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傾城棄妃 傾盡天下 客棧纏綿(一)
    昏暗的牢房,沒有窗戶,處處散發著腐臭味,陰冷的空氣中夾帶著若有似無的腥味,老鼠毫無顧忌的看著她,蟑螂四處逃串。

    白離若抱著雙臂,看著瞪著她的老鼠,她不明白,為什麼監獄裡的老鼠都長的這麼肥大,是不是老鼠的伙食要比犯人的好?

    她撿過旁邊的一個石子,對著老鼠仍了出去,希望能夠嚇唬它逃走,她可沒膽根它對視一夜。

    結果那老鼠反而不怕,衝過去嗅了石子一下,發現是不能吃的東西,對著白離若吃牙咧嘴,唧唧的亂叫。

    白離若嚇的臉色蒼白,敢情,這老鼠是專門有人餵養的?

    恰時,小太子風玄燁過來看望她,帶了她最愛吃的桂花酥,小傢伙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通紅的眼睛,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白離若看著手中的桂花酥,又用眼睛的餘光瞟了老鼠一眼,那老鼠,好像也看著她手中的食盒。

    她透過鐵柵欄輕輕的拉扯著風玄燁的衣服,「小太子,能不能,先幫我把那隻老鼠趕走?」

    風玄燁揉著眼睛,對著身後的獄卒大喝了一句,「狗奴才,你們就讓鸞貴妃住這種地方嗎?還不趕緊換一間乾淨點的!」

    獄卒十分為難,讓他進來,已經是犯了大忌了,何況這個牢房,是上面有人特地指給鸞妃娘娘的。

    白離若拉扯著風玄燁的衣服,「不用換,就幫我把老鼠趕走就好……」

    風玄燁鼓著嘴,「大美人,委屈你了,都是我連累了你!」

    「太子,別說那麼多,你看那老鼠,好像一直瞪著我……」白離若靠近了風玄燁幾分,時不時的瞟老鼠一眼。

    風玄燁拿過白離若手上的桂花糕,掰下幾塊,仍給老鼠,老鼠吃飽了,就吱一聲溜回洞裡面去了。

    白離若鬆口氣,她很擔心,萬一半夜老鼠又餓了咋辦?將手中的桂花酥藏好,如果它餓了,就給它吃算了,總比讓它過來咬自己的好。

    可是那隻老鼠,也太大只了,幾乎要成精了。

    「大美人,我走了,你保重自己,明天我再給你送桂花糕……」風玄燁奶聲奶氣的對著白離若嘟囔了一句,然後離開。

    白離若看著潮濕的牆壁不住歎息,她好睏,可是這裡連起碼的床都沒有,全部是稻草,稻草早就被老鼠做成窩了,她哪敢去根老鼠搶地盤?

    「風漠宸,風漠宸,趕緊來救我……」白離若不住的低喃,他一定是先要救出雲景陌,才會來救自己吧?

    不知不覺,她靠在牆壁上睡著著,夜晚被一陣吱吱的聲音吵醒,她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大駭,好多隻老鼠,圍著她的桂花酥叫個不停。

    她幾乎想要哭起來,她怎麼那麼倒霉,連老鼠都出來欺負她,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子彈也不夠打啊……

    倏然,一陣更中氣十足的吱吱聲從鼠洞傳出,接著她今天看見的碩大的鼠王出現,頓時旁邊的老鼠都跟打了敗仗似的,逃竄回去。

    白離若打開食盒,扔出桂花酥,鼠王吃的吱吱亂叫,十分的歡快。

    翌日,獄卒送來飯,是發霉了的米和餿了的菜,白離若實在吃不下,就把飯放在鼠王的洞口,餵它吧,好歹每晚守著她的是它。

    結果鼠王看了一眼,理也不理的回去睡覺。

    白離若十分挫敗,老鼠都挑食?

