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定？」慕天磊冷冷一笑，「規定都是人定的。」
「意思是慕總您打算定個午飯時間不許出去見女人的規定麼。」楚司宸淡淡的反問，而後踱步到他身旁，一雙黑瞳直勾勾的盯著他那雙攝人心魄的褐瞳，「這麼做很沒道理，慕總。」
慕天磊被噎住。
就在他不知如何收場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規矩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進來。」他喊了一聲，不怒自威。
楚司宸退到一旁，這時卻發現手機亮了。
新短信：會因為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嫉妒，會因為他的壞脾氣而難過。會不自覺的想要在他心裡佔有一席之地……
這是什麼？楚司宸眉頭微皺，怔忡的看著范昕發來的短信，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剛剛是在問小昕：喜歡一個人的具體表現。
慕天磊早已坐在了那張高級的電腦椅上，胳膊隨意的搭在把手上，那種優越感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門打開，托尼走了進來。
「總裁。」他禮貌的叫了一聲，藍色的、不友善的目光卻微微瞥向一旁心不在焉的楚司宸。
慕天磊抬眸看著他，沒說話，只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慕總和夫人從國外回來了。飛機今晚到。」
慕天磊目光一促，面色微凝。
楚司宸抬頭時，剛巧看到他那張陰翳的臉，不明所以的挪了過去，弱弱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慕總和夫人從國外回來了。」托尼又重複了一遍。
「慕總？慕總不是在這呢麼？」楚司宸很傻很天真的指了指面部全黑的某人。
托尼嗤笑了一聲，難得耐心的解釋道：「是總裁的父親。」
「說正事。」慕天磊微咳了一聲，空氣又一次冷凝。
「是。」托尼嘲諷的視線從楚司宸身上收了回來，繼續道，「慕總和夫人想和總裁與千尋小姐聚聚。」
「今晚？」楚司宸忍不住插嘴。
「是的。」
「不行。」慕天磊想也不想的拒絕。
托尼凝眸望著他，微微一笑：「總裁如果是擔心千尋小姐在法國拍戲趕不回來的話大可不必。因為千尋小姐聽說慕總和夫人回國也很高興，於是已經請假回來了。」
「千尋小姐回來了？」楚司宸雙目瞪大。
「是啊……」托尼意味深長的拉長了尾音，笑的無害。
慕天磊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陷入了一種似乎無止境的沉思。
良久，他才不情願的抬起頭，抬出了一個相當蹩腳的理由，沉吟道：「天悅還沒有回來。」
「慕總和夫人說這無所謂，小姐當然要以學業為重。而且夫人只是想要見一見未來的兒媳。」托尼的語氣有些怪，像是在吃醋。
楚司宸訥訥的站在一旁，無從插嘴。
「總裁就不必推三阻四了，慕總和夫人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變過呢。」托尼繼續煽風點火。目光中滿是悵然若失的哀愁。
慕天磊沒有看到，楚司宸卻看得清楚。
他這是在憂鬱什麼？難不成真的應了她幾百年前的猜想，這個藍眸金髮的外國男人是個ＧＡＹ？而且還是單相思？
慕天磊回身，負手站在窗邊，平視著窗外的一切。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空曠。因為再沒有樓能高到這個地步，再沒有人能站到這個高度。
「他們還說什麼了。」冷冷的聲音傳來，無奈至極。
「沒什麼了。」
「你出去吧。今晚我會去的。」
「是。」
楚司宸握著手機的手指忍不住緊了又緊。
未來的公公婆婆？未來的兒媳？還要一家人聚會？
那她呢？作為一個局外人，是不是對這種真實性的家庭聚會要自覺的滾得遠遠的？
慕天磊微微側目，卻正看到她無神的雙目，心裡竟有三分莫名的得意與快活。
她介意了是嗎？
想著，嘴角忍不住輕輕彎起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弧度。
他是有多少年沒笑過，又有多少年沒這樣笑過了？
「今晚你跟我一起去。」慕天磊斂起臉上所有的表情，平淡的敘述著，命令著。
「對不起慕總。」楚司宸回過神來，思索了片刻，無奈的眨眨眼，「晚上我有事。」
「有事？」
「是的。」
她狡黠的笑容令他恍神。隨即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慕天磊揉了揉太陽穴，褐瞳犀利的盯著她一張俊俏的臉：「什麼事。」
「這是我的私人問題。」楚司宸的笑容下藏著不可抑止的失落。
慕天磊皺眉，目光陰鷙、語氣森然：「這是上司的指示。」
「這算加班嗎？」
「不算！」
「那我不幹。」楚司宸斷然拒絕。
「你眼裡只有錢嗎？！」慕天磊怒。
楚司宸聞聲愣住。
會因為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嫉妒，會因為他的壞脾氣而難過……
短信中的話一字一字敲在她的心頭。那兩句話，二十六個字，如驚雷一般在她腦海中炸響。
可是還是忍不住翻湧而來的委屈。他居然說她只在乎錢？
「慕總認為這種交易式的感情除了錢還要用什麼來衡量？」楚司宸的聲音很輕很小，也很堅定。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晰。
「或者說，」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慕總除了錢還能給我什麼。」
這話，說給他聽，也說給她自己聽。
不可以妄想，不可以貪得。
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和芸芸眾生中的一隻麻雀而已。她連喜歡的資格都沒有。
慕天磊聽著，愣著。頃刻間，竟感到她那種悲憤中透著涼薄的眼神好像要將他千刀萬剮。心裡似乎，疼了那麼一下。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頹敗，卻依舊冷梟。
楚司宸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僅僅是那麼一小步，卻感覺好像隔了千山萬水。她在那他窮盡畢生之力也無法到達的另一個彼岸。
「慕總是什麼意思這不重要，就算您有這個意思，我們做員工的也得聽著，順著，從著。」她笑的淡然，「您不必跟我解釋什……」
「楚司宸。」他冷冷的打斷，冷冷的注視著她。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聽起來很疏遠。
「是，您叫我。」她用盡力氣，才擠出一個不像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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