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寒血冷顏嬌 第七卷  江湖異國情難斷,濃情到此為誰愁 171、無事畫畫,竟惹是非
    【屋內】

    亦倩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紫陌姑娘!紫陌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來了!」

    「何事慌張?」蘇紫陌正在作畫,用右手握著毛筆,身子最近舒服很多了,在展開的宣紙上恣意落筆 ,渾灑自如,也無大礙,於是她頭也不抬,「怎麼了?」

    亦倩一抬眼卻看見一副蒼勁豪放的墨竹圖。那幅圖看起來豪邁有加,筆力遒勁而灑脫,墨色雄渾而厚重,意境卻是蒼莽而豪邁的,亦倩自己雖然不會作畫,但是在商人府裡伺候的那些年,東家都會特意叫了畫畫先生過來教府裡的小姐們畫畫,那些小姐們畫的梅竹松蘭無非也是秀美柔弱,清幽淡雅,卻從來看不見這番的大氣和豪邁。

    亦倩看的有些發癡,似乎忘了剛剛跑進來的慌張,「姑娘的畫,畫的真好!我們那裡的山裡,竹子倒是有很多的,從小就看慣了,就是不會畫!」

    蘇紫陌淺淺一笑,謙虛道,「畫得不好!」

    「對了,你剛剛為何慌張?」蘇紫陌放下毛筆,問。

    「哦!金玲兒姑娘正在怒氣沖沖的過來!據說她是大長老的獨生女兒,可嬌氣了。她剛剛在花園大發脾氣,下人們跪了一地,我經過的是偷偷的聽見了,就跑過來了!」亦倩說。

    話未落音,只聽一聲「金玲兒姑娘到!」

    「蘇紫陌見過金玲兒姑娘」蘇紫陌用鎮尺壓好剛剛畫好的墨竹,福身說道。

    金玲兒卻不答應,斜眼看了一下同來的丫鬟絹綠。

    「真是不懂規矩!哪能直呼姓名,和金玲兒可是大長老的女兒呢,你這種身份,見到她就該說『民女某某某給金玲兒姑娘請安』!」絹綠斜眼盯著地上的亦倩,看了一眼便狠狠的說道,「這主子不懂規矩還可以說是不知者無罪,這伺候主子的丫鬟,卻也這番不懂世故,故意教主子唐突了金玲兒嗎?」

    「哦!紫陌姑娘免禮吧!」金玲兒開始說話了,「這丫鬟伺候的不周到,也是我金玲兒的失職啊!姑娘莫笑話便是!」

    「絹綠,剛剛唐突了紫陌姑娘,還不過來道歉!」金玲兒的語氣有些重。

    絹綠一把跪下,使勁磕頭,「對不起,奴才嘴賤,不懂是非才說了姑娘不懂規矩,請姑娘饒罪!」

    明明是道歉,也明明說的看起來很誠懇,而且還明明跪著擺著看起來很真誠,但是單單聽到絹綠嘴裡的那個「不懂規矩!「,蘇紫陌就知道這到底是誰在背後撐著才敢演出的一碼戲了。

    殺雞儆猴,以儆傚尤,她們是現在動不了自己,想折騰我的亦倩啊!蘇紫陌心裡想著,眉頭緊蹙。

    蘇紫陌知道是計,也不說話,任由了絹綠磕著頭,眼看絹綠的頭都磕出了血,往金玲兒忍不住了,「蘇紫陌,你還真是不懂規矩啊!」

    「金玲兒所言極是,正是因為小女子不懂規矩,所以現在才要金玲兒姑娘教著怎麼處置下人,金玲兒姑娘的規矩教導的極好,以後小女子那些不懂規矩丫鬟,也要加倍學著些處罰的法子!」

    金玲兒一聽臉都白了,蘇紫陌這話,言下之意明瞭不過了——這次是你罰絹綠,下次就到她罰了。

    「民女規矩學的不好,所以不太知道,還請金玲兒多多擔待!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往後直說便是,民女洗耳恭聽!」蘇紫陌應道,你剛剛就是想讓我喊個停,然後你就說你的丫鬟罰了,該輪到我的亦倩受罰了。不教會主子必要的規矩——這條罪可大可小,誰知道你們想怎麼折磨她?我偏不中你的計。

    「你!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裡!」金玲兒吃了個啞巴虧,卻又不得發作,她眼看著桌上那副墨跡未乾的墨竹圖,揚手一揮,畫好的畫兒連同筆墨紙硯一起砸到了地上,硯台砸落的那塊地,濺出一大團濃稠散不開的墨跡。

    「我們走!」金玲兒的怒吼!