    接著過了十天,每天風玄燁都送很多吃的給她,她一大半都餵了老鼠,和鼠王的關係是越來越融洽,接著她牢房裡的蟑螂小老鼠都少了很多,最後幾乎是銷聲匿跡。

    最後一天,在風漠宸來救她的時候,所有的獄卒都被點暈,看身手,是江湖上的人居多,白離若在獄中興奮的揮舞著雙手,風漠宸,終於來了。

    風漠宸拉下臉上的黑色面巾,邪魅一笑,砍斷牢門的鎖鏈,白離若衝進他的懷裡。

    「請問絕世無雙的大美人,你願意跟無權無勢的風漠宸離開,一輩子浪跡天涯麼?」風漠宸微笑,挑眉看著他。

    白離若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走吧,浪跡天涯,逍遙江湖……」

    正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熟悉的吱吱聲又想起,風漠宸一見這麼大的老鼠,中指彈出指風射向老鼠,白離若驚呼,「不要……」

    她看得出來,這老鼠是捨不得她,沒有惡意的。

    可惜老鼠已經受傷,躺在地上哀怨的看著她,白離若推推風漠宸,「快去,救救它……」

    風漠宸極度不樂意,「救一隻老鼠?你的同情心太氾濫了!」

    「我不管,是你打傷它的……」白離若瞪著風漠宸。

    風漠宸無奈的歎息,算了,救那麼只噁心的老鼠,他忍了,誰叫他愛她?

    在他提起老鼠的身體的時候,倏然發現不對,接著他在老鼠的身上發現了接縫,然後拉開整個接縫,露出老鼠的一身雪白的毛。

    老鼠露出它的本來面目,烏溜溜的大眼睛,蒲扇一樣的大尾巴,雪白的毛,軟軟的,像一隻剛出生的小松鼠。

    大概是長期皮毛被封在鼠皮裡面,它的尾巴有些變形,看著風漠宸,它露出淒婉的眼神,吱吱的亂叫。然後輕輕一竄,跳進了白離若的懷抱,對著自己背部被風漠宸打出的傷口,吱吱的叫一聲,然後看白離若一眼,似乎再埋怨什麼。

    「好可愛——」白離若撫摸著小松鼠。

    風漠宸拉開覆蓋在小松鼠身上的鼠皮,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層字,然後轉身查看鼠窩,果真在裡面找到了布帛。

    將布帛胡亂的收好,他俊美的臉上全部是凝重之色,白離若笑著走近她,手中抱著小松鼠,「是什麼東西?」

    「藏寶圖——」風漠宸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

    「為什麼會在吱吱的洞裡?」白離若仰頭,看著風漠宸,風漠宸沒有答話,攬著她纖細的腰肢,腳尖一點,輕掠出牢房,消失在地牢的上空。

    「宸,我們以後就帶著小松鼠浪跡天涯,好不好?」白離若在風漠宸的懷中,前所未有的滿足。

    「嗯。」風漠宸淡淡的。

    「以後,這個小松鼠就叫吱吱好不好?」白離若依舊是微笑,對未來充滿期望。

    「嗯。」風漠宸仍舊輕嗯了一聲。

    「我們,要去尋寶藏嗎?」白離若坐在風漠宸的懷中,兩人同騎一匹馬,吱吱在白離若的肩膀上,兩人一寵物,這景色,煞是好看。

    「這個寶藏,風漠然找了很久,如果我們去尋寶,就剛好把他帶過去了……」風漠宸漫不經心的勒著馬繩,懷裡溫香軟玉,漸漸的,有些心猿意馬。

    「那我們去凌洲看姐姐,好不好?不知道雲景陌有沒有回凌洲……」白離若坐在風漠宸的懷中,不肯安份,一會兒逗弄肩膀上的吱吱,一會兒扭頭去風漠宸的臉色。

    「好,你說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不過首先,我們得找個地方住下。」風漠宸夾緊馬肚,朝人煙稀少的一個小道上揮鞭而去。

    京城郊外的五里坡客棧,白離若沐浴完後躺在床榻上等風漠宸,他去打探消息了,不知道風漠然的追兵會不會追過來,而且宸王府那麼多口人命,她知道,他心裡的擔憂是什麼。

    吱吱洗完澡後,一直躺在窗戶上曬太陽,它時不時的搖動尾巴,水珠在陽光下如彩虹般絢爛,白離若微笑著進入夢鄉,這種生活,其實也不錯。

    風漠宸回到客棧的時候,白離若已經熟睡,他怎麼搖都搖不醒,吱吱已經曬乾了毛,整個人窩在白離若的被窩中,風漠宸提起吱吱的尾巴,揚手仍在一邊,然後自己整個人貼上去,摟著她漸入夢鄉。

