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大帽山下的地宮裡,日夜亮著燈,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看著牆壁上的時鐘,才能分清白天還是黑夜。
陳沖為周婷婷的事情焦躁不安,睡少醒多,幾天下來,便憔悴了許多,鬍子也長了許多。
這回,他不用粘假鬍子,不用喬裝打扮,恐怕也無人能認出他了。
這天早上八點許。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陳沖剛剛入睡,手機卻響了。
他睜眼一看,是大陸東北那邊的來電,便知是斧頭幫弟兄利用公共電話打來的,趕緊接聽手機。
「喂……老公……你還好嗎?」電話是周婷婷在公共電話亭裡打來電話,聲帶哭腔,「我被放出來了,但是,仍然被警方監視居住,洪武一幫人要偷渡去香港找你,可我不想再撈黑道,想做點正經生意,但是銀行帳戶暫時又被警方凍結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
陳沖的50萬元扔出去,果然有人保釋她。
「婷婷,別哭!我很想看到你,離開你的日子,我彷彿夢遊一般,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整天恍恍惚惚的。聽到你入獄的消息,我很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你。現在,你被保釋出來,就好好配合警方,消除警方對你的懷疑。你找個親友,用他的帳戶。我會分期分批寄錢給你經商。你的想法是對的,玩黑道是沒有回頭路的。」陳沖在電話裡也是言語哽咽,難過異常,好言相勸,自己心裡卻是很苦楚。
他很想看到周婷婷,卻又無法看到她。
思念如針,狠紮在他的心頭。
離她越遠,他就想她越深。
以前在大陸,他倒不會每時每刻想著她。
他想得更多的是,得到更多美麗的女孩子。
現在,他與她,山長水遠。
佔據在他心頭的,便是周婷婷、邱小仙、何麗娟、張瑩等女孩子美麗的倩影。
尤其是周婷婷,陳沖是格外的想念她。
因為她出事了。
因為周遊的死,或多或少與陳沖有關。
若不是周遊與陳沖結盟,花信諾也不會對周遊下黑手,殺盡趕絕。
陳沖的心頭,對周婷婷始終懷有內疚之情。
「嗯!你也要保重!我希望你能早點回大陸來,咱們一起做點小生意,好好過咱們的小日子。無論你什麼時候回大陸,我都會等你回來結婚。你不用寄太多的錢給我,你也不要虧待自己,吃好點,穿好點,用好點。等你回來,我還是希望看到帥氣的你,讓別的女孩子都羨慕我找了一個帥氣的好老公。」周婷婷很感動,幸福再次湧上她的心頭。
人生有這樣的有情郎,足夠了。
哪怕受再多的苦,也無所謂。
她掛上電話,蹲在電話亭下,感動得「哇哇」大哭。
「婷婷,我們都聽你的,都跟著你走。你經商,我們做你的員工。你當幫主,我們當你的弟兄。」洪武扶起她,好言相勸,舉手言誓。
他與一幫兄弟不願被警方監視著過日子,確實鬧著要偷渡去香港找陳沖。
但是,他現在親耳聽得周婷婷與陳沖講電話,他不敢再提偷渡去香港的事情了。
「嗯!以你親友的名義,到錦州城中開一家飯店吧,我沒有經商的經驗,但有做服務員的經驗,咱們一起,先下海試試水的深淺。賠了,就當是交學費。賺了,就好好安置一幫弟兄們的親朋戚友。」周婷婷含淚地點了點頭,再次決定壯士斷腕,走正道。
她聽了洪武的話,心頭也感到一陣寬慰。
她領著斧頭幫的一幫弟兄,隨即進城,開始踏上正道,試水經商。
「陳沖,我又幫你救了你的家人,你現在已經是欠我四個人情了,你是不是該開始幫我尋找賭王的下落了?」香港大帽山下的地宮裡,苗靈秀待陳沖與周婷婷講完電話,便雙手環抱於胸,走到陳沖身旁。
「你吩咐吧,反正我欠你的人情,現在,我是你的人了。」陳沖聽得周婷婷出獄了,心情也好了很多,開起玩笑來,卻也一語雙關。
「你是我的人?你什麼時候成為我的人?我們結婚了嗎?我們同居了嗎?你什麼意思?你想佔我便宜?我要真是賭王的女兒,你配得上嗎?」苗靈秀何等聰明,可不會在嘴巴上讓陳沖佔便宜。
「你要真是賭王的女兒,我還真配不上你,恐怕連給你提鞋的資格也沒有。說吧,怎麼行動?」陳沖也暗譏諷她未必就是何三金的女兒。
「呵呵……我要真是賭王的女兒,我會給你機會,讓你為我提鞋的。一起到雜物間去吧,咱們三人扮成拾垃圾的老頭,邊走邊觀察警方的行動,然後小心出海,潛回澳門,抓吳委實,逼問他關於賭王的下落。」苗靈秀以牙還牙,又暗譏陳沖一番。
「好啊!我希望有給你提鞋的那麼一天。」陳沖也不示弱,嘴巴也不饒人。
「呵呵……」苗靈秀不再與他鬥嘴,便領著他與陳桂枝,一起走到雜物間,拿出幾套破爛衣服。
三個人喬裝一番,把手槍別在腰間裡,然後打開秘道,走出地宮,果然發現警方仍在拉著警犬在搜山。
陳沖、苗靈秀、陳桂枝三人,各自提著垃圾袋,小心翼翼地走著,而大帽山也相對較為雜亂,他們一行倒沒引起警方的懷疑。
當他們走下大帽山的時候,看到楊柳的那所破房子里外,以及大街小巷之中,並無張貼關於「凌志聰」的通緝令。
陳沖與陳桂枝相視一眼,心裡皆想:是不是羅意濤、劉金生都死瞭解,金玉林也不敢報案通緝「凌志聰」?
他們猜對了:羅建成還真不敢通過關係,讓警方通緝「凌志聰」,因為這涉及到黑吃黑的問題,真讓警方通緝到陳沖,而陳沖一旦供出與羅建成有關,恐怕羅建成也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羅建成到了香港。
現在就在香港東亞醫院裡。
這處醫院是東亞集團投資興建的。
金玉林於一場惡戰之後,找到重傷的劉金生、羅意濤,並將他倆送到醫院治療,並致電羅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