    「是!」絹綠應著,一邊走著一邊喊道。

    絹綠葉叢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亦倩,走了。

    亦倩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來,「多好的一幅圖!」

    金玲兒一走,亦倩便撲倒地上,要撿那宣紙。

    「留著!」蘇紫陌說。

    「可是這——」亦倩說,這屋子又髒又亂,能不收拾嗎?

    「留著!」蘇紫陌的話還是不多。

    亦倩看著她那張精緻的臉,剔透玲瓏,雖然大著肚子 有些臃腫 ,卻掩飾不了她的大氣和嫵媚。白雪的肌膚,如玉的脖頸,透過淡淡的薄紗,若隱若現。

    「做錯事情的人,自己會知道後果!」蘇紫陌說,「我看這裡的主子,也該來看我們了!我們先出去散散步!這裡空氣有些不好,該換換了!」

    「是!」亦倩應道。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的灰暗,沿著屋內的小道走,倒可以看見一些不怕寒的鳥兒,吱吱喳喳的在指頭飛著。

    「我們去花園看看嗎?」蘇紫陌心裡想去透透氣,去看看花,也好消除自己心底的疑惑。

    「好的!」亦倩說。

    冬天來了。

    冬日的日子過得有些陰沉,低低的天,暗暗的空氣,還有那沒事找自己麻煩的女人,讓蘇紫陌覺得如此的不願意理會。

    批了件紫貂披風,裡面是淡紅的繡了荷花的對襟衫,拖地長裙,粉色暖鞋。

    外面的風一如往常的凌烈,直直灌進脖子。蘇紫陌裹緊了衣領,風吹得自己斗篷上的面紗陣陣寒涼。

    慢慢的就走到了花園,蘇紫陌自小就很喜歡水,她聽過這樣一個小女孩的故事。

    這是一個漁夫和女兒的故事。紫陌很喜歡。

    【那個小女孩小時候天天下海,跟著她的澈哥哥在漲潮前或落潮後撿被海水沖上來的貝殼。

    大些了便期待出海,她喜歡看爹爹撒網的樣子,左手握緊手裡的網,團成一圈,右手收緊網線,啪的拋出,便是一個滿圓的弧度,網的邊緣的鐵片下墜收緊,用力扯上來的時候就是滿網鮮活亂跳的魚兒。

    海魚的顏色是鮮亮的,爹爹總會收了網之後選擇性的挑些大個的魚,把那些小的瘦的或是大著肚子的魚兒放回海裡。

    「爹爹?」那時候的蘇雅素會蹲在漁網前,雙手托著腮問,「好不容易扯上來的魚兒,您就這麼放了不是很可惜嗎?」

    「呵呵!」爹爹會摸著素素如墨的黑髮,「傻孩子!那些魚兒和你一樣,也是孩子啊!讓他們長大些吧!」

    「所以爹爹才把魚兒媽媽也放了是吧?」素素指著那些大肚子的魚兒。

    「呵呵!」爹爹看著那那些五顏六色的魚兒,撫著白花花的鬍子,點著頭笑著。

    「那素素為什麼沒有媽媽呢?」素素又睜著大眼睛問。

    「素素有媽媽!」爹爹的笑容總會在這個時候停住。

    「素素的媽媽在哪兒?」素素不知道。

    一條不乖的魚突然就衝進了素素的衣領裡,素素站起來,扯著衣裳,想抖掉她,結果沒站穩,退到了小船的邊緣,一仰身,撲通掉了下去。】

    「媽媽?」

    想到這個,紫陌也一陣暈眩,突然掉了下去。

    徹骨的寒,咕咚咚的水泡一直冒,突然在紫陌的腦海裡,浮現出很多人的臉,和名字。

    七夫人,爹爹,婉妃,熙顥,千昇絕,子鈺、宇涵、毒柯寒,馨兒……

    自己是要死了嗎,為什麼所有的事情,在一瞬間都湧了出來?

