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宏森帶著安馨來到了停車場,雖然說說笑笑,但他們中間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想去哪兒吃?」傑宏森發動了車子引擎,這次開的是一輛黑色的悍馬,看起來與他儒雅的外表有些不搭,卻與他骨子裡散發出的霸氣和野性渾然天成。
「我請你吃,當然是你來說地點了。」安馨淺笑著說,傑宏森已經啟動了車子,向度假中心外駛去。
「那去紫玉清粥如何?」傑宏森半點也不遲疑地問。
安馨驚詫,「你也會去那裡吃飯嗎?」
「我去法國留學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常去那裡,不過現在……」傑宏森一邊開著車,一邊目光悠遠地望著前方說。
「現在做了老闆,應酬多了,一個人吃飯的時間幾乎沒有了。是這樣吧?」安馨接著傑宏森的話說了下去,她可以感覺到他內心的惆悵之情。
傑宏森轉了轉臉,望了馨一眼,又目視前方說:「你們做心理咨詢師的,是不是無時無刻都在分析別人?」
「也不是,只是你的個例比較特別吧!」安馨側臉望著窗外淡淡地說著,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想用他做受試者,進行研究。不過,像他這樣成功又有身份的人,怎麼會任憑別人來分析研究呢?
「你想研究我?」傑宏森聽得出安馨話中的好奇和一絲猶豫,於是問道。
「嗯。可以嗎?」安馨不想否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於是反問。
傑宏森面無表情地沉默了,安馨自知是觸到了他的雷區,也不再多言,轉頭望向窗外,告訴自己不要再有這樣的念頭。
「我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被剝光。」傑宏森淡漠地回答,徹底宣判了安馨的研究個案告摧。
「我明白的,是我要求的不合適。」安馨馬上回應,尷尬地紅了臉頰。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安馨詫異地望著傑宏森,他正深情地注視著安馨,兩個人的對望,這一次又是安馨敗下陣來。
不是安馨無能,實在是傑宏森的那雙眼睛,冷漠起來讓人害怕,可是溫暖起來讓人無法逼視。
片刻,傑宏森開口道:「我們到了,下車吧!」
安馨猛然抬頭望向正前方,紫玉清粥的霓紅燈牌扁正發散著灼灼的光彩,笑迎著八方來客。
「好。」安馨點了點頭。
傑宏森快速下車,為安馨拉開車門,伸出一手說:「小心點!」
安馨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手伸了過去,悍馬車對於她此時的裝扮來說,的確是高了一些。
兩個人並肩來到了紫玉清粥的店門外,安馨向裡面望了望說:「看來我們要排隊等位了。」
「我沒有意見。」森的回答很乾脆,沒有半分的疑慮。
安馨側目而視,如果沒有判斷錯誤,傑宏傑應該是一個時間觀念超強的人。他會因為遲到了三分鐘而將千辛萬苦才從美國挖到的人才拒絕;他會因為自己遲到十分鐘而責備,卻又願意花時間在深巷的清粥店外排隊等位。
傑宏森這個人太怪了,如果錯過這樣的個例,恐怕是自己或心理醫學界研究的一大損失。
安馨怔怔地看著傑宏森將名貴的西裝外套脫下捏在手裡,從容地走向迎賓台,取來了一張候位卡。
「前面還有五個號,看來我們要等上半個鐘以上了。」傑宏森將候位卡遞到了安馨的眼前,淡淡的語氣,平易近人。
「你可以等待嗎?」安馨充滿了質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傑宏森俊氣的臉上,一副研究的樣子。
傑宏森聳了聳肩膀,沒有回答,朝門外的一排木椅走了過去,隨意選了張坐下。
他淺笑著向安馨招了招手,拍了拍旁邊的空椅,安馨慢慢走了過去。
安馨剛剛落坐,傑宏森便開口道:「你現在一定又分析我的心理狀態了吧?」
安馨想要辯解,傑宏森卻擺了擺手說:「不用解釋。其實,生活中的我對時間的態度與工作時完全不同。我願意為了吃一頓可口的飯菜而等上三個小時,卻沒辦法忍受工作時有人遲到三秒。」
「難怪別人會給你取那個外號了。」安馨點了點頭說。
「哦?我還有外號?」傑宏森不以為然地笑問。
「你不知道?」安馨詫異地睨著傑宏森問道。
傑宏森搖了搖頭,因為他從不在意別人對他的評價,看法,他的家裡沒有一本關於他的雜誌報刊。
「你真的很冷漠,就連對自己都如此不在意。」安馨感覺坐在自己身邊的傑宏森簡直就是一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