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子傳奇 彌天之卷 第十一章 兀屈叛城
    魔軍行營背山連綿七百里,與夷南最大的兀屈叛城之間開闢出一條戰場,大魔王的行宮,便在行營正中。摩碣來到大殿外時,看到一個熟悉的紅影在門外執戟而立,那人滿面怒氣,俏目圓睜,將旁邊幾個守衛逼得不敢靠近。摩碣笑嘻嘻地跑過去拽了拽她的衣服,做個鬼臉道:「姐姐,你又讓父王罰站啦!」

    「呀!」飛辰一見摩碣大是驚訝,轉而怒罵道:「臭小子,你來這裡作什麼!?誰和你來的!」

    摩碣見她被父王罰站,想必不能隨便亂動,便將自己偷跑出來的事情如實說了一遍。果然飛辰越聽越氣,卻又不敢動手管教,當她聽到摩碣竟然能與異釋相處時,大是驚異,道:「這次多虧被五哥碰上,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摩碣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叉著腰道:「我是小魔王,誰敢動我?」

    飛辰瞪他一眼:「你這次出來,不知道母后、大祭司還有凰會急成什麼樣子,一會兒我就讓父王送你回去!」「不行不行!」摩碣一聽如此,立馬便軟了下來,使勁搖著飛辰的衣袖:「你都出來跟父王打了這麼久的仗了,我來看看熱鬧都不行嗎?」

    「不行,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飛辰說得斬釘截鐵,摩碣只有死纏下去,正鬧間,便聽大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男子從殿中走了出來。那男子身著黑甲,如漆長髮不似魔族男子那般自然披下,而是結成幾股堆在腦後,左邊面頰上紋出幾縷雲痕,一看便是外族將領。飛辰一見他,眼中便要噴出火來,那男子似有嘲謔地看了飛辰一眼,轉身揚長去,直恨得飛辰牙根緊咬。

    摩碣見了,已猜出飛辰被罰站大概因為此人的緣故,他要討好姐姐,剛想在那人背後做點什麼,突然聽見又有一人走出殿外,摩碣一見之下,登時嚇得一動不敢——卻是赤瀾縱走了出來。

    赤瀾縱一見摩碣便猜出大概,眼神不由一冷。飛辰怕赤瀾縱發怒,連忙護在摩碣身前道:「父王,碣不懂事,我現在就送他回去!」

    「既然來了,不必這麼快回去!」不想赤瀾縱只看了摩碣一眼,便轉身走回殿內,淡淡地道,「給他打副盔甲,明日帶他上戰場!」

    就這樣,摩碣有了自己第一副盔甲。第二天一早,摩碣興沖沖地跟在飛辰身邊。飛辰先帶他登上營城城頭,見赤瀾縱和昨日那異族將領早凝立在那,便上前請戰。摩碣看到城下早已列好陣式,左邊魔軍,右邊想是那異族軍隊,兩方由魔族上將淵封大將軍帶領,並列對峙著兀屈城的叛軍。摩碣見那萬千鎧甲映日生寒,腦中依稀閃過幾副在仰星宮記錄的戰爭場面,胸中便有一股熱血澎湃起來,一時眼睛變得雪亮,躍躍欲試。

    旁邊那異族將領見摩碣小小年紀竟然身著鎧甲,鐵盔下額間血痕張揚,觸目不由一陣心驚,歎道:「這便是小魔子吧,當真冠絕同倫!」

    赤瀾縱淡淡地道:「小小頑童,不值一提。」言罷一擺手,讓飛辰帶摩碣下去了,目視著下方道:「貴族既然不請自來相助,今日便叫上一戰,請弦漸將軍一覽那叛軍之力。」

    那弦漸道:「這夷南是貴族邊陲,與敝族接壤,數年之前便擾亂敝族,只是我家主人看在與大魔王的情分權且忍耐,不想今日竟公然反叛!敝族受其氣久矣,又事關我族邊防,故厚顏前來盡一份綿力,助大魔王早日平定此亂!」

    「這些話昨日你說過一遍,今日不必再說。」赤瀾縱道,「我與你家主人帝邪森年少便有往來,他的手段,我是知道的。」

    「嘿嘿」弦漸乾笑兩聲,他自然知道大魔王的言外之意,這次領軍前來,帝邪森的確是讓自己見機行事,所謂「見機行事」,他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一直以來幻寰上都相信淵裂城詛咒之說,大魔王觸動了詛咒,不知什麼時候便會遭到應驗,若是此次夷南之亂大魔王招架不住,那麼到時自己相助的,便說不準是哪一方了。

    此刻飛辰已叫陣多時,兀屈城中一名偏將出來應戰,雙方說話未過兩句,飛辰便衝殺上去與那人戰作一團。弦漸在城頭上一面讚歎淵封大將軍治軍嚴整,一面又面色莊重地表示叛軍不失魔族本色,實不可易與,正想旁敲測擊出兀屈城反叛原因,他的臉色突然大變。

