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宵清夢殤千年 繁花落盡知春老 第三百七十一章 誰成全誰?誰禍害誰?
    小皇帝宇文玨一個人站在角落,眼睛越睜越大,史雲姣伸手遮住宇文玨眼睛,「不要看!」

    史雲姣手上的香氣淡淡的,帶著微涼的氣息,宇文玨小小的身子顫抖著,史雲姣將宇文玨摟在懷裡,輕聲道:「咱們都是苦命人!」

    宇文玨小聲啜泣著,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要娘,我要娘······」

    史雲姣心裡綿軟,被顫抖的童音一叫,身邊雖是飛濺的鮮血、破碎的肢體,可是史雲姣卻像是來到一處美麗的花園,那裡盛開著自己枯萎的夢想。

    在這個修羅場上,史雲姣圓滿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娘!」

    到底是誰成全了誰?

    又是誰禍害了誰?

    宇文冶騎著馬一步一步走向宇文治,就像是走向了自己宿命的終點,亦或是起點。

    宇文治策馬迎上去,宇文澄拽著宇文治韁繩,「皇上!」

    宇文治擺手,上前在宇文冶兩步處停止,「大哥,他們傷我、害我,我都不在意,可是,為什麼是你?」

    宇文冶上下打量宇文治,「四弟,你瘦了很多,氣色也不太好。」

    「是的,我差點死了,日日夜夜都在想,為什麼是大哥?別人我不在意是因為他們不在我心裡,只有你。」宇文治痛苦地看著宇文冶,這個從小就護著自己的大哥,處處幫著自己的大哥。

    「我無話可說。既然已經回不了頭啦,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接招吧!」宇文冶抽出腰間的劍,慢慢舉起,指向宇文治眉心。

    「大哥!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放你一條生路。」宇文治殷切地看著宇文冶,心臟好像要順著傷口滾落出來。

    宇文冶苦笑,「回不了了,回不了了······」一咬牙,打馬挺劍刺向宇文治,宇文治不動,死死地盯著宇文冶。

    「皇上!」宇文澄大驚,從一側催馬,來不及阻擋,只好將手中的銀槍用力擲出。

    宇文家五兄弟,只有宇文澄使槍,且技藝精湛,在軍中是久負盛名的槍王。

    宇文冶的馬已經和宇文治的馬錯身而過,宇文冶的劍從宇文治耳畔穿過,劍氣將宇文治一縷頭髮削掉,宇文治臉上也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宇文澄的槍已經飛到,宇文冶挺起胸膛,迎著槍尖,槍直直刺入宇文冶胸口,餘力將宇文冶帶的向後飛起,槍從宇文冶胸口貫穿,將宇文冶釘在地上。

    張仲歎息,宇文冶一來,就看出他一心求死。

    宇文澄高呼,「大哥!」

    宇文冶咧嘴一笑,「五弟,你槍法很好!」

    宇文治在馬上俯下身子,「大哥,你這是何苦?」

    「咳咳,呵呵,咳咳,呵呵,我不想你為難!」宇文冶一邊笑一邊咳嗽,血沫子從嘴裡瘋狂地朝外湧,「皇上,臣弟只有一個請求,你饒了我母親吧,她也是可憐人。」

    宇文治眼睛幽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朕什麼人都可以饒,就是饒她不得!」

    「也罷!」宇文冶笑著閉上眼睛,胸口劇烈地起伏幾下,然後平息。

    最後一刻,宇文冶忽然想起父皇的那次考較。

    父皇宇文煊問道:「冶兒,如果私情和大義不可並行,你該如何選擇?」

    自己略微沉思一下,回道:「大義不可拋,私情亦不能棄。」

    父皇緊接著又追問道:「如果必須選其一呢?」那時父皇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自己,自己那時候還年少,很是害怕,囁嚅回答:「兒臣不能選。」

    「必須選!」父皇毫不放鬆,步步緊逼。

    自己撲通跪倒,以頭觸地,衣襟已被汗浸濕,大聲說:「父皇恕罪,兒臣不能選,不能選。」

    宇文冶從睫毛的縫裡看見淡藍的天空很高遠,嘴角一側挑起,這段往事早已忘卻,這時候偏偏清晰地想起,原來自己早已經不知不覺選了,選的是「私情」,拋卻了「大義」。

    果真是命,多少年前就注定了,誰也無法更改。

    淡藍的天空一片一片破碎!

    宇文冼一路狂奔回皇宮,自從宇文冼掌了大權,一直宿在皇宮,除了史雲姣和王衍,宮裡的嬪妃無一倖免,都被姦污了。

    史雲姣是親表妹,得以倖免;

    王衍是太后,兩人有利益關係,得以倖免。

    宇文冼將原來高鳳棲住的雍華宮改名為臨春閣,這是陳叔寶在南陳宮殿的名字,這個名字就是不祥之兆啊。

    宇文冼將陳叔寶的寵妃張麗華、孔淑蘭都收入床幃,還嫌不夠,又將與陳叔寶偷情的,原是蕭摩訶的繼妻,現被宇文治封為麗嬪的任綰芬也一併納入,共享齊人之福。

    夜夜摟著三女歡好,有時甚至讓手下的士兵奸 污宮女助興。

    張麗華纖瘦無骨,身體能夠扭曲成各種形狀迎合自己;

    孔淑儀豐腴雪白,伏在其上,如臥軟綿;

    蕭氏雙目細長,眼角稍稍上挑,如狐般妖嬈,各種動作甚至比宇文冼還放得開。

    宇文冼提著刀,走進宮殿,刀上浸滿鮮血,宇文冼一路走,鮮血順著刀劍滴滴墜落,在他身後蜿蜒出一路血痕,觸目驚心。

    宇文冼見人揮刀就砍,一路上都殺紅了眼睛。

    一些太監、宮女見宇文冼猶如惡魔,紛紛閃避,閃避不及的就被砍倒,有一個宮女被砍了一刀之後,沒有死,帶傷奔逃,宇文冼呵呵笑著,在後邊追了好一段路,一刀將宮女搠死,慢慢抽出刀來,在宮女衣裙上擦拭。

    張麗華、孔淑蘭、任綰芬聽得外面尖叫聲,面色驚惶,孔淑蘭來回走動著,唸唸有詞,「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張麗華坐在鏡子前面慢慢梳理著自己的長髮,冷笑著,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丈夫陳叔寶、兒子陳深都已經被宇文冼殺死,自己還夜夜在他身下承歡。

    都死了才好,死了都乾淨了!

    任綰芬坐在窗邊染著指甲,正細細勾勒著指甲上花的邊緣,笑道:「喲,姐姐怕什麼?大不了是換男人唄,男人都是貪色的,就像貓兒天生愛偷腥。」說著,覺得這個比喻十分精妙,咯咯嬌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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