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鐵漢   查案篇:尋找賭王 算帳
    碧波蕩漾,浪濤澎湃。

    游輪啟航,拉著三艘漁船,開始回日本長崎。

    陳沖當了導演,比博倫克還趕工,幾乎日夜不停,工作人員和演職人員都很累,都想罵娘,但是,陳沖又明言會漲工資、漲片酬,他們想罵又不敢罵,得看在漲工資與漲片酬的份上,不看僧臉看佛臉。

    戲一拍完,工作人員與演員便全都回房睡覺去了。

    船長死了,陳桂枝、何京聯之前駕過船,所以,由他們倆執掌駕駛室。

    陳沖吩咐胡士元領人做好警戒,便疲憊不堪地來到駕駛室,將最後的一卷膠片交給陳桂枝,道:「兄弟,我的銀行卡也交給你,你與何京聯一到長崎灣,即去飛機場,趁飛機前往泰國曼谷,等候我的電話通知。記住,你懷裡揣的不是膠片,而是數千萬元美金。一定要保護好。另外,苗靈秀可能會去金三角,你到了曼谷,看看有沒有她的音訊?唉,現在想想,是她幫咱們的多,咱們得牢記人家的恩德,有機會,報答她。」

    他說罷,原本就因勞累而熬紅的雙眼,就更紅了,眼色裡隱有淚光。

    思念如刀,劃過他的心頭,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痕。拍戲的這段日子,他因為工作忙,煩心事多,沒怎麼想苗靈秀,一旦拍完戲,就挺想她的。

    陳沖想著她的點點滴滴,心頭就有些不是滋味,感覺還是自己愧欠她的多。

    拍完這部電影,他也不知道能否接拍下一部電影,想利用空隙時間,去打聽苗靈秀的消息,去找找她,也希望在找到她之後,能盡快相助她找到何三金。

    儘管這段時間,他為了賺錢,為了拍戲,沒有兌現他許給苗靈秀的三個條件,但是,他時刻記著那三個條件,還有阿鳳的遺體還存在香港大帽山的地宮裡。

    如果他找不到苗靈秀,就永遠無法安葬阿鳳。

    此時此刻,諸多傷痛一起湧上他的心頭,淚水終於溢出來,沿著他的雙頰,滑流下來。

    「老大,我與何京聯走了,怕田原利民威脅你,或是他向日本警方報警。」陳桂枝吐了一口煙圈,很是擔心陳沖的安全。

    他眼望陳衝落淚,知道陳沖心裡想什麼。

    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又一起經歷了諸多的浴血奮戰,陳桂枝很瞭解陳沖的心思。

    「危險肯定是有的。但是,膠片掌握在你的手上,田原利民至少不敢要我的命。如果他殺了我,他得重拍這部片,他一樣要損失數千萬元美金。而且,他重新請導演、請演員,不一定有咱們所拍的這部片效果好。尤其是在宣傳方面,他無論請再怎麼出名的動作演員、再重量級的導演,宣傳效果都不如我參演的好。我量他也不敢下這樣的賭注。所以,你儘管放心前行。等他將錢劃到這張銀行卡上,你就打電話給我,用公共電話打,使用暗語。另外,你到了泰國,也要注意安全,畢竟人生地不熟,盡量不要管閒事。」陳沖點了點頭,抹抹淚水,握著陳桂枝的手,依依不捨。

    「老大,抽支煙。你放心,我活著,膠片一定會保管好。咱們是好兄弟。賺到這筆錢,咱們就回香港,去接水管。唉,轉眼間,兩個月又過去了,他的病該好了吧?我挺想他的,他要是康復了,咱們帶他一起出來拍戲,一起當明星。」陳桂枝鬆開陳沖的手,遞給他一根煙,為他點著火,語氣既詼諧又沉重。

    他說罷,眼睛也濕潤了。

    「噓……」陳沖點燃香煙,吸了一口,吐了一個長長的煙圈,便轉身對胡士元道:「士元,富蘭克得了神經病,你看是不是讓那個攝影師也患患神經病?我怕他一到長崎,便會胡言亂語起來。收藏膠片這件事,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想個法子吧。」

    「行,你放心去睡吧。這種事情,交給我來辦。」胡士元點了點頭,隨即領著劉業績、張興旺,轉身而去,卻見金玲呆呆地站立於駕駛室門口處。

    她滿臉淚水,身子隱隱在發抖,眼神憂傷,櫻唇蠕動著,一副很想哭泣的樣子。

    「老同學,你怎麼還不睡?來這裡幹嘛?」胡士元一驚,顫聲相問金玲。

    他意識到自己與陳沖的對話,被金玲聽到了。

    憑他多年對金玲的瞭解,知道她很正直,很善良。

    「除了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你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忘了田原利民實際上是你的恩人了嗎?沒有他,你能成為轟動全球的華人武術家嗎?你能成為功夫巨星嗎?中國人很講究仁義道德的。你怎麼可以幹出這種有辱國門的事情來?」金玲沒理會胡士元,衝進駕駛室,泣聲指責陳沖。

    她這些天,除了拍好她的戲份,便是一直暗暗跟蹤陳沖,偷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陳沖的巨變,讓她的芳心震驚無比。

    「誰卑鄙無恥?是田原利民啊!我替他算了一筆帳。這部電影,他說是投資兩億美金,實際上,他只投入一億美金。你看,導演博倫克的酬勞是一千萬美元,武術指導富蘭克的酬勞是三百萬美元,梅花普稀艷的片酬是五百萬美元,購買破漁船、租用設備、製作道具是六百萬美元,我們這些人的片酬總共加起來是八百萬美元。加上後期製作費用,他投一億美元是足夠的。其他投資商、廣告商投給他的錢,他實際上是裝入自己的口袋裡。以後影片的票房收入,至少可達六個億至八個億的美元,這些,我們都沒有分紅的。我們到公海來拍攝,再次遇上海盜,那是拿命相搏,憑什麼我才得兩百萬美元?你們那麼多人冒著生命危險,總共加起來也只得六百萬元美金。憑什麼?我們命賤?不錯!我們中國人是很講究仁義道德,可是,當我們遇上不講仁義道德的人,我們怎麼辦?是繼續被虛偽的仁義道德所蒙騙?還是與大奸徒田原利民勇敢地抗爭?」陳沖見金玲進來,不由一驚,聽她如此發問,不由心頭一涼,趕緊扳著手指解釋,給她算了這一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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