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庶女皇后 風雲再起 第十七章
    竇祖年明白漪房話中的意思,幽幽一歎,苦笑道:「外祖那邊,來了消息,明日,他就會帶著姨母過來京都。」

    在聽完竇祖年的話後,漪房沉默不言,半晌半晌後,漪房略低了低頭,輕歎一聲,拂去幾不可見的塵埃,望著竇祖年,諷笑道:「哥哥,是不是人得到一些東西,就總要失去更多!」

    竇祖年尚未回話,漪房卻不給他機會,就冷冷道:「既然外祖都不在意自己的老來女嫁給一個年過半百之人,我又何必在乎!後日他們到了,我便立刻頒下諭令賜婚就是!」

    竇祖年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什麼,直到對上漪房清冷如霜的眸子,他才豈唇安慰道:「漪房,外祖那邊,花家,也是時候為自己考慮一些了。」

    見漪房不置可否的樣子,竇祖年走到桌邊,端起已然冷掉的清茶,一飲而盡,重重的將茶盞放到了桌上之後,狠笑一聲。

    「漪房,昔日你我在後院做奴才活時,我們一心一意想的就是要上進,後來你選入宮中,封為漪妃,你可記得,你進宮之前,告知我,有些事,不是原諒與否,而是不得不以,你可還記得!」

    「我,記得。」漪房望著竇祖年的神情,大抵猜到他想要說些什麼,微微的點了頭。

    「我當初對你的話,不以為然,對於竇家,對於那個所謂的父親,我從未誠心原諒,只不過,在做了家主之後,很多事情,我終是明白,原來的確是不得不為。」

    漪房聞言,驟然轉身,用從未用過的凌厲眼光看著竇祖年,語氣如同霜降般道:「不得不為!」她一笑,厲聲而言,「這就是當初你瞞著我和皇上做了交易的緣由!」

    竇祖年早知道漪房雖面上不顯,甚而有原諒之意,可心中一直為當初他隱瞞她中毒一事而難解心結。此時聽到漪房說了出來,反是清爽的笑了出聲。

    只要漪房肯說出來,昔日那個纏他依賴他的妹妹,就回來了!

    竇祖年對上漪房的眼,放慢了語速,徐徐道:「漪房,你身在宮中,難道還不知道身不由己的道理!」

    漪房一震,這一次,她徹底沒有再說話了。

    其實不管她嘴上說什麼,身入宮廷,她早就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既然竇祖年已開了這個口,她也沒必要再過多的糾纏下去。

    只不過,花家的事情,經由竇祖年提出來,讓她的心裡,多了一個疑問!

    那個疑問,就是一直在她心中盤繞著的關於名珍兒的事情,冥冥之中,她一直覺得,也許,曾經以為早已退出大夏政局的花家,也不是她想像中的那般簡單!

    她查了很久,卻查不到名珍兒和娘親有什麼關係糾葛,那為何,名珍兒的身上,竟會有和自己相仿的影子,也有娘親的影子!

    「哥,你知道,新入宮的貴人,其中一個,叫名珍兒!」

    竇祖年聽見漪房驟然轉移的問話,眼神閃爍了幾下,被漪房敏銳的捕捉到那其中的不對,立刻追問道:「哥,名珍兒和花家,是否也有糾葛,外祖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竇祖年見到漪房大有不追問出來絕不肯罷休的架勢,無奈揉了揉眉心。

    「漪房,名珍兒的娘親,也是你我的姨母!」

    「這,怎麼可能!」

    漪房大為驚駭,名珍兒進宮的時候,可是頂的嫡女的名頭,既然是嫡女,就該是和那位囂張跋扈的國公夫人所生,若那位國公夫人是她的姨母,當初前往雲山寺的路上,又怎麼還會有那一場近乎是不死不休的糾葛!

    何況,名珍兒的姐姐,可是當初的珍妃!

    珍妃在宮中屢屢對她下了死手,若是名家和她真的有這一層淵源,按照當初珍妃的行事手段,必然就會先籠絡與她,再另行他謀,斷然不會一開始就撕破了臉面!

    「哥,這……」漪房猶豫半晌,一道靈光在腦海之中閃過,吐出了一句話。

    「難道,名珍兒不是名家嫡女?」

    竇祖年笑的意味深長,「她的確是名家嫡女。」

    「那……」

    「她才是真正的名家嫡女。」

    「你說什麼!」

    漪房禁不住變了臉色,真正的名家嫡女,那話中之意,豈不是說,以前的珍妃,不是……

    這怎麼可能,名家,怎會將一個庶出的女兒嫁到皇室中去,若珍妃不是嫡女,那名家又為何會為了珍妃跟她大動干戈呢,這中間,到底隱藏著些什麼!

