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續志 第1卷 第19回 平西羌文公定策 進平康漢將還生(下)
    蒙當山,傍晚時分,天邊暗紅色的火燒雲顯得格外顯眼。

    凡力拔慚愧的回到寨中,將今天的事情全部告訴羌王庫比聰,這庫比聰大笑說道:

    「霍亦槍法絕倫,汝不敵之也屬正常」。

    「大王,那如今我等該如何行事?」,凡力拔急切的問道。

    「霍亦雖勇,卻無謀也,他予我三日時間,正好我軍兵糧可以抵達,而且我已約好門巴、納西等族,屆時數路大軍之下成都,川蜀之地,盡入我手!」,庫比聰大笑起來,當下令羌人守好各處關隘嚴防死守,不論蜀軍如何挑釁,皆不得出戰。

    翌日,霍亦在寨中收斂散兵,剩餘近三萬人,便讓向廣居、董宏、盧遜分別統領羽林、禁軍和原先把守三王頂的軍隊,加緊養精蓄銳,這些士卒之中,多有往年跟隨霍亦征戰的人,由於他們的擁戴,感染了羽林與禁軍,使得全軍團結振奮起來,這便是霍亦善於「養兵」的成果。三日之後,霍亦兵分三路,由董宏、盧遜分別統領左右兩路,自與向廣居、馬修等引中軍,浩浩蕩蕩望蒙當山而來,揚言一要報馬忠之仇,二要追究羌王背信之責。

    蜀軍大舉前來,庫比能正接上糧草,便欲合軍迎戰,哪料到汶川來報說蜀軍襲了汶川,家中妻小盡皆被擒,庫比聰突然慌了起來:

    「霍亦以緩兵之計襲了汶川,真陰險狡詐之輩,氣煞我也!」。

    「大王,如今之計,還是棄了蒙當,復奪汶川以圖再起吧」,一旁的巫師進言到。

    「也只能如此了,哎」,庫比聰無奈的搖了搖頭,留凡力拔斷後,自率大軍急速回軍汶川。

    霍亦揮大軍直取蒙當山,凡力拔統領八千人馬斷後,徐徐向平康縣撤退,不料在稜子口西北被盧遜截住,一陣廝殺,盧遜久未上陣,手正癢癢,那凡力拔自對陣洮陽王之後,未嘗勝利滋味,心中氣憤,拚死與戰,盧遜也不示弱,雙方大戰三十餘合竟然未分勝負,凡力拔心想原來此前蜀國來的都是何等鼠輩,而今霍亦領軍,盧遜這樣的偏將竟能與自己大戰數十合不分勝敗,於是心生怯意,就要罷戰撤退,突然東北方又是一彪人馬殺到,來的正蜀漢董宏,兩下一陣混戰,凡力拔大敗,正在敗潰之際,霍亦大軍趕到,將羌兵團團圍困起來,並不攻打,凡力拔羞憤無比,這羌人知道自己家小全部被蜀軍擒得,歸心似箭,哪裡還想著打仗?!導致軍心渙散,投降蜀軍的羌兵越來越多,無奈之下,凡力拔帶領手下幾員戰將自縛來降,霍亦聽到這個消息欣喜無比。

    大帳之中,凡力拔等人拜倒在地等待發落,向廣居出來唱起了紅臉:

    「爾等違逆我家將軍指令,藐視蜀漢天威,致使羌族兵勇死傷慘重,乃是蜀漢之逆臣,西羌之賊子也!當處以凌遲之刑!」。

    一句話說得凡力拔滿頭大汗,頓時叩首求饒。

    霍亦笑了笑,令項沖與索進上前鬆綁:

    「我不殺爾等,回去好生勸解爾等主上,切不可興兵作亂以效當年之孟獲,霍某人可沒有諸葛丞相那般仁慈!」,霍亦恩威並撫的說道,凡力拔感激無比,當下立誓永不反叛。

    霍亦釋放所有俘虜,讓他們自去便了,凡力拔感恩戴德,率軍匆忙追趕庫比聰而去。

    霍亦與盧遜、董宏合兵一處,向平康縣進發……

    霍亦行軍,一路上秋毫無犯,羌民盡皆沿路磕頭拜謝,蜀軍再次體會到勝利的感覺,這羽林和禁軍,十年都打不了一仗,有的士兵則是一輩子沒真打過仗,一次大勝仗,正是一個軍人一生的追求,而讓他們實現願望的人,就是霍亦,就連項沖、索進和子車正這三個不滿二十五歲的小將軍都開始對霍亦死心塌地起來。

    蜀軍行進到平康,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只見這平康縣城斷壁殘垣,一派慘景,霍亦連連搖頭。

    「陳祗造的孽啊!」,馬修感歎到。

    這時一個羌族小姑娘衝了過來,子車正趕緊上前阻攔,霍亦揮了揮手示意放她進來,那姑娘跑到霍亦馬前,霍亦則端坐在馬背之上:

    「姑娘來此何事?」。

    那姑娘拽著霍亦的馬鞍撲通跪倒在地,哭泣起來:

    「小女子請將軍接濟些乾糧,家中有病人數日未盡粥米,旦夕將死!請大將軍開恩!」,說著抬頭看著霍亦,一張端莊俏麗,帶著羌人蠻氣的臉呈現在霍亦眼前。

    「何人得病,所得何病?」,霍亦說著示意她站起身來答話。

    「啟稟將軍,前日小女子谷中採藥,遇到一人掛在枝杈之上,便將其救回,適逢大戰,如今家中已無糧食,小女子不忍那人餓死,特來相求!」。

    向廣居與霍亦對視幾秒,猛然想起了什麼,兩人一齊跳下馬來。

    霍亦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問道:

    「此人是何著裝?」。

    「身著銀甲,暗紅披風,肩部前掛有兩小束紅色絨須」,那女子皺起嬌眉,緊張的看著霍亦說道。

    向廣居大叫一聲:

    「文公,此人定是子奕也!」。

    霍亦大喜,送開緊抓姑娘的手說道:

    「姑娘立下大功,本將以後將重重有賞,且帶我前去探望!」。

    姑娘心想是找對人了,心中歡喜,便領著霍亦等人望自己家中而去,穿過一片片廢墟,眾人來到一間屋頂已經破損的茅屋,姑娘帶霍亦來見傅僉,只見那傅僉光著上身,遍體是傷,還好都已經處理過了,沒有大礙,霍亦等人一陣欣喜,向廣居更是激動得不行,趕緊上前給傅僉喂稀粥。

    霍亦環顧一下屋內,對著姑娘說道:

    「敢問姑娘,為何不見家人?」。

    「家有一父一妹,前些日子平康大戰之時死於亂軍之中」,說著那姑娘掩面而泣。

    「平康之事非我蜀漢本意,姑娘節哀,敢問姑娘姓名?」,霍亦親切的問道。

    「小女子名叫芷辛蘭」。

    「姑娘救我蜀漢大將,此恩霍某感激不盡!」,霍亦拱手施禮到。

    「將軍便是霍亦霍文公?」,芷辛蘭眼睛一亮。

    「正是在下,姑娘如何知得我名?」,霍亦驚奇的問道。

    「霍郎威名,世人皆知,如今將軍駕臨平康,此地百姓得生也!」,姑娘笑了起來,如水一般汪亮的雙眸閃爍著淚光。

    「霍……霍……霍將軍」,眾人急忙回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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