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請負責 真相端出 震驚癡情人 【070】梅花樹下虎兔相依
    待大家坐下後,林祥說,「少爺,點火吧。」

    天賜站起來走到廳外,接過火把,停了一下,轉過身來對著固默言說,「今天就讓固叔叔來點吧。」

    固默言驚訝地看著天賜。

    天賜又說,「叔叔,就您來點吧。」

    「這怎麼可以呢?」固默言惶恐地說,「我知道的,每到這個時候,第一個火都是由家中的當家人來點的,我的家族裡都是爺爺點的,後來是我的父親,還沒到我我就來到了京城。我是知道的,我怎麼可能來做這麼重要的事情呢。」

    天賜的話的確是讓在座的人驚訝,這可不是一件隨便的事情。大家看著他。芙蓉也覺得天賜有些唐突,但是天賜已經說出了口,「先生來點吧,就算是給先生的新年禮物,能夠幫先生完成一個心願我們非常的高興。」

    固默言眼睛裡有了濕潤的光芒,這個家裡的人是這般的尊重他,讓他感動。他接過天賜手裡的火,慢慢地,又哆哆嗦嗦地好不容易點了火,崩地一聲,鞭炮響起來,然後就是辟里啪啦地聲聲不絕,響了好長的時間。

    放過鞭炮後,大家才坐在桌旁,開始吃飯。由於太激動了,飯桌上的固默言話語特別的多,他說的好多的話都讓大家笑的吃不下飯。只有雪娘一個人不言不語地吃著飯。天賜一直在看著雪娘,見她不聲不響地,他就想著雪娘可能還是因為自己的婚事在心煩,他著急,但又不能跟她說,父親不在,他不能越過父親自己來說。

    雪娘突然地問,「娘,爹爹現在到了姑奶奶家了嗎?」

    雪娘的話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都看著她。芙蓉也靜靜地看著她,停頓了一會兒,說,「應該是到了吧。」

    「爹爹一定累壞了,這麼遠的路,又下著雪。老天保佑,爹爹千萬別生病了。」雪娘像是和自己說話一樣說著這些話,然後就不再吭聲,又低下頭來吃飯。雪娘的神情讓芙蓉心疼,她一把攬過雪娘,說,「雪兒是在為爹爹擔心了是吧,別擔心,你爹沒事的,他的身體好著呢。」

    天賜也趕緊說,「妹妹,別亂想,爹爹會像娘說的那樣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到姑奶奶家的。用不了幾天就會有電報來的。」

    雪娘見大家都不再說笑,都在看她,一下子醒悟過來,覺得自己做錯了,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提這個話題,讓大家難過和擔心。一想到這兒就趕緊地笑起來,說,「娘,不是女兒在擔心爹爹,我看是娘在想爹爹了,瞧,眼淚都出來了,爹爹的耳朵一定在癢癢了,爹爹就在想是誰在想我了,怎麼我的耳朵這麼的癢癢,天賜哥哥,是不是呀?」

    大家被雪娘的話逗笑了,芙蓉的臉一下子就紅起來,「壞丫頭,竟然開起娘的玩笑了,真是沒規矩了。」

    在另一桌吃飯的芸兒就說,「是呀,連我都在想老爺了,太太當然就更想了。」

    「你們瞧瞧,就連這丫頭也是放肆的不得了了,等過了年,該給你們好好的立立規矩了。」

    芙蓉這麼一說,芸兒就放下筷子,跑過來,站在芙蓉身邊,低眉順眼地囁嚅道,「太太,對不起,是芸兒錯了,芸兒以後再也不敢了,請太太處罰芸兒吧。」

    其他丫頭就都輕聲地掩嘴而笑。

    芙蓉就說,「芸兒知道錯了,就不處罰了。看來還是芸兒好呀,知道自己錯了來認錯。」

    芙蓉這麼一說,大家的目光就全都轉向了雪娘,坐在芙蓉身邊的雪娘聽得出來母親是在說她,她就對著母親的臉兒媚媚地甜甜地笑,然後親暱地說,「娘,對不起,雪兒錯了,請娘責罰雪兒吧。」說完,挽住芙蓉的胳膊,依偎在芙蓉的身上,再次呢喃道,「娘啊,是雪兒錯了,雪兒給娘賠不是了。」

    「好了,知道錯了就不責罰了。」

    說笑了一番後,開始吃飯。飯後,天賜問東富,「東富哥,今天早上我說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東富說,「都做好了。」

    「那好,按照我早上的吩咐去準備吧,等一會兒我們就過去了。」

    看著天賜很神秘的樣子,大家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芙蓉就問,「天賜,你讓他們做什麼呢?」天賜笑而不答。

    雪娘站起來走到天賜身邊,依在耳朵邊悄悄地問,「哥哥,你在做什麼古怪的事情呢?」

    天賜說,「待會兒就知道了。走,我們都到依月廳去吧。」

    芙蓉疑惑地問,「天賜,去依月廳做什麼?炮仗改在依月廳放了嗎?」

    天賜扶著母親邊走邊說,「娘,你去了就知道了。」

    雪娘就著急起來,「哥哥,炮仗不能在依月廳放,炸壞了梅花可怎麼辦呢?除了我的後花廳,就屬依月廳裡的梅花最整齊最好了。」

    天賜就笑著說,「本來是想在你的後花廳的,可是那樣你就知道了,我知道除了後花廳,就是依月廳裡的梅花最多最好,因為平時沒人去,那裡的雪景也是最美的,所以我選在依月廳。妹妹,你會喜歡的,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