    竇祖年見到漪房變了幾次的臉色,終於不再隱瞞,將他查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壽國公,早年娶了兩位夫人,一位,就是現在的國公夫人,還有一位,就是我們那位從小被抱養到別家的姨母——花飄雨。」

    竇祖年蹙眉惋惜道:「你定是看出名珍兒和你的相貌,似是有些相仿,才會心生疑竇,皇上也是如此,皇上見了名家送入宮中的畫像,就覺得名珍兒和你有些相像,召我入宮詢問,我原也不知是何道理,才會去問了娘親,娘親想了又想,都不曾想起來花家何時和壽國公府有了聯姻之舉。直到後來才想起,早年花家,有位被抱出去的姨母,我立刻叫了人去追查這條線索,才得知那位姨母,本名花飄雨,三歲之時,被南王府抱養去做了縣主,後來和南王府的嫡出女兒,如今的壽國公府夫人一起嫁到壽國公府,二人都是平妻。」

    「二人都是平妻,那……」平妻和嫡妻,還是有極大地不同,漪房困惑不已,堂堂南王府,為何會將兩個女兒嫁過去給人做平妻。

    竇祖年看出漪房的疑慮,解釋道:「當年壽國公提親的人,是咱們的姨母花飄雨,但南王更想讓自己的嫡親女兒嫁過去,就定下了這個意思,將兩個女兒都嫁到壽國公府去,若是誰先生了嫡子,就算做是嫡妻,可是後來,一過數年,誰也沒有先生下一個嫡子,壽國公夫人在生了珍妃之後,就身體孱弱,而我們那位姨母,不知道為何,屢屢有孕,卻屢屢小產。」

    看到竇祖年唇邊掛著的冷笑,漪房當然明白,所謂的不知道小產為何,其實就是清楚地知道,這是壽國公夫人下的手!這些骯髒事情,身為世家子弟的他們,見得再多不過了。

    「及至後來,等到壽國公夫人又將自己的一個親妹接到壽國公府,有了所謂的嫡子,姨母終於有孕,那個時侯,嫡妻已然有主,她心性高傲,掙扎許久,生下了名珍兒,就難產而亡,我打聽回來的消息,壽國公對咱們那位姨母倒是真的有情,將名珍兒入了嫡枝的族譜,而珍妃,因當年的一些往事,不知道為何,空有嫡出之名,但珍妃的名字,從未進過名家的祠堂。壽國公夫人因此在每年祭祀之時,都要宴請名家長老商議此事,可一直重視嫡出血脈的壽國公,即使在珍妃入宮身居高位之後,對於珍妃入祠堂之事,也斷然不肯鬆口,甚至不惜在名家長老面前立下誓言,壽國公夫人所生之女,永世不得入族譜。」竇祖年將話說完,刮了刮手中的茶蓋,唇角溢出一絲輕笑。

    漪房望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就抿了抿唇。

    「原來是如此,我本以為,珍妃定然是壽國公府的掌上明珠,沒想到,壽國公對她,也不是外面所言的那般上心……」

    真正疼愛的女兒,是不會送入宮中的,即便是將她們另行婚配,為家族謀利聯姻,可只要精心挑選,加上娘家勢力支撐,也比送入宮中要好上千倍萬倍。

    而名珍兒,年方十八,在大夏世家貴女中,年齡並不算小,拖到這個時候,在珍妃闖下大禍,名家一蹶不振之際,壽國公才將她送入宮中為貴人,必然已是無法轉圜的地步了。才忍痛做次決定,否則,即便是奇貨可居,上次百花宴時,就該將名珍兒送上,但她不僅未在百花宴上見到名珍兒,甚而在那些請安的貴婦口中,也鮮有聽到名珍兒之名,足可見,壽國公是真的將這個女兒捧在手心,藏在深閨,打定主意要好好保護的。

    就那日名珍兒和李柔福請安時候的神色看來,名珍兒明顯也是比李柔福要率真許多。

    只不過,名珍兒竟是姨母之女,即便是一個抱養出去的姨母,到底和她也有血緣牽繫,看來要想以前一般狠下心腸行事,似乎,就有些困難了……

    剛一想到困難二字,漪房眼中,就閃過冷冷的一道幽光……

    她此刻會想到知曉了名珍兒的身份之後,有些下不了手,那名家,是否也是探知了她這樣的心思,才會將名珍兒送進宮來!

