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續志 第2卷 第37回 猛黃崇力斬司馬望 遷隴民姜伯約退兵(上)
    一連六天,黃崇幾乎沒有閉眼,郭淮攻的實在是太緊了,現在酒水和火油全部用完,就連箭只也快用完了,黃崇拖著疲憊的身軀清點了人馬,加上受傷的和散關本來五百守軍,一共剩下兩千人不到了,雖然損失慘重,但郭淮也付出了近萬人傷亡的代價,大散關果然是易守難攻。

    「將軍,郭淮又開始進攻了!」,小校一身黑的走過來報告,黃崇看了有點想笑,這幾天給硝煙熏得個個面如黑炭,都沒個人樣了。

    「郭淮暫時肯定不敢用雲梯搶關,準備好水桶滅火便是」,黃崇用清水擦拭著胸口的傷口。

    「將軍,郭淮是用的雲梯,散關,恐怕要……」,小校剛要說出口,被黃崇一瞪眼給嚥了回去。

    「休要胡言!再亂說老子砍了你!走,隨我去看看!」,黃崇披上厚重的鎧甲,掄起大刀上關。

    果然,郭淮孤注一擲再次使用雲梯攻關了,黃崇表情漠然,看著數不清的魏兵像餓狼一般撲了過來,心想這回可能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可是一旦散關被攻破,怎麼對得起大哥霍亦呢?

    「用連弩,把最後的一點箭只用完吧!」,黃崇握緊了手中的刀,準備一會兒與登上散關的敵兵廝殺。

    「可是將軍,箭用完了,我們就再沒有防守的利器了啊!」,一邊的參軍歎了口氣。

    「難道你想開關投降麼?!射完了再說!」,黃崇大聲斥責道,參軍連聲應和。

    不一會兒,魏軍攻上關來,郭淮停止使用投石車,這給蜀軍拚死一搏的機會,黃崇率領守軍怒吼著與魏兵交戰,可能是知道自己會死在這裡,蜀軍個個奮勇無比,皆能以一當十,魏兵竟然被殺退了一陣,在郭淮的催促下,不等黃崇歇息,又一波魏軍攻上關來,箭只用完了,整個散關城頭完全對魏軍敞開,最後一道防線只剩下黃崇的一千多人馬了,黃崇眼中佈滿了血絲,手執大刀逢人便砍,關上到處是支離破碎的屍體,戰鬥極為慘烈,不到半晌,黃崇已經斬殺了百餘人,手中的大刀已經出現了多處豁口,正在此時,身後一個魏兵躍著劈砍下來,黃崇正待回頭,只見身邊一名小校橫過身在擋在前面,被那魏兵一刀自左肩到右腰砍為兩段,黃崇大怒,怒吼著掄起大刀一個回身,力量和慣性集中在刀鋒上,沒等那魏兵緩過神來便被黃崇一刀削掉了半個腦袋,黃崇幾乎瘋狂,不顧性命的四下一陣亂砍,魏兵素來知道黃崇乃是霍亦帳下大將,如今又像個瘋子一樣見人就砍,誰都不敢上前,黃崇又殺了十幾人,雲梯上的敵兵還在不斷的往上爬,自己是真的沒有力氣了,周圍的蜀軍也所剩無幾,黃崇仰天大喊一聲:

    「老子已經殺了四百人!!!」,這一聲猶如獅吼,關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時間四周的蜀軍全都應聲回答。

    「將軍,末將殺了九十人!」,一名偏將喊道。

    「我殺了四十五人!」

    「我殺了三十人!」

    「我已經殺了六十六人了!」,所有蜀軍一邊砍殺一邊爭相報起數來。

    「好樣的,如果活著回去,我讓霍將軍給你們每人娶個妻妾!」,黃崇興起,大笑起來。蜀軍都知道回不去了,但被黃崇的話感染,一個個又精神抖擻起來,魏兵又被殺敗一陣。

    就在這時,關外遠處發出炸雷般的吼聲,一邊的士卒喊道:

    「將軍,郭淮又要進攻了!」。

    「我知道,少他娘的廢話!」,黃崇與眾軍提著刀來到城垛前觀看,這一看不要緊,大家差點齊刷刷的流下眼淚來,只見遠處郭淮大軍的後方出現三路人馬,一片大紅色,沒有錯,這是蜀軍的服裝!

    「援兵到了!黃將軍,援兵到了!」,小校興奮的喊道。

    「閉嘴!我看見了!!大家隨我殺下關去,和郭淮拼了!」,黃崇一下子渾身來勁,拎起長槍率這剩下的八百將士開門下關。

    原來霍亦在隴縣抵禦鄧艾,一連數日,數次擊退鄧艾的進攻,好不容易等來了姜維的大軍,鄧艾見前後受敵,便放棄了隴縣向扶風退去,姜維替下霍亦鎮守隴縣,派遣大將王訓隨霍亦回援散關,霍亦救人心切,率領騎兵兩萬人連夜南下斜谷直奔散關而來,剛出關口便撞見了魏兵,於是兵分三路對郭淮發起了猛烈的衝擊,這騎兵靠衝擊力吃飯,郭淮搶關心切,卻忽略了斜谷口的防守,現在突然受到兩萬大軍的衝擊,一瞬間潰不成軍,霍亦一馬當先處在中路,左邊傅僉,右邊王訓,猶如三把尖刀,冷不丁的插入敵人的腹部,霍亦是專門向著郭淮去的。

    「郭將軍,霍亦殺來了!」,王買氣急敗壞的喊道。

    「撤!快給我撤!」,隨著郭淮的一聲令下,魏兵如退潮一般向陳倉方向退去,那黃崇早帶著八百壯士出關廝殺,見到魏兵撤退便奮力追擊,不一會便追上了殿後的司馬望。

    「賊將休走!」,黃崇厲聲吼道,心中猛然想起死去的數千兄弟,淚水在眼眶中打起了轉,司馬望逃命心切,哪裡顧得上身後的這幾百殘兵?只要避開霍亦大軍的鋒芒就好,於是沒將黃崇放在眼裡,可是兵敗如山倒,黃崇的八百人硬是一頭扎進敵軍廝殺。

    「司馬望!」,一個陌生的叫聲在身後響起,司馬望一回頭,看見一個槍頭刺向自己,沒來得及說話,那槍頭直刺入司馬望的眉心,黃崇拔出槍來,左手順勢一刀割下司馬望的頭顱掛在馬脖子上,率軍繼續廝殺,不一會兒,黃崇與霍亦大軍匯合,郭淮大敗而走,一路上踏死踩傷者無數,溝壑之中魏兵屍積如山,血流成河,轉眼之間,整個散關前的開闊地被鮮血和紅色的蜀軍吞噬,郭淮再一次經歷了大敗,大散關巋然矗立,漠然的看著前面血腥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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