就說,「我知道。」

    走進辛琪的辦公室,辛琪在裡間的休息室裡躺著,妍依就示意馬軍過去,自己就離開了。妍依知道,辛琪大概要接受馬軍了,逸夫以前沒有給她機會,以後也不會給她機會的,不但是辛琪,就是連自己也是一樣。

    到寢室裡拿上自己的包包,走出了幼兒園。

    來到洛陽快要一個月了,和逸夫的相處也就是那樣的兩次,而那天和逸夫在商場遇見到現在又是一個星期沒有見面了,那天他說他會給自己一個交代的,妍依不知道他會給自己什麼樣的交代,是離婚嗎?顯然是不可能的,孩子都抱回去了還會離婚嗎?那會是什麼?

    其實妍依早已經不做她想了,看著舒雅那麼的幸福和快樂,自己還會有想法碼?自己不能一邊痛恨著徐倩倩的做法,一邊做著徐倩倩做的事情,那樣的話,自己真的不能原諒自己了。

    走到那個玩具店裡,就是自己第一次給孩子買玩具的地方,那天是平安夜,也是自己和逸夫的新婚之夜,想起那夜,妍依的身體又在顫抖,那一晚,逸夫給了自己一次不一樣的性愛生活,那是六年來的第一次,就好像是女孩兒的第一次……

    玩具店的老闆大概認出了妍依,就又笑著說,「又要買玩具嗎?我給您對半兒折。」

    妍依就笑了,「那老闆豈不是沒有利潤了嗎?」

    老闆笑著說,「薄利多銷嘛。若是這次給您優惠,下一次您就又會來我店裡,我不就有利潤了。」

    妍依就說,「老闆真會做生意。本來不打算買的,這樣吧。過兩天我會再來訂購一批的,您再進些新的。」

    老闆高興的說,「好勒,沒問題。一定給您最新的玩具。」

    走出玩具店,再往前,妍依的眼睛就定住了,那是一家婚紗店,櫥窗裡模特身上的婚紗是那麼的漂亮,那款式正是自己喜歡的。和樸振宇結婚時因為樸振宇的父母不喜歡那白色的衣服,所以就沒有穿婚紗,妍依一直覺得遺憾著。心想著,等到結婚紀念日再去補照,不曾想,樸振宇已經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妍依也就沒有再提及這個事情。

    認識逸夫後,自己曾經有過心動,若是和逸夫結婚,無論如何一定要穿婚紗,可是,現在就又成了泡影。看來,自己這一生都與婚紗無緣了。

    裡面的店員跑出來,問道,「您看準了哪一款,可以進來試穿一下。」

    妍依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只是看看。」說完就趕緊走開了,走出老遠,又扭轉臉看了一看。

    手機突然響了,妍依拿出來,是逸夫來的。

    妍依想了想,接起來,「逸夫,舒雅已經回去了,你知道了嗎?」

    「我知道。我想見你一面。」

    妍依就問,「你有什麼事?」

    「我想你。」

    妍依的心一陣撕裂,想我,想我又能怎麼樣?但還是強壓住難受,說,「別這樣,逸夫,回去看看孩子吧。以後,以後,以後好好和舒雅帶著孩子,你們會幸福的。」

    「那你呢?你要怎麼樣?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你,可是,我暫時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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