    或許,名家送名珍兒入宮的初衷,不是因名珍兒和她面貌的相仿,而是賭她在知曉名珍兒的身世之後,會手下留情,這樣,名珍兒就有了接近夏桀,一飛沖天的機會!

    好一個厲害的計謀!

    若是以前的她,的確會踟躕一二,不過如今,既然入了宮,即便是親姐妹,也休想她手下再留情!

    她要守住自己的愛,守住夏桀,守住自己的地位,就容不得再有這樣試探她心軟的算計!

    眼眸中利光閃現,漪房的心中,對於名珍兒,已然隱隱有了決斷之意。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

    也許,她該為名珍兒另外安排一個去處,既不用讓名珍兒付出身首異處的代價,也能夠讓名家不敢再小看於她!

    有些人,既然不能收服,就只能讓他們徹底怕了自己才行。

    正如此想著,外邊隱隱傳來了說話之聲。

    「竇總管,您這是怎麼了……」

    「快去稟告娘娘,世子,前頭老太君出事了……」

    「這可怎麼好,夫人還躺在床上呢……」

    「說這些幹什麼,還不快進去……」

    竇總管和小丫鬟的對談尚未結束,竇祖年刷一聲拉開了門,站在那裡,神色凜凜,陰沉到:「老太君發生何事了!」

    竇總管不敢隱瞞,戰戰兢兢道:「老太君中毒了。」想了想,他又急忙補上一句,「說是和夫人一樣的毒。」

    「又是毒!」

    坐在裡邊的漪房聞言,從椅上騰的站起,簡直有些不敢置信,在這個時候,竇家防守如此嚴密的時候,老太君還會中毒,而且是和娘親一樣的毒!到底是何人,如此厲害,若他真能在竇家來去自如,想要對付誰,就能夠成功,那明日的時候,是否她和哥哥也會冰冷的躺在床上!什麼時候,竇家,竟然成了讓人隨意魚肉的地方!

    竇祖年臉色如冰凍一般,他的腦海中,已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莫非,那個人,如同皇上所料!真的就藏在竇家!而且,還是竇家舉足輕重的人物,否則,何以接近內院,何以接近老太君,何以成功下毒……

    若那個人真是一直潛伏在竇家,那麼,近年來很多事情就都可以解釋的清楚,為何那人能夠來去自如,為何皇上會在一開始就對竇家投以極大的主意,甚而當初將漪房接進宮,也不乏存了探知竇家秘密的關係。但是,連皇上和先帝費盡心機,都不能找出這個人,即使皇上在竇家這兩年來苦心查探,也不能將這個人揪出來,他真的就能辦到嗎?

    若是不能辦到,竇家這棵毒瘤,隱隱有了示威挑釁之意,他這個竇家少主又該如何處置!

    毒!

    毒!

    毒!

    難!難!難!

    竇祖年腦中嗡嗡作響,只覺得從未有過此刻的艱難。

    他赫然轉身,望著同樣一臉端肅的漪房,心中擂鼓一般跳動。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真都是那個人下的手,他如今又對深知竇家秘密的老太君下手,證明他已是按捺不住,要找出那個東西。否則嗎,就是有示威之意,如今在竇家,最能夠示威挑釁的人,不過是漪房……

    漪房的身份,對皇上的重要,對竇家的重要,都是一個重要的籌碼。決不能讓漪房在竇家出事,即便是那人手眼通天,也不能讓漪房在竇家有任何危險,否則竇家危矣……

    在這個關頭,竇祖年不得不摒棄個人的情感,涼薄的想到了生死大局。

    若漪房在竇家有險,只怕皇上,會活活撕裂了竇家的每個人,何況,只有漪房回宮,在宮中的保護,對於漪房,才是最安全的。

    腦中計量出得失,竇祖年顧不得向漪房解釋,就近前道:「微臣請娘娘速速移駕回宮。」

    暴雨,大水淹到膝蓋那兒……剛來電,我盡量趕了,才趕了這麼一點,對不起。聽說最近還會有很多次暴雨,神啊,我剛搬家,就發現這個城市因為市區淹水天天上新聞。

    明天早上會有更,我現在碼了一章多了, 存到九點半更。趁著有電網速快,多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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