    雪娘說,「放炮仗也算是新年禮物嗎?」天賜笑著沒有說話。

    一家人就跟著天賜往依月廳走。從大飯廳到依月廳有很長的一段路。

    固默言走著看著:從昨天來了到現在,他都沒有好好地看看歐陽家大院,如今在夜晚裡看,卻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種韻味;有著亭台,樓閣,山石,還有著已凍成冰世界的小溪流;還有著現在腳下走的迴廊逶迤幽雅,迴廊兩旁儘是紅艷可人的梅花在盛開著;迴廊裡上的紅燈籠黃綵帶在這冷冷的冬天裡又給人暖暖的;一步步走來,看著,都像是走在南方的春天裡。

    固默言緊走幾步對芙蓉說,「我怎麼覺得像是在我的家裡。」

    芙蓉聽了就笑了笑,說,「先生是感覺到這園子像是南方,是嗎?」

    固默言說,「是的,北方的宅院沒有這樣的。」

    雪娘接過來說,「歐陽家的祖上就是南方人,就像先生家的祖先是北方人一樣。」然後就把故事講述了一遍。

    雪娘在訴說時依然有著淡淡的憂愁,憂愁纏繞中的雪娘更有著動人心魄的美麗與嫵媚。固默言的眼睛已經無法從雪娘身上移開。其實,第一眼看見雪娘時,他就已經知道自己不能忘記,知道自己的心和靈魂給了雪娘。固默言知道自己的心一直是空著的,空的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是否還應該存在於這個世間上。來這裡避禍是朋友們硬拉來的,他原本準備著為事業和信仰奉獻自己的生命的,那樣,他會認為自己還算是沒有白來這個世間。看見了雪娘,他知道了自己的生命應該還有著意義,他決定為又一個信仰延續自己的生命,他有了人世間最為神聖的愛情。這兩個信仰才是男人最完美的。

    站在了依月廳,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太美了,美的讓人心驚顫動;艷麗盛開的每一棵梅花樹下都有一對雪人,是半臥著的老虎和臥在老虎旁邊的兔子,那神情,情態,簡直……所有的人都半張著嘴。尤其是雪娘,眼睛裡立時盛滿了晶瑩的淚水。

    天賜說,「妹妹,有十七對;你看,就像是活著的老虎和兔子在一起賞梅花呢。喜歡嗎?」

    雪娘是又高興又激動又傷心。

    芙蓉把雪娘擁進自己的懷裡,說,「雪兒,你看哥哥多疼你,你以後可別讓哥哥生氣和傷心,知道嗎?」雪娘點著頭,說不出話來。

    天賜又說,「炮仗就在想月廳前面的台閣台放,在這裡就能看到的,也不會把這裡的雪人震壞了。讓四兒把點心擺香閣間裡,看完禮炮,就在香閣裡吃點兒點心,邊吃邊等著接神。」

    東富去放禮炮了,天賜拉著雪娘的手,一個一個地看,每一對老虎和兔子身上都有字,寫著天賜和雪娘。看著這些,就想著每年種植這些梅花時的情景,這麼多年來,所有的梅花都活了下來,惟獨那棵……雪娘想著又流下了淚水。

    「我想,天賜一定是屬虎的。」固默言說。

    雪娘轉過臉來,見固默言凝視著她,眼睛裡還有著柔柔的光,她覺得好像在誰的眼睛裡看到這目光的,於是,她也看他,看著,就想起來了,是哥哥眼睛裡的目光,哥哥看她時就是這樣的。

    「先生,您有妹妹嗎?」

    「我沒有妹妹。所以,我很羨慕你的哥哥有你這樣的好妹妹在身邊,如果我有,我也會像你哥哥這樣疼愛她的。」

    雪娘就微笑起來,「相信先生會的。不過,哥哥再疼愛也有分開的一天,等哥哥有了嫂嫂,就會慢慢地減少了。」

    固默言就笑了,」當然,這是自然的事情,等哥哥成了親,有了嫂嫂,他會分一部分疼愛給嫂嫂的。而妹妹也一樣,等妹妹成了親有了夫婿,也會把一部分關愛甚至是全部的都給了夫婿的。所以,不要傷心難過,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難道你現在在為這件事情難過嗎?」

    雪娘點點頭,隨後,眼淚就流了下來。

    固默言心疼地趕緊把手絹拿出來,不由自主地給雪娘擦眼淚。雪娘驚楞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拿出自己的手絹把眼淚抹去。然後,又笑了,」先生,對不起,我……」

    固默言趕緊說,」是我太唐突了些。」

    「叔叔,雪娘,過來吃點心吧。」天賜說。

    看完禮花後,東富過來說,戲班已經準備好了。

    固默言一愣怔,「不是說歐陽先生從不請戲班進府嗎?」

    芙蓉說,「先生來到我們家,我家老爺卻有事不能在家裡陪先生,怕先生悶,所以天賜就請了戲班進來給先生唱唱戲。」

    固默言感激而又興奮地說,「那太感謝了,默言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先生不用這麼客氣的,這是我們應該為先生做的。其實,應該是請先生到戲院裡看才對呢。我總覺得看戲還是在戲院看才是看戲,在那裡才有聽戲的感覺。只是我們不能陪著先生去。」

    「夫人經常去戲院聽戲嗎?」

    「不常去的。在這裡,沒有出閣的姑娘是不能到戲院裡聽戲的,如果我去聽戲就只能把雪兒留在家裡,所以我也就不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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