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續志 第3卷 第67回 名就灞橋之戰 功高危險及身(上)
    漢興三年十一月十一,文鴦、黃崇部得到霍亦攻取長安的消息,是又驚又喜,喜是自己多日以來對鄧艾的抵禦,已經立下了光復第一功,驚的是鄧艾一旦知道漢軍主力根本不在自己這裡,那麼自己的處境就危險了,正著急之時,來報說鍾會大軍大舉來攻,三人急忙披掛上馬率軍出迎,說實在的,漢軍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再抵擋魏兵的衝擊,一個沒準就得丟了性命,漫山遍野的魏軍怒吼著衝殺而來……

    「這回麻煩了……」,項沖驚呆了。

    「哼,無非一死而已!走!」,黃崇大喝一聲,文鴦等人與眾軍一齊迎了上去,剛一交鋒就明顯能感到很吃力,畢竟漢軍沒有後援,已經兩天沒有吃上飽飯了,大將軍給的第一功的確不是那麼好拿的啊,文鴦一邊左衝右突一邊感歎著。

    沒到兩個時辰,漢軍漸漸不敵,魏軍在田章、許儀、徐據的帶領下愈戰愈勇,就在這時,徐據等人突然止住前進的步伐,徐徐向後退去,遠遠的後面出現一股鮮艷的紅色,是援兵!幾人激動起來。

    「援軍到了,黃崇、項沖,咱們立功的時候到了!」,文鴦早已等不及縱馬而去,身後漢軍見勢緊跟其後,形勢急轉直下,魏軍成被動挨打之勢,但由於是鍾會帶兵也不至於潰敗,一個時辰後魏軍繞過山谷向東退去,這時兩股漢軍匯合在一起。

    「眾位小將軍,多日不見那!」,鄧良率領大軍趕到,兩軍一起歡呼起來。

    「拜見鄧將軍,將軍你來的真及時啊!」,黃崇等人激動的下馬行禮。

    「哈哈,這是大將軍的安排,我只是依令而行罷了」,鄧良急忙下馬來扶。

    「鄧將軍,這鍾會為何敗之速也?」,項沖不解的問道。

    「呵呵,此只是其脫身之計也,大將軍取得長安,魏軍已經失去大後方,必然急著復奪長安,故而假意進攻諸位,令你們不敢正視魏軍爾」,鄧良捋了捋鬍須,老練的說道。

    悠悠長安古城,重新飄揚起數十年前的紅色旗幟,霍亦與眾將站在城頭凝望著遙遠的潼關,豪邁無比。

    「大將軍,鄧艾與鍾會大軍二十餘萬已經近戶縣,來勢甚猛啊!」,向廣居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眾將回過頭來看霍亦的表情,只見霍亦微微一笑。

    「長安比為我所有,鄧艾定是敗的著急了,竟然不先守護潼關而來長安,這定是鍾會的主意呵呵,大事成矣!」,霍亦雙拳緊握,眾將皆來問是何緣故,霍亦笑而不答,理由是這件事情太過緊要,萬不能有一絲疏漏。

    十一月十三日清晨,鄧艾大軍浩浩蕩蕩的開了過來,還沒到長安之時王渾便形色匆匆的來找鄧艾。

    「急急忙忙的幹嘛?」,鄧艾一臉的嚴肅,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將軍,鍾會率軍直接東進前往潼關了」

    「什麼?他,他娘的」,鄧艾生氣起來,本來說好左右合圍長安的,怎麼這傢伙臨時變卦了呢?想想也是,畢竟潼關是個要衝,直接威脅到洛陽,想到此,鄧艾不再憤恨,目前還是復奪長安為先。

    中午時分,魏軍兵臨城下,將長安城四面圍住,但還是將杜預的五萬人馬留在了戶縣抵擋趙廣兄弟和鄧良的鋒芒,漢軍早已在城頭上等候,弓箭手伺候著,鄧艾一看就來氣,急忙下令攻城,霍亦用連弩抵擋,要說長安好呢,這裡的弓箭是要多少有多少,鄧艾心裡一定也清楚。一天下來竟然毫無進展,反而自己損失了數千人馬,當天夜裡,鄧艾在灞橋安營紮寨。

    另一方面,鄧良大軍見長安被圍困,哪裡還坐得住?急忙揮軍東進,可是在戶縣遭到杜預的頑強抵抗,竟然寸步難行,這可把一向沉穩的鄧良給急的半死,這重新讓鄧艾充滿鬥志,次日一早便下令將長安的澇水、潏水、滈水、滻水相繼截流,斷了長安城的水源,這是個浩大的攻城,所以這一天沒有戰事,對於自己截流的事情,霍亦視而不見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一樣,這讓鄧艾很奇怪,最讓人頭疼是,長安城中每天晚上燈紅酒綠的將天空都映照的通亮了,而且是夜夜笙歌好不自在,完全不像是被包圍的樣子,鄧艾決定次日攻城,下令讓眾將早早的準備。

    一大早,霍亦與眾將登上城頭與鄧艾對話。

    「龜縮於城內算何英雄?!」,鄧艾憤怒的罵道,身後的魏軍猶如獅子一般怒吼起來。

    「我再此等候士季,汝自攻城便了」,霍亦不屑的喊道,身後眾將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魏軍陣中一陣騷動,王渾急忙上前進言到:

