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裡仍然有陰霾,儘管她抗拒了,試圖擺脫掉,可是那陰影無法完全的剔除。
她就像一個被恐懼包圍的囚犯,到處奔跑躲避,絕望的尋找著光明,可是偏偏處處都是黑暗,處處都是冰冷的牆壁,希望在哪裡,她要抓住那絲希望,獲得心靈的解脫和自由,至少此時她還沒有找到一個可以漠視恐懼的出路。
晚清痛恨那個叫高哲的死囚,如果她有無盡的力量,她要痛毆死囚的要害,為死去的和活著被他折磨的人討回一份公道,可是她那麼渺小,那麼薄弱,有的也只是心裡的無聲反擊而已。
高哲還會出現嗎?
晚清的心揪成了一團,她緊緊的抓住了衣襟,真的不敢想像,如果那個披著黑厚雨披的男人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會不會瘋掉。
不要恐懼,不要恐懼……
晚清使勁的用頭撞著牆壁,希望那痛能分散她的注意力,撞擊的痛似乎起到了作用,她不再想那個越獄犯的傷害了,思緒慢慢的開始漂浮了,眼前是握著她手的莊女士,那絕望的、孤獨的眼神,她的頭髮掉光了,瘦的一包骨頭,她顫抖著雙唇,似乎在述說著什麼?她在替她的兒子懺悔嗎?
不要憐憫,不要憐憫……
晚清使勁的摀住了雙頰,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了……為什麼那些場景總是揮之不去,拋棄了這個,另一個就會衝上來。
必須做點什麼,看書,這個辦法好,晚清拿起了一本雜誌,慢慢的看了起來……
突然一陣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把剛剛分散了注意力的晚清嚇了一跳,是宿舍裡的公用電話,晚清放下了書,走過去接了起來,話筒裡傳來了女生宿舍傳達室阿姨的聲音。
「肖晚清在嗎?」
「我就是……」晚清有些驚訝,傳達室的阿姨找她做什麼?
「宿舍門外有人找,說是你的哥哥!」
「哥哥?這麼晚……」晚清頓了一下,馬上接著說「我馬上下來。」
晚清放下了電話,奇怪的看著門外,難道二哥又回來了?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他又折回來做什麼?一定是大哥了,每次他工作忙不開的時候,總是叫二哥跑來跑去的,不是送這個就是送那個,好像自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晚清不想讓二哥太過久等,飛快的出了宿舍的門,向樓下跑去,當她跑到宿舍的大門旁時,沒有看見二哥的人影子,不覺有些奇怪了,不是說自己的哥哥找嗎?
晚清走到了傳達室的門口,敲了一下門,將腦袋探了進去,看見了值班的阿姨,禮貌的問「阿姨,您剛才打電話叫我下來,說是我哥哥來了,怎麼沒有呢?」
「剛才還在,可能等久了,溜躂去了!」阿姨正在織毛衣,抬起頭用手支起眼鏡說。
「謝謝,那我再找找。」晚清道了聲謝,關上了傳達室的門,又走出了宿舍的大門,她奇怪的四下張望著,輕輕的歡呼著「二哥,二哥……」
黑暗中人影一晃,晚清的手腕被牢牢的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