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代價 第二卷 十二 玉蟾蜍
    鍾和的在建項目就要竣工了,不幸的事情卻發生了。吊車倒了砸死了一個工人,車上的司機也沒有倖免,從五十多米的高空摔下來,當場就沒有氣息。社會上就流傳出風言風語,說這塊地皮在解放前是一塊墳地,開工挖地基的時候,就發掘出很多骨頭,死的那個工人,在骨頭堆裡撿到過金飾品,所以現在遭遇到了報應。有的說,那裡埋了不少冤死鬼,每到夜黑人靜之時,就會出現鬼火,成堆成堆的聚在一起,發出著糝人的殘叫,知道底細的人都不敢路過,總之,各種版本的流言就傳播開來,已經預交款的就天天排著隊到售樓處退款,急得鍾和象沒頭的蒼蠅,東撞一下,西撞一下,四處借款,可是,正驗了古人的話:牆倒眾人推。在這種境況之下,親戚朋友都成了驚弓之鳥,想躲都來不及。

    禍不單行,福不雙至。銀行的貸款也要快到期了,鍾和清楚地意識到,還不上銀行的貸款,自己多年經營的領地就要全盤失守,拱手獻給銀行。他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想到了祖先留下的那隻玉蟾蜍,他要做一回不孝子孫了,他要把它賣掉,用以挽救他的公司。

    鍾和打開衛生間牆壁上的一個假的瓷磚,裡面出現一個保險櫃,他先用右手的食指進行了確認,再把自己的生日號碼撥了一遍,然後掏出鑰匙扭開了暗鎖,從裡面拿出一個紅色錦盒,他又把保險櫃復了原樣,走回客廳,小心地打開盒子,一隻綠瑩瑩的玉蟾蜍活躍在他的眼前,那種由體內往外湧噴的寶氣,直逼他的眼簾,鍾和的眼神被誘發出強光來,那是人類很少有的光亮,是一種合體,少一種情愫都不會合成,這時,鍾和的體內才真正的合成了,他是有著外在的媒介,那就是玉蟾蜍,當人體具備了所有的條件,只要看到眼前的玉蟾蜍,那麼奇跡就會出現,而此時此刻,鍾和就創造了這種奇跡,他的眼神發出了這種光亮,如果當今世上科技水平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把他的這種眼神收聚起來,匯成一個因體,就是一種寶物,它的價值就會僅次於玉蟾蜍,而眼前的玉蟾蜍是無價的。

    鍾和用手撫摸著玉蟾蜍,自己的皮膚馬上就有了一種細柔感,像蘇州的絲綢進行了提純,像貴州的茅台得到了二次的蒸餾。他下意識地把它貼到了臉上,眼眶竟然濕潤起來,一想到要轉讓這隻玉蟾蜍,他的淚水象開了閘的洪水噴濺而出,正好滴到了玉蟾蜍的身上,過了片刻,玉蟾蜍的上唇就開始滴水了,晶瑩如甘露,鍾和就把自己的嘴張開,伸出舌頭去接,奇跡又一次發生了,本是因為上火乾裂的嘴唇,吸納了玉蟾蜍嘴裡的甘露,竟然滋潤起來,慢慢變得紅潤,像少女的嘴唇一樣。鍾和的眼淚不斷地流,玉蟾蜍就不斷地吸,最後淚水經過玉蟾蜍的體內又流入了鍾和的口內,這是一個最佳的良性循環,這是一個甘露的加工廠,鍾和又一次改變了主意,他不想轉讓了,他把玉蟾蜍小心地放回錦盒裡,起身走回衛生間,放回到保險櫃裡。

    鍾和又一次撥通了月兒的手機,說:「月兒啊,現在只有你能夠救我了,看在我們多年的情份上,拉我一把吧。」

    月兒是他年青時的情人,後來結識了高幹子弟,就沒有和他結婚,不過,私下裡還是交情不斷。上次她答應過借給他三仟萬,到了兌付期,她竟然消逝了。後來她跟他解釋,她的做高官的老公公出事了,讓她幫著轉移一筆錢,她就去了海外,沒想到就把鍾和的小事給耽誤了。鍾和也沒有怪罪她,還是把她當做情人對待,這一次又遇到了危急,鍾和想,看你還能遇到什麼意外之事,想不幫忙都不行!