    「將軍,鍾會莫不是真的佔了潼關投了蜀漢?!」

    「鍾會與我素來不睦,這不是不可能」,鄧艾氣的滿臉通紅,他知道鍾會的心思,而且怪不得霍亦每日在長安飲酒作樂,對水源被斷毫不在意呢!當下下令佯攻長安城,直到夜裡方才留下王渾圍城,自提五萬人馬經過白鹿原前往潼關問罪,一到潼關,鍾會便率領大軍下關。

    「鄧將軍!長安被圍,你這是臨陣脫逃麼?!」,鍾會狠狠的罵道,鄧艾知道鍾會想趁機拿下自己,以後在魏國便沒人對他掣肘了,而且這時是黑夜,周圍有沒有埋伏都不知道,更不多說,只得引兵回長安繼續圍攻,而霍亦方面沒有水源自然是艱難無比,但表面上還是夜夜笙歌,有私下裡派遣細作在鄧艾軍中散步謠言,魏軍整日惶惶不安,鄧艾去了一趟潼關又回來,這怎麼能不讓人懷疑呢?是不是鍾會真的投敵了?!眾人越發惶恐,而霍亦見時機已經成熟,將開始存下來不用的水全部分發給百姓和軍士,並放話只要這一戰不勝便都得死在長安。

    這天夜裡,霍亦突然打開四面城門發兵進攻,眾將這才知道霍亦的意圖,傅僉等人更是興奮無比,沒有什麼能與消滅鄧艾大軍更讓人眼饞的了!

    魏軍這幾天習慣伴著長安城中的笙歌入睡,而鄧艾的心緒早就亂了,他總是覺得鍾會要將自己置於死地,他做夢都能夢到鍾會拿著鐵鏈將死自己全家捆綁上囚車的情形,突然數聲炮響,霍亦、李遺、向廣居、姜熙兵分四路分別從四門殺了出來,魏軍正在酣睡,比及蜀軍殺到時還渾然不知,王渾的第一大寨首先受到進攻,這讓鄧艾有了喘息的機會,畢竟二十餘萬大軍不是那麼輕易就被一舉擊潰的,鄧艾見事已臨頭,急忙率領眾將組織人馬抵禦。

    「王渾休走!」,傅僉最先看到了王渾,揮舞著手中的銀槍衝殺而來,四面八方皆是漢軍,王渾不禁勃然大怒,舞著大刀便來應戰,雙方大戰十數合,無奈魏軍一開始便讓漢軍打蒙,如今是毫無戰鬥力,周圍的漢軍越來越多,魏軍越來越少,王渾突然心虛,調轉馬頭想撤,這時斜刺裡殺出一彪人馬,那面大旗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慄,這不是霍亦又是誰呢?!

    王渾見就要性命不保,急忙丟盔棄甲輕裝逃命,可是霍亦馬快,不一會兒便追了上來,正巧傅僉一箭射來正中王渾的右肩,只聽王渾大喊一聲,霍亦恰巧跟上,一槍刺穿了王渾的脊椎,槍頭從咽喉中刺出,蜀軍想起陣陣歡呼,既殺了大將王渾,魏軍的第一大寨不復存在,正好此時鄧艾率軍從灞橋殺來,霍亦揮軍接著,兩軍混戰起來,可是魏軍哪裡還有心情作戰?軍心這東西虛無縹緲,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讓人體會到他的重要性,鄧艾一直沒有處理好自己與鍾會的關係,為他的今日掘好了墳墓!

    在霍亦的帶領下,漢軍節節勝利,魏軍則不斷的後撤,傅僉與姜熙這兩路更是深入敵人的左右翼,讓鄧艾的大軍無法伸展,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眾將都知道這一站的意義,都知道拿下這一仗對自己意味著什麼!還不個個拚命?!兩種完全不同的士氣也造成了完全不同的形勢。

    鄧艾大軍本來士氣低落,而且還死了大將王渾,況且霍亦拿下長安早已經是鬥志高昂,魏軍一直退到灞橋大寨,這時眾將建議退回潼關避其鋒芒,但是鄧艾知道回了潼關,鍾會一定會以戰鬥不利的理由拿下自己問罪,而這個理由真的是難以啟齒,魏軍已經陷入極度的不安,正猶豫著,來報說霍亦大軍直奔主寨,也就是鄧艾的大帳,猶豫之間鄧艾決定撤回潼關,但這已經無濟於事,士兵們不斷的投降霍亦,已經制止不了了,臨陣猶豫不決讓鄧艾嘗到了失敗的滋味,漢軍分為數路包圍灞橋大寨四下衝擊,這是鄧艾經歷的最為痛苦的一仗,這一仗血腥無比,喊殺聲響徹渭川大地,鮮血染紅了灞水河,從晚上一直殺到次日早晨,魏軍死傷十萬餘,更有數萬人投降蜀漢……

    面臨著灞水,鄧艾再無希望,於是拔劍自刎,又一位叱吒風雲的將軍倒下,這一個被譽為三國後期第一大將的鄧艾喪命於灞水,與此同時,也成就了霍亦灞橋之戰的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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