    他一向睡的很少,在白天,更是不可能入睡,但是今天他破例了,大概是白離若身上的馨香,帶給了他安定的效果,反正他睡的很沉,夢見了很多東西。

    後來,他被白離若搖醒,沒想到一向警覺的他會睡的這麼沉,看著巧笑倩兮的白離若,他苦笑,「還好我們睡著了沒有追兵,不然,一個人都把我們擺平了……」

    「怎麼可能,快起床,我好餓——」白離若搖晃著風漠宸的胳膊,見他有起床的跡象,便開始穿衣服,「你出去打聽的怎樣了?有沒有追兵過來?」

    「暫時沒有,不過這種事,風漠然不會明目張膽的派人追殺,有可能暗處有人監視著我們……」風漠宸穿好衣服,開始幫白離若繫腰帶。

    「那我們去凌洲,會不會給姐姐帶來麻煩?」白離若回身環住風漠宸的頸項,唇角帶笑。

    風漠宸溺愛的揉著她的腦袋,「沒事的,上官燕的死,太后還在責怪風漠然,上官家也不依不饒,他現在很忙,沒太多的時間搭理我們……」

    「風漠然真可憐。」白離若開始同情那個孤獨的帝王,也有些想念那個小太子。

    「你想他了?」風漠宸揉著白離若的眉頭,不喜歡看見她為別的男人皺眉的樣子。

    「我想小玄燁了……」白離若靠在風漠宸的懷裡,拉下他的手,嗅著她熟悉的龍涎香味,感覺微醉。

    「想他做什麼?」風漠宸不滿意的抱起白離若,「走吧,帶你出去吃東西……」

    「喂,宸王,為了我放棄那麼多,你真的不後悔嗎?」白離若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閉嘴!」風漠宸不耐的捏捏她的臉頰,似乎不願意提起這些。

    出了客棧的時候,兩人遇見了一個熟人,是韓阡陌,他一身墨綠色的長衫,清瘦了很多,細長的桃花眼,少了往日的輕佻。

    似乎沒有想到在這裡看見風漠宸和白離若,他楞了一下,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勾唇苦笑,淡淡的道,「宸王,王妃,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阡陌,我們在逃難,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白離若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手從風漠宸手中抽出,清澈的眸子,黑白分明。

    風漠宸唇角帶笑,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他的毒,還是沒法解嗎?」

    韓阡陌垂首,濃密的睫毛,如一把展開的蒲扇。

    「誰中毒了?」白離若借口問道。

    「根你無關,」風漠宸拉過白離若,對著韓阡陌道,「我們打算去凌洲,你要和我們同行嗎?」

    「算了,我去凌洲伏虎山採藥,根你們,應該不同路。」韓阡陌抬首,淡淡的看著白離若。

    「好,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派人去凌洲雲家通知我們。」風漠宸依舊是微笑,深邃的眸光,流光微閃,彷彿剎那間劃過天際的流星。

    白離若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她直覺,風漠宸有事情隱瞞著她。

    鎮上最大的一座酒樓,風漠宸極其暴發戶的點了一桌子菜,白離若很久沒有好好吃飯,埋頭苦吃,風漠宸拿著杏仁逗弄著吱吱。

    於是酒樓就出現了這麼一副畫面,雅致的包間,滿桌子的珍饈佳餚,一位俊美的難以形容的男子正在逗弄一個渾身雪白的小松鼠。

    小松鼠似乎通靈性,眨巴著哀怨的大眼睛,瞅著男子手中的杏仁,不時的吱吱叫喚。

    而旁邊的一位素衣女子,似乎是餓了很久,只對滿桌子的飯菜感興趣,她秀美的臉上,全部是對食物的饜足之色。

    風漠宸拿起筷子,不停的逗弄著吱吱的嘴巴,旁邊的白離若丟來一個白眼,「點這麼多菜,你不吃嗎?」

    風漠宸搖頭,「你多吃一點……」

    「可是你一口都沒吃,那樣晚上不會餓嗎?」白離若咬了一口飽滿多汁的蝦餃,含糊不清的問著風漠宸,他似乎,有心事。

    「我不餓——」風漠宸放下筷子,拎起吱吱的尾巴,把它丟下桌子。

    「你有心事。」白離若終於吃飽,一桌子的菜,動了少許,太浪費了。

    風漠宸遞過手絹,細長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勾唇道,「你在牢裡那麼辛苦,怎麼反而長胖了?」

    白離若邊擦嘴,邊皺眉,「哪裡?」

    風漠宸淺笑,站起身道,「走吧,你晚上一個人乖乖的呆在客棧,我晚上,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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