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笑，成功引來的二人的注意力。
慕天悅抬起頭時，便看到了那張……詭異的臉。
明明是自己少女時期春心萌發，夜深人靜時勾畫過不知多少遍的，早已銘記於心的臉。如今配上稍稍及肩的頭髮，米色的裙子，摘去了那黑色的大框眼鏡，看上去也是美女一枚！
可是，那張臉，偏偏和一個女人的身體詭異的結合在一起，而且很協調，很天經地義，彷彿一開始就該是這樣。
或者說，一開始本來就是這樣。
「你……」她匆匆從地上站了起來，被楚司宸的目光看的有些羞赧，迅速低下了頭，卻還是掩埋不住話語中的驚訝。
「我？」楚司宸不著痕跡的繼續後退一步，笑的如花似夢，「我怎麼了？」
「你是……」她的兩瓣薄唇上下顫動著。
「失禮。」楚司宸一提裙角，淑女式的欠了欠身子，「忘記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做楚司宸……」
「也是你未來的嫂子。」慕天磊冷冷的插過話，換來一個震驚的眼神，和一個甜甜的微笑。
楚司宸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你怎麼是……」慕天悅向後倒退兩步，險些被校服絆倒，幸虧慕天磊即使伸手扶住了她，「你是女……」
「嗯。」她歉意的一笑，「我是。當初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
「所以你說你不喜歡女人……」
「我沒騙你，」楚司宸無辜的搖搖頭，「這是實話。」
慕天磊不置一詞的站在一旁，卻有一股無法忽視的強大存在感。
「可是，你和我哥……」慕天悅看了他一眼，「我爸媽不會同意的……他們一貫都是很……」
「他們……就快同意了。」楚司宸靠在車上，攏了攏頭上的遮陽帽，雲淡風輕的敘述著這九個月來無比艱辛的過程。即使語氣是那樣的平淡，還是不難看出她眉宇間微微的倦怠。
慕天磊的心狠狠一揪。
雖然身處在別人羨慕還來不及的位置，強勢到別人只能俯瞰的地步，可此刻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籠罩在身後，讓她要和他一起面對那些雨雪風霜的打擊。這讓他怎麼忍心呢？
慕天悅回頭時，就見到他沉靜的眼神中夾雜著絲絲心疼。從小一起長大，她自然明白了，這二人之間的感情是不容任何人介入的，兩個人的羈絆已經深到了無法分離的地步。
她轉過頭，溫婉一笑：「你們要很幸福。」
「當然。」慕天磊霸道的攬過楚司宸的腰，下顎在她的頭頂輕輕摩挲。
「那就好。」她像是了卻了一樁心願一樣，舒了口氣。
等到二人離開之後，才能堪堪背著光，見到她臉上的幾滴晶瑩光芒。
心裡好像被什麼掏空了，那種難以言表的空虛，讓她好想找到什麼立刻填滿。
立刻。
不遠處，教學樓下的一個金髮藍瞳的帥氣男人衝她淡淡一笑，一笑，便是短暫而長遠的永恆。
就這樣吧，各得其所。
慕天悅掛著眼淚，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