    其時飛辰與那偏將纏鬥,一條紅影幻化作十七八條,手上道道紅芒電閃擊下,將那偏將逼在中央,正是魔族女子常用的『八方天魔舞』身法!一側魔軍大聲叫好,卻見那偏將也不甘示弱,凝空將身形左轉右折,拖出一連串模糊身影,難辨其實。遠遠看去,兩人身法倒像一隻盛開在半空的黑芯紅蓮。

    赤瀾縱淡淡地道:「那個偏將所用的身法,弦漸將軍不會不認識吧?」

    「這……」弦漸面上已然失色,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喘著粗氣道,「看上去是有些眼熟……」

    「眼熟?那人所用,不正是你們亂波族的秘技『鬼輪閃』麼?想是用得不到火候,所以弦漸將軍才沒認出來吧!」赤瀾縱一雙虎目盯在弦漸身上,一字字地道,「怎麼你的族人竟和我兀屈叛城一起?」

    「這……實在是天大的誤會,小將委實不知何故……」弦漸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把頭低得不能再低,背上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赤瀾縱不再說話,繼續看下去。弦漸見赤瀾縱不動聲色,久久才敢抬起頭來,看到飛辰已將那偏將打倒在地,接著一道紅芒凌空劈下,卻見那偏將的身子狼狽地躺著,一閃間已經平挪出十米之遠,堪堪躲過那一擊,被其他幾個偏將救下陣去。

    「看!」弦漸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好像抓住救命草一般興奮地叫道,「這是九縷族的『土流術』,那人不只是會我族的術法!」

    「不錯,弦漸將軍還看出些什麼?」

    「嗯,那幾名偏將雖然都是魔族打扮,卻好像個個身懷幾族異術,而且出來應戰的就這幾個偏將,為何兀屈城主卻不現身?」說著,弦漸直指兀屈城門之上道:「那城頭左右守衛神色恭敬異常,想必他們的主將正隱在那裡,卻不知為何不敢露面。大魔王術法高深,可已感應出那人的來歷?」

    「對方氣息神秘,前所未見。」

    弦漸驚道:「兀屈城想必已經易主!如此說來,那人著實厲害,以外人身份竟能策反一城之人!」

    「那倒未必!」赤瀾縱淡淡地道,「且看我把那人釣出來!」

    場中,飛辰又敗一將,那人敗逃而去,耳中只聽得一聲叫喊,便見一道人影從魔軍中衝出,直奔過來。來人身量未足,騎在一頭年幻的雲驥之上,正是摩碣。原來摩碣見姐姐屢次敗敵,卻每每被他們逃回,一時按捺不住便躥出來要捉個活的。

    飛辰沒想到摩碣會如此胡鬧,剛要阻止,對方兩名偏將已然纏了上來。方纔那敗將顏面盡失,探出手去便要將摩碣抓下,卻見那雲驥在靠近時突然扭了個彎,摩碣堪堪從那人手邊過去,回手發出一道紫芒將那人擊得摔在地上。原來摩碣與凰相處日久,頗懂得一些馭獸之道,加之那偏將太過大意,自己竟然一擊得手。

    那偏將連敗兩次,惱羞成怒,渾身黑芒暴漲,撲過去一掌拍在那雲驥之上。雲驥哀鳴一聲,帶著摩碣一起被震上半空,接著那偏將身化光電,一下附在那雲驥之上。摩碣一見不好,捨了坐騎,向上躍出幾米,同時又一道紫芒向下擊去。卻見那一擊直打在雲驥之上,身後人影一閃,那偏將一手拍向他的肩頭。

    但見一道紅色光幕凝空而生,布在摩碣身前,將那偏將擋了一擋。接著摩碣的身子被重重一吸向下摔去,被一人接住。卻是飛辰且戰且退,偷了個空子救下摩碣。只是此時飛辰被三人夾攻,早已左支右絀,對方看出摩碣身份異常,又有幾名偏將齊出,一齊圍攻過來。

    淵封大將軍手上一揮,幾名魔將齊出,眨眼雙方混戰在一起,倒是為了爭奪摩碣而戰!摩碣被飛辰用靈力牽在身邊,不得不老實,幾名叛將夾攻過來,飛辰御起摩碣的身子凝在身後尺外,隻身飛撲上去,姐弟兩人如影隨形,飛辰一面將對方施在摩碣身上的攻勢消去,自己便有些顧不過來,不一會兒便吃了大虧。

    幾名魔將被對方阻在外面,相救不及,且此時叛軍源源不斷的增援過來,誓要將摩碣拿下。淵封大將軍見勢危,指揮幾拔人流匯戰過去,雙方越增越多,不一會兒便成全軍皆出,雙方混戰起來!

    「他是十一魔子!」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出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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