    「你醒醒!」毒柯寒把頭靠近蘇紫陌,「你怎麼了?」

    蘇紫陌雙眼緊閉,嘴唇烏青,臉上冰涼的透徹,「爹爹,爹爹……」

    蘇紫陌做了一個夢,她彷彿看見了爹爹,爹爹也變成了一個漁夫,他們一起下海捕魚,爹爹一網撒下去,就捕上來好多好多的魚,他們於是在一起很高興的蹦跳著。

    他們一起出海,一起看潮漲潮落,一起看日出,一起看夕陽,一同欣賞雲起雲舒,可是爹爹突然就不見了,蘇紫陌急了,「爹爹!爹爹?」

    毒柯寒緊緊握著蘇紫陌的手,心裡突然有了一絲寒涼,「我該把你爹爹的下落告訴你嗎?」

    紫陌的爹爹,竟然被毒烈耀掠去了,現在他正在江湖上大發言論,說誰找到蘇紫陌,便可以用來換蘇甫陽。

    紫陌啊,你說你跟毒烈耀又有什麼關係呢?

    「好好照顧你家主子,她體質太虛,不能再受刺激了!」毒柯寒吩咐。

    「小的知道!」

    「曜!不要走!不要走!」紫陌又開始說胡話了。

    毒柯寒把臉湊近,看著似乎有些驚魂未定的紫陌,「你在害怕什麼啊?你讓我來保護你吧!你那麼好!那麼美好!」

    紫陌做夢了,夢到了熙顥。

    紫陌的臉上,突然由冰冷轉向了恐懼,「你怎麼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知道我心裡的秘密!不!我心裡沒有秘密!你不要這麼好奇我想什麼,這麼多年來,我都是一個人,什麼都在心裡放著,你怎麼能看得出來我有心事?」

    「我怎麼看不出來!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開始收集一切和冷漠有關的資料,一個人為什麼不開心,怎麼樣才能讓冷漠的人覺得舒服,怎麼樣接近面若冰霜的人。」熙顥歎了一口氣,「可是,我每每一看到你,就失去姿態的不能自已,所以才總是失態。你在外人眼裡都是知書達理,琴棋書畫,可是每每看見我,都會那麼冷漠,讓我覺得無比心寒。我於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我來幫你!我想讓你快樂!」

    紫陌的頭痛得厲害,知書達理,琴棋書畫,那些又有什麼用,再怎麼精通也換不來母親的一抹微笑。

    他在說什麼?為什麼他會看得出自己心底的秘密?

    紫陌冷笑起來,「呵呵!秘密?沒有秘密!你走吧!」

    「我一直揣測,你是時間獨一無二的女子,你與世間的太多女子有那麼多的不同,」他的眼角有了一絲複雜的神色,不知道怎麼,就浮出了一絲嘴角的淡淡的輕蔑還有嘲諷,「可我卻不能保護你!」

    「你的秘密?」他堅持的問著。

    紫陌怪笑起來,她的心突然有了一絲暖意,混合著酸楚的怪異,「沒有秘密!你這麼有本事,自己去查啊!」

    怎麼會突然的對這個男子有了心痛的感覺,一種混合著心痛和心痛的感覺,讓紫陌覺得很想逃離。自己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誰都不能說,包括爹爹。

    不能說!

    這個自大的男人,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男人,他是什麼人?他何德何能?

    他以為問了自己的秘密就能找得到十七年前的那場大火的秘密了嗎?

    他以為知道自己的心事,就能讓母親復活了嗎?

    他以為他是皇子,就可以一手遮天,把過去自己的一切傷痛都抹平了嗎?

    他到底有沒有為自己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後悔?

    強行徵婚?

    燒了蘇府?

    綁了蘇府大大小小的人們?

    他從來都不顧自己感受,還能在這裡掙扎的說自己是同類?

    紫陌捂著肚子,「我累了,你走吧!」

    熙顥抬頭,「你在等著誰?千昇絕?」,他的臉色沉下去,「你真的以為他那麼在乎你?」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突然扎進了紫陌的心裡,千昇絕——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

    他給了自己茶苞。

    他在自己做了夢見曜卓的夢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

    他愛穿和曜卓一樣顏色的白衣。

    他的笑容明媚邪魅,卻隱藏著深不見底的憂傷。

    但是,他是曜卓嗎?

    誰是曜卓?

    紫陌閉著眼伸出手,去抓卓曜 ,可是卓曜回頭,卻是一張空空的臉。

    「曜!不要走!」紫陌喃喃的,伸出手,摟住毒柯寒的脖子。

    ~~~幕幕往事,卻幕幕湧起~~

    PS:——章節預告——

    172、閻王殿前,再走一遭

    173、幾個男主

    【1、熙顥篇】

    【2、毒柯寒】

    【3、和子鈺的過去】

    【4、千昇絕的故事】

    174、大結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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