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續志 第2卷 第29回 霍文公進逼梓潼城 北地王拒奉禪位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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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亦展開書信來看。

    文公親啟:

    當今之世,非世家而不得為官,吾雖出身草莽卻身懷匡國大志,之所以侍黃皓乃不得已而為也,足下當知此理,如今黃皓既除,閻某亦是身敗名裂無顏見人,即使免死還朝也再難參與統兵北伐大事,既如此,吾心死也,足下資兼文武,英雄過人,自然可建不世之功,北地王雖不失為聖君然生性多疑,足下可見伯約安鎮漢中之事故乎?此真乃保業安命之法也,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萬望足下於新君前好言幾句,保我家小平安,某雖死無憾矣。

    「閻文平真知我也」,霍亦想起了姜維,的確,整件事情,姜維一直身處漢中毫無動靜,對北地王始終保持一定距離,當初姜維也勸解過自己,但是自己身在成都,實在是避不開啊,霍亦突然想起那日去祭拜孔明是看到的幾塊碑文:

    卿非本世人,既來則扶諶,帝尊有嫌隙,豈不兩傷神。

    「霍將軍,這閻宇意欲何為呢?」,一旁的夏侯道是眾人中軍功最少的,此時早已急得團團轉了。

    「且在此等候,不出兩個時辰,梓潼可定矣」,霍亦仰著頭望著城頭歎到。

    一個時辰後,梓潼城門大開,守城軍士盡皆放下武器跪拜在地,眾將見此情形全都愣在了那裡。

    「霍將軍,這,這閻宇為何大開城門請降?不像他的作風哩!」,向廣居問道。

    「如今北有姜維六七萬人,我軍三萬人,江州、永安、南中等地盡皆遙尊北地王,閻宇已是以一隅而抵全國,毫無勝算,況且其全家老小盡在成都,閻文平性情剛烈必然深以為恥,吾料其必死矣」,霍亦顯得有些感傷,眾將不信,在霍亦的帶領下全軍進城接防了,安撫了軍民百姓,留向廣居與夏侯道負責防務,自與其他將軍一起來到府衙尋找閻宇,一進門,只見管家和數名侍從顏面而泣,齊刷刷的跪在霍亦面前:

    「霍將軍,閻將軍在正堂上吊而死矣!」,說著其中一名侍從指了指裡面,眾人大驚失色,霍亦急忙衝進堂中,只見四米高的房樑上一條白絹自上而下,閻宇的屍體蕩在空中一動不動,看來已經死了有一會了。

    「身為將軍,竟以自縊之法了斷性命,真懦夫也!」,傅僉在一旁不屑的說道。

    是啊,連霍亦自己都想不明白,一個將軍,歷史上官至右大將軍、永安都督的閻宇,竟然用上吊來了卻性命,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是因為黃皓政敗,自己以後要被定性為叛逆的緣故吧,身背「叛逆」和「阿附閹宦」的罪名看來遠遠比用白絹上吊來得更加恥辱。

    眾人自然是嗟歎不已,霍亦還是讓人收斂了屍體即刻送往成都交與北地王處理,梓潼的這幫禁軍是個大麻煩,霍亦只得任由他們去,畢竟沒有天子的旨意,誰敢隨便對禁軍發號施令?雖然霍亦現在已經有點權傾朝野的味道,但是他明白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該小心謹慎,禁軍多聞霍亦的威名,也是老實的很,與霍亦大軍相安無事。

    十多日之後,已經身為丞相的北地王劉諶來旨讓回京面聖,霍亦便與李遺等一班將軍率領禁軍返回成都,成都的變化似乎很大,霍亦深深的感受到政治變動讓百姓多麼惶恐,大街之上少了繁華喧鬧,大概都在等待新君登基吧。

    皇殿之中,一班大臣盡皆在場,從前很多因不滿黃皓統治的或者被黃皓貶謫的官員都回來了,看來北地王做了不少工作呢,讓霍亦十分開心的是姜維也回來了,他身著大紅朝服,雖然已經四十了,但依然帥氣不減,而後主劉禪已經沒有了任何表情,神情沮喪的他對於滿堂朝臣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陛下,如今黃皓一黨已盡皆捉拿,閻宇、陳祗現已授首,唯獨閹宦黃皓關在大牢,請陛下定奪!」,北地王諶朗聲說道,顯得底氣十足。

    「此事皆由諶兒處置吧,朕……」,後主頓了頓:

    「朕這些日子身有不適,自覺不能理政,然朝綱不能廢弛,朕欲傳為於北地王諶」。

    滿朝大臣一聽,竟然鴉雀無聲,劉禪看著死寂般的朝堂,自己的一句話說出來由於石沉大海,毫無回音,心想這滿殿的臣子肯定全部歸附兒子劉諶了吧。

    「不可!」,這時劉諶厲聲說道:

    「陛下乃是天子,恩德澤於川蜀百姓,兒臣位卑功微,豈能當此?!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陛下!」,說著,劉諶突然跪倒在地,大哭不止,周圍的眾臣趕忙上前勸說,那劉諶只是不顧,死也不從。

    「罷罷,此事明日再意」,劉諶和眾臣心中都很清楚,劉諶在客氣呢,所謂受皇帝位之前應該「三辭而不受」。

    今天朝政主要就是處理黃皓的事情,為了避免人人自危,劉諶決定只對黃皓處以凌遲,其他沒有直接參與反叛的臣子全部不加責備,而對於洮陽王,劉諶決定先將他囚禁,對於劉諶的這個做法,霍亦和姜維都表示贊同,說實話,之前依附黃皓的官員不在少數,如果全都處以極刑正法,那麼泱泱蜀漢朝廷恐怕就剩不下多少官員了。

    中午下朝之後,北地王邀姜維、霍亦等一班大臣在宮中用膳,只一頓飯的時間,後主竟然派遣內侍連續送來三道聖旨,命令劉諶受禪登基,北地王自然是固辭不受。

    姜維向霍亦遞了個眼色,霍亦領會其意,兩人便帶頭出來說話了:

    「殿下,臣生於涼州,得遇丞相及殿下,相隨至今,盡心竭力;今大王萬眾歸心,群臣皆服殿下,目今曹魏在北虎視川蜀,而天子身染沉痾無心於政,漢祀將危也,文武官僚,鹹欲請大王奉詔繼承帝位,我等臣子亦欲輔助大王滅魏興劉,共圖功名;不想大王堅執不肯,眾官皆有怨心,不久必盡散矣。若文武皆散,吳、魏來攻,兩川難保。臣死不能瞑目,亦無顏見先帝及丞相也!」,姜維伏倒在地哭訴道。

    北地王猶豫的說道:「吾非推阻,今天子尚好,憑空繼位,恐天下人議論耳」。

    霍亦見勢進言到:「今大王恩威佈於兩川,百姓仰盼新君,不受乃是逆天也,況且如今蜀漢正值大變,曹魏、孫吳已有動作,倘若大王再行猶豫,大漢頃刻傾覆也!」。

    「這……」,劉諶猶豫了起來,但是眼中對姜維和霍亦滿是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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