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愛情 愛是最美的語言 剎那芳華9
    風澤浩就像風一般的男子,飄然而至,又飄忽而去了。

    我在某個下午被喚進陳楷生的辦公室,他命秘書端來咖啡,正襟危坐的似要與我暢談一番。陳楷生的臉很白淨,如果不是頭頂的那一抹禿峰出賣他,根本看不出是將近四十歲的人,他的不婚一直是公司同事談論的焦點。

    而更讓同事們議論的,是他一身很潮的裝扮。休閒T恤,迷彩褲,運動球鞋,背著寬大的登山包。另外,上下班為他代步的,不是四輪的汽車,而是青春洋溢的滑板。

    每天穿得像隨時準備去登山旅遊,踩著滑板上班的經理,有幾個?就算把深圳翻了個遍,也找不出幾個來。可陳楷生就是這麼另類的一個。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像所有同事第一次見到他一樣,除了震驚就想不出別的詞彙來形容。但日久以後,我便和所有同事一樣,已經對他另類的生活習以為常了。甚至覺得,踩著滑板上班,其實很環保,也很可愛。只不過,滑板上的那個人,已經超過了可愛的年紀。

    陳楷生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我很少看到他發脾氣,故此便認為他是個溫和又細緻的人。此時他端著咖啡,看著我,目光炯炯。我被這氣勢嚇得垂下頭,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倏的遞過來一張紙,說:沈良玉,你看看上面的內容。

    我抬起頭,以為那是一紙升職令,接過來一看,那白紙黑字,卻讓我瞬間變了臉。

    我真沒想到江南佚的媽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那白紙黑字上,滿是對我的辱罵和誣蔑。沈良玉是勾引男人的禍害,沈良玉用盡手段勾引富家子弟,沈良玉是不要臉的賤貨。

    我眼前的一切都在空中飄浮起來,陳楷生的臉不停的在轉圈。後來我才知道,不是他在轉圈,而是我幾近暈眩。我幾乎癱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陳楷生迅速從抽屜裡拿出白花油,為我塗抹在太陽穴和額頭上,在一陣清涼的薄荷香沁入體內時,我才悠悠的緩過來。

    陳楷生柔柔的問:沈良玉,你還好吧。

    我歎歎的說:謝謝經理,我沒事。

    這麼敷衍的謊話,陳楷生當然不會相信。他說:你休息一下吧,或許,這張紙我不應該讓你看到。

    我問:經理,這紙是從哪裡得來的?

    陳楷生說:這是中午收到的傳真,我撥電話過去,發現那邊是間打字店,不知道是誰匿名發過來的。沈良玉,你知道是誰發的嗎?

    我當然知道,除了江南佚的媽,還會有誰。

    我點點頭說:恩,應該是我男朋友的媽媽,她反對我們在一起,只是我不知道,她會用這種方式來打擊我。

    或許我真的是滿腹委屈和惆悵無人訴說,便與此時無比溫和的陳楷生敘敘道來。我與夏傑糾纏的孽緣,我與江南佚涓涓溪流般的情感,以及江南佚近乎霸道的媽。把這一切傾訴開來,心頭那堵厚重的牆,才驀然間被開啟,心口便鬆馳下來。

    陳楷生一直無語,默默的傾聽,他的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像他這樣的年紀,當然會經歷刻骨銘心的愛,又或是經歷過N次的露水情緣。現而今聽一個小姑娘像講故事般的愛情演說,他的臉上,除了笑,什麼表情也沒有。

    陳楷生的表情和反應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釋放了壓抑在心頭的委屈。我曾想過用很多方式去減壓,比如吃零食,比如購物,比如去游泳,但其實最有效最直接的,就是把心頭的苦水和盤倒出,一絲不留。

    只是我很奇怪的是,在我與陳楷生將近一個小時的談話過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打擾,也沒有一個電話接進來。後來才知道,早在我進陳楷生的辦公室之前,他就吩咐了秘書,閒人勿擾,電話勿接。

    最後,陳楷生說:沈良玉,下班後我請你吃頓飯,算是安撫你倍受打擊的心。

    經理請吃飯,按說這是無上榮幸的事情,我卻傻兮兮的說:經理,你是可憐我吧?

    陳楷生大笑起來:哈哈,沈良玉,你也沒有多可憐,只不過愛情有點阻礙而已,這世界上比你可憐的大有人在,你大可不必這樣想。我就是單純的請你吃頓飯,賞臉嗎?

    我也跟著悲慼的笑著應承:當然好,這是我的榮幸。

    下班後我在公司樓下等陳楷生,所有同事幾乎都走了,他才緩緩從電梯出來。他仍然隨身帶著滑板,笑盈盈的說:我們坐公車吧。

    在我的印象中,經理級別的人物,出門代步都是私家車飆來飆去的。只有陳楷生,不是滑板,就是公車,要不然就是擠地鐵,完全沒有經理的架子和傲氣。

    我以為他會去高檔的西餐廳,沒想到卻被他領到一個略顯偏僻的東北餐館。我詫異的問:經理,你還吃東北菜呢?

    陳楷生落座後說:下了班就不要叫經理了,叫我陳生吧。

    陳生?叫陳叔還差不多。

    但我仍然喏喏的點頭答應,既然他要把自己整得這麼年輕,那我就識趣點迎合著就是了。陳楷生說:我喜歡各地的美食,並不是只有西餐才能吸引人。

    說的也是,中國如此之大,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特色菜系。就算只是吃遍中國的美食,那也是要花很長一段時間的。

    我是第一次吃東北菜,看著面前的甩袖湯,紅燒肘子,茄汁炒魚片,溜花珍,炸芝麻蝦,紅血腸,撥絲香蕉,家常餅……完完全全的傻了眼。陳楷生點了滿桌菜,就憑我和他二人,豈能消化掉?

    我說:這……菜太多了,吃不完都要浪費了。

    陳楷生頗慷慨的說:多吃菜嘛,我就是帶你來嘗這裡的菜的,至於米飯,每天都吃的,但這菜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

    在深圳混跡了這麼久,我已經能習慣吃各種菜式了,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看到三文魚就冒酸水的傻姑娘了。但不得不說,東北菜確實又是一次不錯的嘗試。對於吃我從來都不矜持,尤其是面前一大桌的滿漢全席,就算我想矜持,我的手也不聽使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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