    月兒說:「只是這次的金額過大了,你有什麼抵押嗎?」月兒想,兩個億啊,你要是蒸發了,我可就全完了,重新投胎都抓不到你!

    鍾和說:「你還不瞭解我嗎?不會讓你擔風險的,我有足夠的償還能力!」

    月兒半開玩笑地說:「你目前的情況我還不清楚嗎?你還是找抵押物吧,否則我是不會借你錢的。」

    鍾和猶豫了一下,想跟她說自己有個傳家之寶玉蟾蜍,但是,他還是不想讓第二個人知曉,就連自己的夫人喬彤都不知道。可是,他不說出來,月兒已經明確表態了,他又一次陷入為難之境,他最後還是放下了電話。

    鍾和坐在沙發上,喝起了功夫茶。烏龍鳳凰,他品了一口,香氣直衝他的肺葉,精神頭立馬上來了,他想,企業和玉蟾蜍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我不能就這樣敗壞了,我要重新振奮起來。這時,手機響起來,鍾和一看,是公司的財務總監,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知道,又是資金告急的事。他又不能不接,只好忍著煩燥,接通了電話。

    「老總,公司帳上一分錢都沒有了,過兩天就要給職工開支了,如果,」楊總監還沒把話說完,鍾和就打斷了話,說:「好了,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現在,王經理的差旅費還等著報呢。」楊總監不知趣地說著。

    鍾和生氣地說:「讓他等著,他也不缺錢買米!」

    楊總監嚇得一哆嗦,沒有再敢說什麼,聽到話筒裡傳出「嘟嘟嘟」的聲音,才敢撂下電話,腦門上已經滲出了汗珠,他掏出紙巾,那是帝豪大酒店的用紙,昨天晚上陪客戶去的,發票還在他的口袋裡,他小心地擦拭著,紙巾上象抹了一層豬油。

    鍾和站起身來,在客廳裡往返走動著,腳步幾次都是到了衛生間的門口,又被大腦命令著退了回去。

    鍾和又撥通了兒媳婦胡晶的手機,說:「晶啊,你父親那兒能不能擠出點錢來?」

    胡晶頓了一下說:「他也在鬧經濟危機呢!」

    鍾和氣得差點把手機摔了,心想,要你這個掛名的親家還有什麼用!

    鍾和的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滾動了,他下死力地咬了一下嘴唇,一條深深的血痕出現了,他不再猶豫了,打開手機蓋子,迅速摁亮了月兒的號碼,接通了,但是,很長時間沒有人接,他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手機裡傳出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信號就自動斷開了。鍾和來了強勁,有生一來,頭一次遭遇這樣的「禮遇」,他又一次重撥過去,三聲過後,傳來了月兒的聲音:「啥事兒啊?」鍾和一聽,心裡這個氣啊,就像一個乞丐在討一口飯吃,被人瞪了一眼似的。他更加堅定了信心,說出玉蟾蜍來,長長自己的志氣,滅滅她人的威風!

    「月兒,你到我家來一趟吧。」鍾和的語氣還是無法硬起來。

    「什麼事兒?說吧,我正忙著呢。」月兒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順口扔出幾個文字來。

    「我用玉蟾蜍做抵押!」鍾和朗朗地說道,他感覺自己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磁性,從嘴巴出去又入到了耳朵裡,聽起來是那麼的悅耳。

    「什麼?你有玉蟾蜍?」月兒驚叫起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祖輩就是大軍閥孫殿英,當年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得知了玉蟾蜍的下落,孫悟林不惜殺了十多個人的代價,才得到了玉蟾蜍,後來卻被一個小偷偷走了,事隔這麼多年,玉蟾蜍竟然會在她的面前出現,月兒穩住了情緒,又問:「不會是假的吧?」

    鍾和笑著說:「我也不是讓你閉著眼睛來。」

    月兒又問:「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鍾和說:「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也就是你吧,換了別人我還信不著呢!」

    月兒露出懷疑的神情,又問:「你的祖上?」

    鍾和說:「是啊,告訴你也沒什麼,我的祖上就是外號一支玫,他當年是在孫悟林家裡偷出來的,傳到我這輩子,已經三代了,要不是為了救公司,我是不會讓外人見一面的,連聲兒都不會露一點點。」

    月兒相信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柔情地說:「你等我,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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